暗火在門楣上劈啪作響，滴落在馬小微腳邊時，她甚至能聞到鞋底焦糊的氣味。
    但這痛意遠不及祭壇上那道身影帶來的衝擊——林羽的副隊長被暗火鎖鏈纏成繭，鎧甲上的赤焰紋被燒得卷曲，脖頸處還掛著半塊碎裂的護心鏡，露出下麵青紫色的淤痕。
    "他還活著。"索菲亞的聲音在發抖，考古鏟的木柄被她攥得發白，"脈搏......還有跳動。"
    馬小微的火刃在掌心燒得更旺，刀刃邊緣的火焰卻在發顫。
    她能聽見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火焰之心的刻印從鎖骨蔓延到手腕，燙得皮膚發紅——這不是力量的沸騰，而是某種被算計的灼燒感。
    "歡迎光臨，新任火神大人。"沙啞的笑聲從祭壇後方的陰影裏滲出來，像生鏽的齒輪碾過耳膜，"這出戲，可等你好久了。"
    話音未落，十二道暗火柱從地麵刻痕處衝天而起，將神廟圍成環形牢籠。
    原本散在四周的影衛阿徹突然低喝一聲："右後方！"馬小微轉頭的瞬間，三道黑影從斷牆後竄出，腰間銅鈴震得空氣發顫，刀刃上泛著和副隊長鎖鏈同色的暗紫。
    "保護索菲亞！"馬小微反手將索菲亞推到影衛身後，火刃劃出半圓，橙紅色的火焰裹著淨火屬性迎上最近的刀刃。"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她卻驚覺對方的刀沒有被燒熔——暗紫色的刀身隻是騰起幾縷黑煙，便又壓了過來。
    更多腳步聲從四麵八方湧來。
    馬小微眼角瞥見至少七八個黑袍身影從神廟側門魚貫而入，銅鈴聲連成一片，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她咬了咬牙，指尖在胸口火焰之心的位置快速點了三下——這是啟動刻印的暗號。
    火焰從她腳下竄起，如活物般向四周蔓延，在眾人外圍築起一道半人高的火牆。
    火牆內是暖橘色的淨火，外側卻翻湧著赤金火焰，將衝過來的黑袍使者逼得連退三步。
    索菲亞趁機摸到牆根，用考古鏟敲了敲斑駁的石磚："這裏的紋路和教團文獻裏的星象陣吻合！"她的指甲摳進磚縫，"可能有密道——"
    "先撐住！"馬小微的火刃斬落第三個敵人的刀，卻發現這些黑袍使者的動作越來越快。
    他們不再硬接火焰，而是貼著火牆邊緣繞圈，銅鈴搖晃的節奏突然變緩——這是要合圍。
    "阿徹，帶兩個人去祭壇解鎖鏈！"她大喊一聲，火刃在左手凝聚成火球，右手持劍刺向左側突襲的敵人。
    火球砸中目標胸口時，她預期中的灼燒聲沒有響起，那黑袍使者隻是悶哼一聲，拍掉身上的火苗，露出腰間掛著的第二枚火樞令牌。
    "他們......有抗性。"馬小微後槽牙咬得發疼。
    剛才那火球足夠燒穿三階岩盾，可這些人隻是皮外傷。
    她盯著對方眼中閃過的戲謔，突然想起索菲亞之前翻到的筆記："深淵教團用暗火淬煉身體......"
    "所以普通火焰傷不了他們。"她低聲自語，火焰之心的熱度突然上湧。
    指尖的火焰不再向外噴發，而是順著她的意識，凝成細如發絲的火線。
    當又一個敵人舉刀劈來時，她沒有格擋，而是火線順著刀刃縫隙鑽進對方袖口——暗紫色的布料下，皮膚瞬間鼓起血泡，敵人慘叫著甩刀，火線卻已順著血管爬向心髒。
    "這招......"索菲亞在牆根處抬頭，正看見那黑袍使者踉蹌著撞上火牆，整個人被淨火吞沒時，暗紫色的霧氣從七竅湧出，"是直接點燃體內雜質！"
    "聰明的小神明。"沙啞的笑聲再次響起，這次離得極近。
    馬小微轉身的刹那，一道寒芒擦著她脖頸劃過，在火刃上迸出刺目火星。
    那持刃者不知何時站在祭壇旁，黑袍下露出的手腕纏著暗火鎖鏈，刀身流轉的紫芒比月光更冷。
    "你是......"馬小微的火刃在接觸對方刀的瞬間出現裂痕，這是她第一次感覺火焰之力被壓製。
    "深淵教團，右使。"對方摘下麵罩，蒼白的臉上布滿暗紫色紋路，"特意為你準備的"禮物"——十二火樞，暗火祭壇，還有你的護衛隊副隊長。"他刀尖挑起副隊長的下巴，"知道為什麽引你到這裏嗎？"
    馬小微的火焰之心突然劇痛，她看向祭壇中央的十二枚令牌——原本零散的令牌不知何時連成星圖，暗火在令牌間流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因為你的火焰，是啟動儀式的最後一味藥引。"右使的刀壓得更低，馬小微能看見刀刃上刻著的咒文，"當暗火吞噬淨火，當你的神血滴在祭壇......"
    "做夢！"馬小微大喝一聲，左手的火線突然全部收回體內。
    火焰之心的刻印在皮膚上亮起赤金光芒，她能聽見元素之靈的咆哮，能感覺到每一寸血管裏都流淌著滾燙的熔岩。
    當右使的刀再次劈來時，她沒有閃避，而是張開雙臂，讓火焰從背後噴湧而出——一隻由赤金火焰構成的鳳凰破體而出，尖喙直啄右使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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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可能！"右使慌忙舉刀格擋，卻見火鳳凰的利爪穿透刀身，在他胸口留下焦黑的爪印。
    馬小微借勢撲上，火刃刺穿對方左肩："我是火神，不是你的藥引！"
    暗紫色的血液濺在祭壇上，十二枚令牌突然劇烈震顫。
    右使慘笑著吐出一口黑血："晚了......儀式已經啟動......"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暗紫色霧氣滲入祭壇，"等你明白時......提瓦特的火，會是我們的......"
    "阿徹！"馬小微轉身衝向祭壇，影衛們正用劍劈砍副隊長身上的鎖鏈。
    暗火鎖鏈遇火即融，她指尖的淨火剛碰到鎖鏈，鎖鏈便發出刺啦聲響，斷裂成碎片。
    副隊長軟軟栽進阿徹懷裏，還有微弱的呼吸。
    "小微！"索菲亞的驚呼從牆根傳來。
    馬小微轉頭，看見她正舉著半卷羊皮紙，上麵用暗血畫著提瓦特地圖，紅圈標著納塔主城的位置，旁邊寫著"血月之夜，十二火樞同啟，暗火焚城"。
    "他們要......"
    "快走！"阿徹突然拽住她胳膊，"外麵腳步聲越來越近，至少有兩隊增援！"
    馬小微的火焰之心突然一沉。
    她這才注意到，剛才的激戰消耗了太多力量，現在連凝聚小火球都有些吃力。
    火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神廟外傳來此起彼伏的銅鈴聲，比之前更密集。
    "從密道走！"索菲亞用考古鏟撬開一塊鬆動的磚，下麵露出向下的石階，"文獻裏說廢棄神廟連接著地下水道，能通到城外！"
    馬小微背起副隊長，影衛們護在兩側。
    她最後看了眼祭壇上仍在震顫的令牌，咬著牙衝進密道。
    石階上的青苔滑得要命，她能聽見身後追兵的喊叫聲越來越近，能感覺到副隊長的血正透過衣服滲到她背上——溫熱的，卻帶著異常的冷。
    "撐住。"她低聲對昏迷的副隊長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火焰之心的刻印還在發燙，這次不是刺痛，而是某種堅定的灼燒。
    她知道，深淵教團的陰謀才剛剛浮出水麵，但至少......
    "至少，我不會讓他們得逞。"她摸了摸胸口的刻印，加快腳步衝進黑暗。
    密道深處傳來滴水聲，混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像極了戰鼓的節奏——而她，才剛剛開始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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