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無盡悔意才是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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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天在堆積如山的重刑犯卷宗中抬起頭時。
    窗外的探照燈正掃過監獄高牆。
    光影在泛黃的紙頁上投下晃動的柵欄紋。
    第 7號監區的值班記錄上。
    “2035號囚犯陳文龍“的名字被紅筆圈出。
    紅墨水暈染開的邊緣像未凝血的傷口。
    旁邊注著“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申請保釋聽證會“。
    鋼筆尖在“保釋“二字上戳出破洞。
    墨水滴在附頁的屍檢照片上。
    死者眼球被刺穿的傷口裏。
    竟插著枚鏽蝕的鑰匙。
    鑰匙環刻著“龍祥典當行“的字樣。
    每個字母凹處都積著黑垢。
    像是陳年的血痂。
    物證室的鐵櫃裏。
    陳文龍的作案凶器用證物袋封存。
    那是根包著磨損皮革的鋼管。
    內側刻著三行模糊的小字。
    最新的刻痕裏嵌著暗褐色的皮肉組織。
    dna鑒定與死者完全吻合。
    但當羅天用紫外線燈照射時。
    鋼管表麵突然浮現出另一組清晰的指紋。
    屬於三年前因證據不足釋放的暴力團夥頭目趙龍。
    而那人的卷宗此刻正鎖在檢察長辦公室帶密碼鎖的保險櫃裏。
    鎖孔邊緣還殘留著半截斷裂的鋼針。
    像是有人試圖強行打開。
    淩晨兩點的提審室寒氣刺骨。
    陳文龍隔著防暴玻璃冷笑。
    他袖口褪色的刺青在熒光燈下扭曲。
    竟組成“替罪羊“三個滴血的字樣。
    “羅檢察官。“
    他用指節敲著玻璃。
    指節上舊刀疤裂開滲出血珠。
    “我老板說了,保釋金已經打到你女兒的教育基金裏,密碼是她的生日。“
    金屬探測門突然發出刺耳的報警聲。
    兩名獄警走進來時。
    腰間的對講機傳出“哢嗒“的雪茄打火機聲。
    和李建國案中威脅他的頻率分毫不差。
    煙霧仿佛穿透屏幕。
    帶著濃烈的古巴雪茄味。
    保釋聽證會當天。
    辯護律師呈上的證據讓法庭嘩然。
    那根作為凶器的鋼管被替換成了建築工地常見的鍍鋅鋼管。
    內側刻痕被精心磨平。
    反而刻著陳文龍前女友名字的縮寫。
    字母邊緣還塗著嶄新的指甲油。
    “我的當事人是正當防衛。“
    律師揮舞著泛黃的醫院病曆。
    “他長期遭受死者的暴力威脅,這是十年前的驗傷報告。“
    投影儀投出的監控錄像顯示。
    案發當晚陳文龍在酒吧與人拚酒。
    而實際上。
    羅天曾在物證室見過原始錄像的備份。
    畫麵裏明明是他戴著鴨舌帽走進龍祥典當行的背影。
    帽簷壓得極低。
    遮住了半張臉。
    午休時羅天冒險潛入監獄監控室。
    服務器散熱口的灰塵被人為抹去。
    硬盤裏的原始錄像被專業軟件覆蓋。
    新文件的創建者 id指向“市司法局信息科“。
    但羅天發現 ip地址實際來自郊區的廢棄信號塔。
    他在服務器散熱口找到枚水鑽耳釘。
    上麵鑲嵌的粉色水鑽與死者耳朵裏的殘留物完全匹配。
    耳釘背麵刻著“龍“字。
    卻在他捏緊時滲出暗紅色液體。
    散發出和陳山河案中停屍房相同的福爾馬林混著鐵鏽的氣味。
    令人作嘔。
    看守所的醫療記錄顯示。
    陳文龍在案發後第三天曾因“急性闌尾炎“緊急手術。
    手術創口異常整齊。
    不像是急性炎症的切口。
    羅天調閱手術視頻。
    發現主刀醫生在縫合腹膜時故意留下了一塊藍色紗布在腹腔。
    那是黑道中“體內藏證“的慣用手法。
    他摸向口袋裏的證物袋。
    裏麵裝著從陳文龍術後嘔吐物中提取的碎布纖維。
    卻在此時收到條彩信。
    “你女兒今天戴的發卡。
    和死者遇害時戴的同款。“
    附帶的照片裏。
    女兒的馬尾辮上別著枚龍形發卡。
    卡齒間夾著一根染成酒紅色的長發。
    與死者發色一致。
    龍祥典當行的地下室彌漫著樟腦丸和舊木頭的黴味。
    羅天用鋼筆撬開第 7號保險櫃。
    櫃門上的密碼鎖有明顯的暴力撬動痕跡。
    櫃裏沒有現金珠寶。
    隻有十二隻骨瓷茶杯整齊排列。
    每隻杯底都用刻刀鑿著受害者的名字。
    而陳文龍對應的茶杯裏泡著帶血的藍色紗布。
    正是手術時留下的那塊。
    茶水呈詭異的暗紅色。
    像極了稀釋的血液。
    牆上的暗格裏藏著一本鎖著的賬本。
    封皮燙金的“往來賬目“四字已斑駁成黑色。
    記錄著“法律服務基金“的流向。
    其中一筆 50萬元的巨款直接匯入了羅天女兒的私立學校賬戶。
    備注欄用鋼筆寫著“2024年校服定製費“。
    字跡與陳山河案中證人翻供的筆錄如出一轍。
    當他用手機拍攝賬本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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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突然塌下幾塊水泥塊。
    粉塵中三個穿黑色防刺服的壯漢堵住樓梯。
    為首者摘下口罩。
    露出陳文龍團夥成員“刀疤臉“的猙獰麵容。
    他們左袖口都戴著同款龍形銀手鏈。
    鏈扣處刻著“有求必應“四字。
    羅天退到牆角。
    後背撞上擺滿骨灰壇的木質架子。
    壇身上的照片正是那些未被立案的失蹤者。
    他們的眼睛在昏暗光線下仿佛都在盯著他。
    鋼筆尖在賬本封麵劃開。
    露出夾層裏的微型錄音器。
    裏麵正在播放他與檢察長討論案情的對話。
    卻被惡意剪輯成受賄的暗示。
    每句話之間都插入了點鈔機的聲音。
    暴雨突至。
    典當行的老舊排水係統瞬間失靈。
    汙水混著泥漿從地漏湧出。
    羅天將賬本塞進防水袋。
    從狹窄的通風管道爬出時。
    膝蓋蹭到管壁上的鏽跡。
    留下血痕。
    巷子裏停著輛黑色帕薩特轎車。
    車牌號與李建國案中跟蹤他的車輛完全相同。
    車窗搖下後裏麵空無一人。
    隻有一隻戴著白色棉手套的手伸出窗外。
    舉著枚黃銅鑰匙。
    鑰匙環上的龍形吊墜在雨幕中閃爍。
    龍睛鑲嵌的紅寶石像極了女兒發卡上脫落的那顆。
    第二次保釋聽證會。
    法庭氣氛凝重如鉛。
    辯護律師呈上了“新證據“。
    十二隻經過專業機構鑒定的骨瓷茶杯。
    每隻都經過 1200度高溫消毒。
    杯底的名字被徹底磨平。
    反而刻著“慈善捐贈“的燙金字樣。
    “這些是我的當事人收藏的藝術品。
    與案件無關。“
    律師將茶杯擺上證人席。
    其中一隻白底藍花的茶杯突然炸裂。
    鋒利的碎片割破了法警的手腕。
    而那飛濺的瓷片上。
    竟用血寫著“我認罪“三個扭曲的小字。
    血液在白色釉麵上顯得格外刺目。
    羅天突然掀翻公訴人席。
    木質桌腿砸在地上發出巨響。
    他舉起從典當行帶出的防水袋。
    裏麵的賬本卻變成了一本兒童畫冊。
    每一頁都畫著戴龍形發卡的小女孩。
    最後一頁用蠟筆歪歪扭扭寫著。
    “爸爸。
    龍叔叔給我買了新發卡。
    他說你會喜歡。“
    法庭後排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陳文龍的母親突然站起來。
    指著羅天嘶吼。
    “是你逼死我兒子!
    是你收了錢還不放他出去!“
    她手腕上戴著的銀鐲子。
    內側刻著死者的名字縮寫。
    鐲子邊緣磨損得發亮。
    像是被長期摩挲。
    法警上前控製羅天時。
    他西裝內袋裏掉出那枚龍形耳釘。
    耳釘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滾動。
    停在陳文龍腳邊。
    陳文龍突然抬腳踩碎耳釘。
    露出裏麵指甲蓋大小的微型芯片。
    芯片正在播放經過 ai處理的錄音。
    內容是羅天“威脅“陳文龍做偽證。
    而實際上。
    那是用他在提審室的隻言片語合成的偽造證據。
    天花板的消防噴頭突然啟動。
    冰冷的水柱在地麵匯成血泊。
    倒映出羅天的影子。
    影子的領口沒有檢徽。
    反而戴著一枚龍形領帶夾。
    與陳文龍團夥成員的配飾一模一樣。
    陳文龍在保釋前被以“急性膽囊炎“為由送進監獄醫院。
    羅天憑借偽造的護士證混進護士站。
    發現他的輸液瓶裏被加入了琥珀膽堿。
    一種強效肌肉鬆弛劑。
    監控畫麵顯示。
    值班醫生正在更衣室裏更換帶血的手術服。
    而那人的名牌赫然是當初給陳文龍做闌尾炎手術的張醫生。
    他白大褂口袋裏露出半截手術同意書。
    簽名處模仿的是陳文龍的筆跡。
    羅天摸向急救箱。
    裏麵的腎上腺素被換成了生理鹽水。
    而箱底躺著枚黃銅鑰匙。
    鑰匙環上的龍形吊墜缺了隻角。
    和女兒發卡上的破損處嚴絲合縫。
    缺口邊緣還沾著少許粉色琺琅。
    當他衝進病房時。
    陳文龍正被兩名壯漢推往手術室。
    他眼神渙散。
    嘴唇發紫。
    顯然已經被注射了鎮靜劑。
    羅天拽下輸液管。
    淡黃色的液體滴在病曆單上。
    “急性膽囊炎“的診斷書下滲出暗紅色字跡。
    像是用血水寫的。
    “他們要摘我的腎。
    賣給港商。“
    麻醉師轉身時。
    羅天看見他口罩下露出的脖頸處有刺青。
    那是李建國團夥特有的雙魚圖騰。
    與他在典當行賬本上見過的標記一致。
    他用鋼筆抵住麻醉師的咽喉。
    卻聽見走廊盡頭傳來女兒清脆的笑聲。
    監控屏上正在播放她在幼兒園戴著龍形發卡跳舞的視頻。
    背景音裏隱約有男人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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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發卡可是用純金做的。
    夠她爸喝一壺了。“
    手術室的無影燈突然熄滅。
    應急燈投下慘白的光。
    羅天將陳文龍拖進旁邊的儲藏室。
    用止血帶綁住他正在滲血的靜脈。
    止血帶是他從急救箱裏找到的。
    上麵印著“龍祥醫療“的字樣。
    “你替人頂罪,他們答應給你女兒治先天性心髒病。“
    羅天撕開他的病號服。
    露出胸口新的手術疤痕。
    切口整齊得像是工藝品。
    “但他們騙了你,你女兒根本沒病,他們把你的心髒瓣膜偷偷取出來賣了。“
    陳文龍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顫抖著摸到枕頭下的手機。
    屏幕上是女兒在 icu的照片。
    床邊站著的正是李建國團夥的財務總監。
    他手裏拿著繳費單。
    嘴角掛著虛偽的微笑。
    暴雨如注的夜晚。
    羅天帶著身體虛弱的陳文龍潛回龍祥典當行。
    地下室的積水已經沒到腳踝。
    漂浮著破碎的賬本殘頁。
    骨灰壇被人從架子上推下。
    摔得粉碎。
    隻剩下最底層的暗格。
    裏麵放著十二本用牛皮繩捆著的懺悔錄。
    每本封皮都刻著一個名字。
    陳文龍的那本封皮上還有牙印。
    像是被人狠狠咬過。
    他翻開自己的懺悔錄。
    裏麵夾著女兒的心髒彩超報告。
    報告日期在他“頂罪“之前三個月。
    而醫生的簽名屬於給李建國做過“私人保健“的同一位心髒外科專家。
    簽名旁用鉛筆寫著。
    “健康。
    無需手術。“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
    典當行的卷閘門被液壓鉗強行撞開。
    刺眼的手電筒光束裏。
    李建國團夥的武裝人員端著霰彈槍衝進地下室。
    所有槍口都對準了縮在角落的陳文龍。
    羅天將懺悔錄塞進唯一完好的骨灰壇。
    用鐵鏈緊緊捆住壇口。
    卻在此時看見壇身刻著自己父親的名字。
    原來他父親年輕時曾因生意失敗。
    向這個團夥借過高利貸。
    壇子裏甚至還殘留著半張泛黃的借條。
    陳文龍突然抓起壇子裏不知誰遺落的匕首。
    刀刃上刻著“以血洗血“四個字。
    他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鮮血噴湧而出。
    染紅了壇口的鐵鏈。
    也染紅了羅天的襯衫。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
    羅天站在骨灰壇前。
    陳文龍的血滲進壇蓋的縫隙。
    懺悔錄上的字跡在血水浸泡下開始發光。
    每一筆都變成受害者的名字。
    在昏暗的地下室裏組成一片血色星空。
    李建國團夥的人被特警包圍時。
    他們袖口的龍形手鏈同時發出紅光。
    露出裏麵隱藏的微型炸彈。
    而炸彈的引爆器。
    正握在遠處一輛黑色轎車裏的神秘人手中。
    車窗玻璃反射著警燈。
    看不清裏麵的人。
    陳文龍最終沒能獲得保釋。
    他在法庭上翻供時。
    呈上的不是物證。
    而是用自己的指甲刻在鐵皮飯盒上的懺悔錄。
    每一筆都深可見骨。
    滲著鮮血。
    “我幫他們殺了七個人,換我女兒的命。“
    他舉起帶血的鐵皮。
    上麵的血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但他們騙我。
    我女兒根本沒病。
    他們就是想讓我永遠替他們坐牢。“
    他的聲音嘶啞。
    卻異常清晰。
    回蕩在空曠的法庭裏。
    連法官都忍不住放下了法槌。
    羅天在監獄圖書館的舊書架後找到陳文龍的“遺書“。
    信紙上有明顯的淚痕。
    夾著枚缺了隻角的龍形發卡。
    卡齒間纏著幾根細細的兒童頭發。
    “羅檢察官。“
    信紙上的血字已經發黑。
    邊緣卷曲。
    “幫我把發卡還給她,告訴她爸爸不是壞人。
    爸爸是被龍叔叔騙了。“
    而信封背麵。
    用幾乎看不見的鉛筆寫著一串經緯度坐標。
    那是李建國團夥的秘密埋屍點。
    每個坐標旁都畫著簡筆畫的獨角獸。
    和他照片上那個女孩畫的一模一樣。
    隻是獨角獸的角都缺了一塊。
    當新的搜查令由最高檢直接簽發時。
    羅天站在監獄高聳的圍牆下。
    探照燈掃過他胸前的檢徽。
    徽章背麵的“醒“字在雨後的夜空中微微發燙。
    他摸向口袋裏的發卡。
    缺角處突然發出微弱的藍光。
    照亮了牆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那是曆代囚犯用石子、飯勺甚至牙齒留下的字跡。
    其中一道新鮮的刻痕格外醒目。
    是陳文龍用飯勺咬著刻下的。
    “正義也許會生鏽,但永遠不會斷裂。“
    字跡深處還殘留著血絲。
    在探照燈下像一條細小的紅線。
    鐵窗內。
    陳文龍正坐在狹小的囚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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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磨尖的飯勺一下下刻著牆壁。
    他刻下的每一筆都伴隨著細微的血珠滲出。
    卻固執地組成“對不起“三個字。
    血珠滴在水泥地上。
    漸漸匯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鐵窗照進來時。
    血窪裏竟冒出了綠色的嫩芽。
    芽尖掛著晶瑩的露珠。
    像極了法院門口青銅獨角獸角尖的露珠。
    在絕望的深淵裏。
    折射出名為“懺悔“的。
    微弱卻永恒的光。
    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
    即使在最黑暗的角落。
    人性的微光也從未熄滅。
    羅天在辦公室整理陳文龍的卷宗時。
    發現封底夾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邊緣有被水浸泡過的痕跡。
    照片上的陳文龍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
    站在法院門口的青銅獨角獸雕像前。
    笑得一臉燦爛。
    身後是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
    手裏比出“必勝“的手勢。
    原來她是陳文龍的妹妹。
    當年那場“意外“的唯一目擊者。
    照片背麵用鉛筆寫著。
    “哥,等我長大了。也要當檢察官,抓壞人。“
    字跡稚嫩,卻透著堅定。
    窗外的暴雨終於停了。
    天空洗得碧藍。
    陽光灑在法院門口的獨角獸雕像上。
    角尖的鎏金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羅天走到雕像前。
    將那枚缺角的龍形發卡輕輕放在獨角獸腳下。
    發卡突然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裂開成兩半。
    露出裏麵隱藏的微型 u盤。
    u盤上刻著一個極小的“秦“字。
    他將 u盤插入隨身攜帶的加密手機。
    裏麵赫然是李建國團夥數十年的犯罪證據鏈。
    包括洗錢記錄、殺人滅口的錄音。
    甚至還有他們與腐敗官員的合影。
    每一份證據都標注著確切的時間和地點。
    像是有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
    當新的庭審日期確定的消息傳來時。
    羅天收到了秦沐君發來的加密短信。
    隻有短短一行字。
    “凡人的正義,有時需要穿過懺悔的迷宮。
    才能找到出口。“
    他抬頭望向監獄的方向。
    鐵窗內。
    陳文龍盯著掌心的血痂。
    那是用飯勺刻牆時磨破的傷口。
    血珠滲進“對不起“三個字的刻痕裏。
    在探照燈下泛著暗紅。
    他突然想起女兒第一次叫爸爸的清晨。
    陽光透過出租屋的窗欞。
    落在她戴著的虎頭帽上。
    而現在。
    女兒的照片擺在律師送來的探視袋裏。
    校服領口別著龍形發卡。
    發卡缺角處纏著他偷偷剪下的發絲。
    “羅檢察官...“
    他對著牆壁低語。
    聲音被鐵欄切割得破碎。
    地下室那壇血水浸泡的懺悔錄在眼前浮現。
    每一個受害者的名字都在發光。
    趙龍的獰笑、張醫生的手術刀、李建國雪茄的火光。
    在記憶裏絞成繩索。
    勒得他喘不過氣。
    淩晨三點的暴雨又開始敲打窗欞。
    他摸向枕頭下的鐵皮飯盒。
    上麵“我幫他們殺了七個人“的刻痕還在滲血。
    血珠滴在女兒幼兒園的入園照上。
    照片背麵是他用指甲劃的獨角獸。
    角尖缺了一塊。
    像極了他永遠無法彌補的罪。
    “爸爸是壞人...“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嚐到鐵鏽味的鹹澀。
    走廊傳來獄警的腳步聲。
    他趕緊把照片塞進牆縫。
    卻不小心碰掉了窗台上的嫩芽。
    那是從血窪裏長出的綠苗。
    此刻斷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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