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終於想起來王七是誰了，那是四年級的轉校生，隻在她們學校呆了一年又迅速轉走了。
    因為思維慢很多，經常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被人叫“傻子”。
    桑榆沒有叫過，是因為李女士從來不允許她貶低別人。
    那一年送給他的賀卡，是桑榆買多了不知道送給誰，看到他呆愣愣地坐在那裏看著別人分賀卡和分蘋果，不知道在想什麽。
    才將手上的賀卡遞給他的。
    桑榆實在無法把眼前在各種發布會上舌燦蓮花的人和小時候那個笨笨的小男孩聯係在一起。
    時空管理局實在鍛煉人。
    桑榆：“那是很久遠的事了，沒有必要記住的。”
    王七搖了搖頭：“不行的，桑榆，有些事情要記住的。”
    就比如這個房間，他在這裏偷偷看了桑榆很多年，從她十四歲到她二十四歲。
    他陰鬱而沉悶的窩在這個房間，拒絕外麵的一切，拒絕自己的出身。
    在被母親放棄，認為他真的是一個低智兒後，他就隻有這樣一個沉默的注視。
    “我們都是公司的數據，但是隻有這點事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被數據操控的機器人。”
    “我想…我可能愛你，這是寫不進數據的代碼。”
    “我的編號是37，我的係統編號是143，但是有你在，我好像還可以叫王七。”
    他將賀卡貼近自己的胸膛，笑起來還是那麽傻。
    王七是車禍後被係統簽約的，在漫長的時間裏麵和桑榆一樣扮演著很多人。
    每個係統的簽約者都是在受益於時空管理局的ai擬人化條理後誕生的，是公司為了修補小世界空缺的統一產品。
    小世界的問題參差不窮，死板的ai完全沒有辦法處理問題。
    時空管理局一開始真的派本世界中的誌願者處理這些問題，隻是幾個世界之後誌願者的心理就會出現問題，開始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區別。
    ai擬人化經過幾代的研發之後，開始投入使用。
    王七為了研究自己是什麽東西，很細致地看過這部分的記錄。
    係統一號作為本世界初代ai第一個承擔了這一項任務。
    而係統一號卻在幾個世界之後因為類人情感過高，數據潰散，此後才是係統二號三號……一係列的出現，在係統編號10過後，任務者一號出現，成功擔任起修補小世界的職責。
    桑榆被王七口中暗含的信息量震驚到了，甚至一時間無法對王七的示愛做出什麽反應。
    什麽叫數據，什麽叫代碼，什麽叫我們都是公司的數據。
    桑榆：“……”
    王七隔著賀卡，小心翼翼的抱了抱桑榆。
    將花遞給了桑榆。
    在他消失的最後，手上還拿著那張賀卡，原來他搬家的那天就想拿的是這張毫無意義的紙片。
    桑榆沉悶地抱著花，她在寂靜的午後，她問33：“我的編號是多少？”
    33聲音帶著少年氣，按照虛擬體的成長速度，它現在已經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生了。
    它說：“桑桑，你的編號是一號。”
    “你也是係統一號，這場考核的製定者是你的另一個數據體。”
    它的聲音中也透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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