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篇外 賽琳娜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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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就走了,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賽琳娜站在酒館中央,眼睜睜看著那道決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瞬間,她的臉漲得通紅,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怒火與難以置信。
她猛地伸手抓起吧台上的一瓶酒,手臂高高揚起,伴隨著一聲怒吼,將酒瓶狠狠砸向地麵。
“嘩啦”一聲,酒瓶碎片四濺,酒水在地上蔓延開來,就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境。
“該死的!你以為你是誰?”賽琳娜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她胸口劇烈起伏著,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微微顫抖。
“不過是我從街上撿回來的流浪兒,我供你吃穿,給你住所,你就這麽報答我?”
她一邊咒罵,一邊又抄起一個酒杯砸向牆壁,“說走就走,去當什麽冒險者,你以為那是小孩子過家家?那是會丟了性命的!”
賽琳娜氣得在酒館裏來回踱步,腳步重重地踏在地上,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她的憤怒與不甘。
“好啊,你要去送死,就別再回來!我就當沒收留過你這個白眼狼。”
“蠢貨!全都是蠢貨!為什麽這些傻子全都讓我碰上了……”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被她強忍著,憤怒依然是此刻情緒的主宰,讓她繼續口不擇言地宣泄著內心的痛苦與失望。
賽琳娜在一陣瘋狂的宣泄後,漸漸停了下來,她呆呆地望著一片狼藉的酒館,眼神中閃過一絲疲憊與落寞。
接著她身體一歪,重重地坐到倒在地上的櫃台上。
她的目光在一片狼藉中瞥見櫃台裏還未被殃及的一瓶酒,將其撿起。
她拔開瓶塞,對著瓶口就猛灌了幾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她的衣領。
那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卻絲毫無法澆滅她心中的怒火與痛苦。
她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酒館的門口,腦海裏不斷浮現出那三個相繼離去的背影。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以為外麵的世界那麽好闖蕩?”她喃喃自語著,聲音裏已帶了幾分哽咽。
手中的酒瓶被她越握越緊,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可別指望我會去給你收屍……”可話雖如此,她的眼神中卻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擔憂與牽掛,隻是這複雜的情緒很快又被憤怒所掩蓋,她仰起頭,又灌下一大口酒。
不知過了多久,賽琳娜在酒精的麻醉下昏昏沉沉睡去。酒館中一片寂靜,隻有她輕微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第二天,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進酒館,賽琳娜如往常一般坐在櫃台前,機械地拿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水入喉,卻嚐不出絲毫滋味。
她的目光有些呆滯地落在酒館的門口,仿佛還在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會突然出現。
然而,除了偶爾路過的行人,什麽都沒有。她的手不自覺地摩挲著酒杯邊緣,腦海裏不斷交替著回憶與憤怒。
“哼,估計那小子現在正得意地在外麵冒險呢。”她低聲自語著,聲音裏透著一絲自嘲與無奈。“肯定還想著冒險真好玩啊,怎麽會有危險,老板就會騙人……”
這是她兒子曾經讓她無比惱火的話。賽琳娜又一杯酒下肚,她的臉頰泛起紅暈,但眼神依舊冰冷。
這時,一位常客走進酒館,賽琳娜這副模樣對他來說也是司空見慣了,於是直接無視她,大聲喊道:“周末,給我來一杯麥酒!”
喊完後,他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在酒館裏逡巡一圈,卻隻看到賽琳娜形單影隻地坐在櫃台後。
“呃……老板娘,周末那小子呢?”常客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
賽琳娜聽到周末的名字,原本麻木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她狠狠地瞪了常客一眼,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吧台上。
“哼!別在我麵前提那個混賬東西!他走了,跑去當冒險者了,去送死了!”
常客被賽琳娜的反應嚇了一跳,他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道:“哎呀,這小子怎麽說走就走了呢。不過,他也許是想出去闖蕩闖蕩,年輕人嘛,總是有些熱血上頭。”
賽琳娜一聽,更加惱怒,她站起身來,雙手撐在吧台上,身體前傾,對著常客吼道:“熱血上頭?他這是不顧後果!外麵的世界那麽危險,他以為自己有幾條命?”
常客見勢不妙,趕緊岔開話題:“算了算了,不說他了。那老板娘給我來瓶麥酒。”
賽琳娜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重新坐回椅子上,不耐煩地說道:“想喝自己去拿,別煩老娘。”
說完,她又端起酒杯,仰頭灌下一大口酒,眼神中滿是落寞與不甘。
酒館的常客們都跟周末關係很好,以往總是習慣了周末熱情周到的招呼。
這天,又有幾位熟客結伴而來,一進門便高聲呼喊著周末的名字,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賽琳娜正坐在櫃台後自斟自飲,聽到這呼喊聲,眉頭瞬間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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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酒杯,霍然起身,眼神中滿是惱怒。“周末不在,以後都不會在了!”她沒好氣地衝那些客人喊道。
客人們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人不死心地追問:“賽琳娜,周末去哪兒了?他怎麽突然就不在了呢?”
賽琳娜被這追問徹底惹惱,她大步走到客人們麵前,手臂一揮,指向門口,“為什麽不在?還不是因為你們多嘴。滾!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都給我出去!”
客人們被她的強硬態度弄得十分尷尬,有幾個人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被賽琳娜惡狠狠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他們隻好無奈地轉身,緩緩向門口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小聲議論著。
賽琳娜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
等客人們都出去後,她“砰”地一聲關上酒館的門,還上了鎖。
賽琳娜坐在昏暗的酒館角落裏,一邊大口灌著酒,一邊在心中不斷地自我安慰著。
“哼,那臭小子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出去體驗幾天冒險者的生活,等他見識到外麵世界的殘酷與危險,到時候他就老實了。”
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與篤定,仿佛已經看到周末灰溜溜地回來求她收留的場景。
“他在外麵肯定連頓飯都吃不上,那些所謂的冒險哪有他想象的那麽輕鬆。”賽琳娜繼續嘟囔著。
“說不定還會受傷,到時候就會想起我對他的好了。”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於是又猛灌了幾口酒,試圖用酒精來平複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
“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數落他一番,讓他知道自己的愚蠢。”賽琳娜握緊了拳頭,盡管心中仍有憤怒,但更多的是對周末歸來的期待。
她開始在腦海裏構思著周末回來時的各種畫麵,以及自己要如何教訓他,才能讓他長記性,不再輕易被外麵的世界所迷惑。
然而,在這自我安慰的表象下,一絲擔憂卻悄然在心底蔓延,隻是她不願去正視罷了。
賽琳娜在酒館中熬過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依舊沒有周末的任何消息,她終於再也坐不住了。
她匆匆鎖上酒館的門,徑直朝著冒險者公會走去。
公會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賽琳娜徑直走向櫃台,對著辦事員焦急地問道:“我想打聽一個冒險者的消息,他叫周末。”
辦事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在登記冊上翻找了一會兒,說道:“周末,他四天前注冊成為冒險者,並且領取了一個委托。”
賽琳娜皺起眉頭,“就這些?那他現在在哪裏?有沒有回來匯報任務進展?”
辦事員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們隻負責登記和發布委托。”
賽琳娜滿心失望,轉身又快步來到城門守衛處。守衛們看到她匆匆忙忙的樣子,都有些疑惑。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小夥子,叫周末,他四天前從這裏出去執行委托,到現在還沒回來。”賽琳娜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守衛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道:“我記得他,當時看起來挺有幹勁的。不過他出去後就沒再回來過。”
賽琳娜的臉色變得煞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問:“那有沒有人看到他往哪個方向去了?有沒有跟他一起的冒險者?”
守衛們再次搖頭,“沒有,他是獨自離開的,至於方向,我記得好像是北邊。”
另一個守衛打斷他:“是南邊吧。”
“是北邊啊。”
“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沒有,就是北邊……”
賽琳娜聽著他們的爭吵隻覺得一陣酒精發作般暈眩,心中的憤怒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擔憂。
“這傻小子,到底去哪裏了?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了?他明明會不少魔法,新手的委托都不會太難,怎麽會出事呢……”她喃喃自語著,眼神中滿是懊悔。
“為什麽我要放他獨自去冒險,明明隻要偷偷跟著他,就能保護得住。”
她懊悔自己當初為何沒有極力阻攔周末,為何要在他離開時隻一味地發泄憤怒而沒有給予更多的叮囑。
賽琳娜的身體微微搖晃著,腳步虛浮地在城門口徘徊,仿佛這樣就能找到周末離去的蛛絲馬跡。
她開始在腦海裏細細回想周末平時的點滴,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能推測出他可能前往的地方。
“那小子平日裏對城北的森林似乎有些上心,會不會去了那裏?”賽琳娜越想越心慌,她決定先去城北森林探尋一番。
通往城北森林的道路崎嶇難行,賽琳娜心急如焚。
一路上,她逢人便打聽是否見過周末,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當她來到森林邊緣時,望著那片幽深茂密的樹林,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周末,你最好沒出什麽事……”她咬了咬牙,毅然踏入了森林之中。
賽琳娜在森林中艱難前行,腳下的枯枝敗葉被踩得沙沙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在叩問她內心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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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曾經那兩場噩夢般的經曆。
丈夫和兒子離去的那一天,陽光仿佛都失去了溫度。她因勸不動他們外出冒險,沒能與他一同踏上那次旅程,等聽到噩耗時,隻看到冰冷的遺體。
賽琳娜眼睜睜地看著丈夫和兒子的背影漸行漸遠,最終等來的是永遠的天人永隔。
那些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
“我才是那個蠢貨,同樣的錯誤為什麽要犯第二次?”賽琳娜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悔恨。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這次,我一定要找到周末,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悲劇發生。”
她加快了腳步,在樹林間穿梭,仔細搜尋著任何可能與周末有關的跡象。
風在林間呼嘯而過,吹起她淩亂的發絲,她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彌補曾經的過錯,守護住這個自己新的親人。
賽琳娜在城北森林中苦苦尋覓了一整天,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的衣衫被樹枝劃破,雙手也被荊棘刺傷,但這些傷痛遠遠比不上她內心的煎熬。
隨著天色漸暗,森林中危險的氣息愈發濃烈,無奈之下,她隻能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返回城中。
回到酒館時,夜幕已經降臨。
賽琳娜打開門,看到那熟悉而又空蕩的環境,心中一陣刺痛。她徑直走向吧台,沒有點亮燈火,在黑暗中摸索著拿起一瓶酒,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
她大口大口地灌著酒,酒水混著她的淚水一同滑過臉頰。
“為什麽?為什麽總是留不住身邊的人?外麵真就那麽好?我又不是沒去看過,那不全是危險嗎,終日惶惶不安到底有什麽好……”她對著寂靜的酒館哭訴著。
此時的酒館不再有往日的喧鬧,隻有她那絕望的聲音在四壁間回響。
每一口酒都像是在灼燒她的喉嚨,卻無法麻痹她心中的痛苦與自責。
她不知道周末是否還活著,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唯有借酒消愁,在這無盡的黑暗中獨自沉淪。
日子一天天過去,依舊沒有一點周末的消息,賽琳娜徹底放棄了尋找周末的念頭。
酒館的門依舊緊閉著,隻有在她買酒或是偶爾被酒精驅使著出門透氣時才會打開。
她每日坐在酒館的角落裏,周圍堆滿了空酒瓶,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
每一次醉意朦朧中,她都會看到周末的身影在門口晃動,或是丈夫與兒子歸來的幻覺,但當清醒過來,麵對的卻隻有無盡的孤寂與絕望。
她的世界隻剩下了酒精和對往昔的悔恨,在這小小的酒館裏,她把自己封閉起來,與外界隔絕,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逃避失去親人的痛苦,哪怕隻是片刻的逃避。
在周末到來之前,賽琳娜亦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周末的到來和失蹤,無異於將她的傷口結痂然後用力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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