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治，你喜歡彈琴嗎？”李知年將桑天治手上的果盤接了過來，拉著桑天治的手正要往琴上碰。
    桑天治連忙把手收了回來。
    姐姐不讓他碰自己的琴的。
    桑天治坐在椅子上，小聲說：“不喜歡。”
    桑榆的手放在琴鍵上，劃過一串音符。
    “知年哥哥，我有點困了，先去睡了。”
    李知年原本還有閑心的想要逗一逗桑天治問問他為什麽不喜歡，突然看見桑嶼要走。
    還沒說話呢，還在板凳上的桑天治就跳了起來，追著桑嶼走。
    “姐姐，我來扶你走。”
    莫名其妙地琴房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桑榆的手被小心翼翼的牽起，隨後耳邊就是男孩稚嫩的聲音。
    “姐姐，我來牽你走。”
    這種小事周圍的女傭都會做的。
    根本不用桑天治來獻殷勤。
    桑榆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弟弟，桑嶼內心是奇怪的。
    她嫉妒他，嫉妒明明同樣是媽媽的孩子，但是他卻很健康，能看見，能自由地在陽光下奔跑。
    桑天治仰頭去看自己的姐姐，白色眉毛還有睫毛，讓他淺顯地想到了童話裏麵的天使。
    桑榆走進房間，桑天治卻還是不走。
    桑榆問他：“你怎麽還不走？”
    桑天治笑得很傻，拉著桑嶼的手，在手上寫下了“我喜歡姐姐”。
    桑榆說：“我隻是看不見，又不是聽不見。”
    ……
    接下來，桑榆還在平靜的生活，在見到桑甜甜之後，幾乎是恪守著這個世界的劇情度過。
    生怕自己的一個蝴蝶效應又讓桑甜甜喪了命。
    連李恣意都覺得自己的女兒很乖。
    但她不知道的時候，因為想要恪守劇情，所以在林瑞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親吻桑嶼的手時，她的女兒也沒有聲張。
    那天在寂靜的花房裏麵，林瑞第一次像是不甘，又像是朝拜一樣，在桑嶼撫摸植物的脈絡時，拉過那雙手，親吻的那雙手。
    寂靜的花房隻是林瑞一個人的寂靜，在桑嶼的耳朵裏麵，卻充滿了無數的聲音。
    葉子搖晃的“颯颯”聲，蜘蛛的吐絲聲，走在牆壁上壁虎的腳步聲，……還有林瑞的心跳聲。
    她沒有收回手，隻是問了林瑞：“為什麽啊，林瑞？”
    林瑞摩挲著桑榆的白玉似的指尖，隻有摸上去才能察覺到那十指之中細細的繭子。
    他說：“這是你欠我的，大小姐。”
    林瑞看著茫然的桑嶼，蒼白得像花房裏麵的茉莉花瓣的臉，忽然想要將一切都保留下來的。
    太美了。
    像是神明被信徒褻瀆後的茫然，透露著不可置信的包容。
    桑榆抬手扇了林瑞一巴掌，林瑞沒有躲，反倒是拉起了桑榆的撫摸上他另外一張臉。
    “這邊也要，大小姐。”
    桑榆被突然黑化的林瑞弄得一激靈。
    林瑞卻不覺得自己變了什麽，他從小便是任何領域的佼佼者，但是大學裏麵這樣的佼佼者太多了。
    他想要越過的階級，從知道桑政的招聘就放在他的眼前了。
    他再也不需要在過年的時候，回到那個背朝黃土麵朝天的家了，再也不用為了上學欠下的幾萬發愁。
    他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一點他一直知道。
    就像是今天鬼使神差地落下那吻，他已經想到要怎麽得到桑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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