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三終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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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撒托斯的蘇醒讓源海的時空結構如玻璃般寸寸崩裂。
    那些懸浮在虛空中的法則星球、記憶星雲與理性珊瑚林,在祂睜開眼的瞬間便被碾成宇宙級的齏粉。
    第一道裂縫自源海核心的光卵處蔓延,裂縫中滲出的不是混沌,而是比虛無更本源的「無」。
    所過之處,連構成物質的誇克都被分解成無法觀測的弦振動。
    哈斯塔的黃衣觸須艦隊在「無」的侵蝕下突然轉向。
    千艘光艦如被磁石吸引般撞向阿撒托斯的巨眼。
    觸須表麵的黃衣紋路扭曲成祭祀符號,在撞擊瞬間爆炸成漫天光雨。
    每滴光雨都凝結成跪地叩首的人形虛影——那是被黃衣之王汙染的信徒們,此刻正以自爆的方式向原初獻上靈魂。
    黑山羊的億萬星卵在虛空中集體破裂。
    流出的不是胚胎,而是被腐敗能量重塑的子宮狀觸須。
    這些觸須相互纏繞,在阿撒托斯的眉心編織出第三隻眼。
    瞳孔裏浮動著所有被黑山羊吞噬的生命殘像。
    群鯊之主的珊瑚長城突然逆向生長。
    鈣質骨骼溶解成黑色黏液,順著阿撒托斯的下頜滴落,形成粘稠的涎水瀑布。
    每滴涎水中都封印著深海文明的哀嚎。
    當黏液觸及源海地表,瞬間腐蝕出萬丈深淵。
    深淵底部傳來機械族芯片過載的尖嘯——它們曾用齒輪記錄時間,如今卻被改寫成混沌的計時器。
    詛咒骨神的脊椎投影從源海地核鑽出。
    億萬根骨刺如荊棘般包裹阿撒托斯的軀幹。
    每根骨刺都刻著不同文明的滅絕咒語。
    骨縫間滲出的不是骨髓,而是燃燒的記憶碎片。
    那些曾被詛咒的九代血親,此刻正化作骨刺上的倒刺,不斷剮蹭著現實的邊界。
    暗影狼神的永夜帷幕被「無」染成純白。
    十二道狼形虛影從帷幕中走出,每道虛影都穿著不同時代的戰甲。
    卻在靠近阿撒托斯的瞬間崩解成暗影粒子。
    這些粒子匯聚成披風,覆蓋在原初的肩上。
    披風的內襯用源海所有語言寫滿「服從」,而外層則流動著無法理解的混沌代碼。
    每個字符都在吞噬靠近的星光。
    五神權能殘片如歸巢的鴉群撲向阿撒托斯。
    在祂體表形成蠕動的神權鎧甲,哈斯塔的麵具、黑山羊的子宮、群鯊的利齒、狼神的爪痕、骨神的王冠依次浮現。
    卻在成型的瞬間扭曲成哭泣的麵孔,對著源海發出無聲的悲鳴。
    源海最深處的馬裏亞納海溝,「歌鯨」族群用最後一道超聲波譜寫絕唱。
    它們的聲波圖譜本是記錄七大洋暖流軌跡的藍色詩篇,此刻卻被混沌代碼篡改成刺耳的亂碼。
    當第一根觸須從它噴氣孔鑽出時,噴出的不再是水柱,而是混著血液的混沌黏液。
    那黏液在海水中擴散成墓碑形狀,碑文是它們族群千萬年傳唱的海洋史詩殘段。
    為首的老鯨帶領族群撞向海溝岩壁,鯨骨斷裂的聲響如同深海喪鍾。
    而斷裂處生長出的,是布滿複眼的混沌肉瘤。
    深海熱泉口的「管蟲城邦」曾用化能合成書寫生命奇跡,此刻卻集體拔出固定在岩石上的軀體。
    管狀蟲柔軟的尾部異化成插頭,瘋狂插入熱泉口的硫化物噴口。
    它們曾用血紅蛋白運輸硫單質,如今血管裏流淌的是腐蝕金屬的混沌酸液。
    每一次收縮,都在向阿撒托斯傳遞源海地質結構的坐標。
    隨著酸液的侵蝕,熱泉口的金屬煙囪開始融化,扭曲成一張張獰笑的麵孔。
    萬米深海的「吞噬者烏賊」展開遮天蔽日的腕足,它曾用三百個吸盤記錄深海壓強變化。
    此刻每個吸盤都睜開複眼,瞳孔裏滾動播放著亞特蘭蒂斯沉沒時的絕望影像。
    當它噴射墨汁,漆黑的流體在海水中凝結成「服從」的古海族文字。
    每個字符都在吞噬靠近的發光水母。
    那些曾為深海帶來微光的生物,正被自己的光芒分解成混沌養料。
    烏賊的觸須瘋狂生長,纏繞住途經的每一艘沉船殘骸,將其改造成獻給阿撒托斯的祭品。
    陸地上的人類集體跪倒,建築工人的鶴嘴鋤插入自己的天靈蓋,將顱骨改造成信號發射器。
    教師們用粉筆在自己的眼球上書寫混沌咒文,直到視網膜被墨跡覆蓋,變成播放阿撒托斯夢境的顯示屏。
    嬰兒在母親懷中啼哭,吐出的不是奶沫,而是微型觸須,纏繞在母親的脖頸上,將哺乳行為異化為能量獻祭。
    街道上,人們的影子開始脫離本體,在空中扭曲成阿撒托斯的輪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
    機械族的殘骸突然集體活化,報廢的星艦炮管轉向源海首府,射出的不是炮彈,而是由二進製代碼組成的混沌洪流。
    機器人的芯片迸發出紫色電弧,它們曾用邏輯門計算星辰軌跡,如今卻在瘋狂運行自毀程序,將自己拆解成侍奉原初的零件。
    工廠的生產線開始逆向運轉,製造出的不再是產品,而是各種畸形的混沌生物。
    就連植物也未能幸免,源海雨林的參天大樹根係拔出地麵,樹冠扭曲成喇叭狀,播放著阿撒托斯的無調詠歎。
    花朵的雌蕊異化成注射器,將混沌孢子注入傳粉昆蟲體內,那些曾傳遞生命的使者,此刻正變成散播毀滅的載體。
    阿撒托斯的巨眼眨動間,源海的星係排列成戲劇舞台的布景。
    恒星被擰成聚光燈,行星改造成觀眾席,彗星的尾跡化作舞台帷幕。
    而那些尚未完全墮變的生靈,則被強行推上舞台,成為戲劇的最後一批演員。
    羅天的身體被無形的手抬起,懸浮在舞台中央,他的皮膚下浮現出《源海滅亡劇本》的最終頁,每個字符都在灼燒他的神經。
    黑空殘存的核心被改造成提詞器,六隻眼睛輪流播放著五神滅亡的場景,每切換一次畫麵,羅天的生命力就被抽取一分。
    白淵的龍形虛影被釘在背景幕布上。
    脊骨劍的殘片組成枷鎖,將其牢牢固定。
    時間線蟲在祂體內逆向生長,把億萬年的壽命壓縮成一瞬。
    鱗片剝落處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正在播放的宇宙大爆炸紀錄片——那是阿撒托斯覺得有趣的開場動畫。
    李純元的血潮酒池被改造成樂池。
    十二座酒壇殘片變成樂器,壇中湧出的粘稠信仰被樂師們用骨笛吹奏。
    音符化作毒蛇,纏繞在每個觀眾的脖頸上。
    就在這絕望之際,羅天的瞳孔驟然收縮,三色光芒在眼底瘋狂閃爍。
    他仰天長嘯,聲波震碎周圍的混沌代碼,整個人開始劇烈震顫。
    食屍鬼之王的墮種形態率先顯現,漆黑的骨翼撕裂空間展開。
    他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對著萬族殘骸發出攝人心魄的嘶吼。
    無數破碎的骸骨、扭曲的血肉被無形之力牽引,如潮水般湧入他的體內。
    他的骨骼在瘋狂生長,每根骨頭都刻滿萬族圖騰。
    脊椎骨延伸出萬千骨刺,那是揉碎萬族精華鑄就的毀滅之軀。
    緊接著,海獸姿態轟然綻放。
    他的皮膚被深海鱗片覆蓋,每一片鱗片都流淌著災厄之力。
    背後浮現出巨大的海獸虛影——那是源海最古老的「利維坦」殘魂。
    口中噴出的不再是海水,而是能夠腐蝕靈魂的混沌巨浪。
    他的四肢化作巨大的鰭肢,所過之處,空間被海水填滿,卻又瞬間被災厄之力蒸發,隻留下焦黑的痕跡。
    他的鱗片縫隙中,不斷鑽出深海生物的殘骸,那些生物的眼睛還保持著驚恐的神情。
    最後,人族姿態在中央閃耀。
    羅天的人類麵容浮現,眼中卻燃燒著不屈的意誌之火。
    他的心髒跳動聲如同戰鼓,響徹整個源海。
    三種形態在他身上劇烈衝突,能量風暴席卷四周,連阿撒托斯都投來一絲詫異的目光。
    他的人類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滴落之處,開出一朵朵金色的抗爭之花。
    「我以人族之意誌,掌控這混沌之軀!」
    羅天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瘋狂與堅定。
    他強行將三種形態的力量匯聚,墮種的毀滅、海獸的災厄、人族的意誌在他體內形成了一個恐怖的能量漩渦。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突破了維度的限製,化作一個巨大的終主之軀。
    上半身是食屍鬼之王的骸骨,布滿毀滅符文。
    下半身是海獸的鱗片之軀,散發著災厄氣息。
    而頭部,則是人類堅毅的麵容,眼神中透露出絕不屈服的光芒。
    這個融合體的周身,環繞著人族的智慧之光、海獸的咆哮之音、墮種的毀滅之力。
    他抬起手,混沌之力在掌心匯聚,形成一個比阿撒托斯還要巨大的能量球。
    「即使是原初,我也要將你擊退!」
    羅天怒吼著,將能量球朝著阿撒托斯投擲而去。
    能量球劃過之處,空間被撕裂出巨大的傷口,無數星辰被卷入其中,化為齏粉。
    一場超越想象的終極對決,在此刻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