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那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看得顧北辰胃裏一陣翻湧。
    “好心好意？”
    顧北辰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喉嚨裏發出一聲飽含輕蔑和憤怒的冷哼。
    “嗬！”
    他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可惜被鎖鏈吊著，隻能落在自己破爛的衣襟上。
    “蘇辰，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吧！”
    “你是什麽貨色，我顧北辰會不清楚？”
    “鬼話連篇！”
    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蘇辰，那眼神像是要將他淩遲。
    “我顧北辰就是死在這地牢裏，化成厲鬼，也絕不會信你半個字！”
    他寧願相信這世上所有的母豬都死絕了，也絕不會相信蘇辰會安什麽好心！
    看著顧北辰這副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模樣，蘇辰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濃了。
    他仿佛完全沒聽到顧北辰的怒罵，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毫不在意。
    這種無能狂怒，正是他此刻最想欣賞的風景。
    看著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像條死狗一樣被吊著，隻能衝自己狂吠，這種感覺……
    嘖嘖，真是美妙啊。
    他微微側過頭，像是悲憫，又像是嘲弄，目光輕輕掃過顧北辰被鐵鏈勒出的道道血痕。
    “哦？”
    蘇辰拖長了語調，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玩味兒。
    “聽你這意思……”
    他慢悠悠地踱了兩步，靴子踩在潮濕的地麵上，發出“噠、噠”的輕響，每一下都敲在顧北辰的心坎上。
    “你是不想從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出去了？”
    蘇辰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問“你今天吃飯了嗎”一樣簡單。
    可這平淡的話語，卻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顧北辰的心尖上！
    “出去？”
    這兩個字，如同九天驚雷，在他混亂而絕望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顧北辰的身體猛地一震！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驟然射出難以置信的光芒，死死地鎖定了蘇辰！
    出去！
    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他當然想！
    他做夢都想！
    隻要能離開這裏，哪怕隻有一絲機會，他也要抓住！
    他要報仇！
    他要將蘇辰帶給他的恥辱，百倍千倍地奉還！
    理智告訴他，蘇辰絕對不安好心，這肯定又是一個陷阱。
    可那名為“希望”的毒藥，一旦滋生，便瘋狂地侵蝕著他的意誌！
    哪怕是飲鴆止渴，他也想抓住那一線生機！
    顧北辰粗重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刺耳聲響。
    他眼神一凝，死死壓抑住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和激動，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鑼。
    “蘇辰……”
    他艱難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到底想幹什麽？！”
    聽到這句意料之中的問話，蘇辰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
    魚兒，上鉤了。
    他臉上的戲謔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隻可以隨意碾死的螻蟻。
    他看著顧北辰眼中那一閃而逝，又被強行壓下的希冀，心中冷笑連連。
    果然，再硬的骨頭，也抵不過求生的本能和複仇的欲望。
    蘇辰的語氣依舊淡然，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很簡單。”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點了點顧北辰。
    “我可以讓你離開這地牢，甚至……給你恢複實力的機會。”
    這話一出，顧北辰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蘇辰接下來的話，就如同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但是……”
    蘇辰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虛妄，直刺顧北辰靈魂最深處。
    “前提是……”
    “你要和我簽訂，主仆契約。”
    “從今往後，你，顧北辰……”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淡淡的……施舍意味。
    “……就是我蘇辰座下，一條最忠實的狗。”
    “奉我為主，供我驅策，永世不得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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