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李小紅按下“運行”的時候，心裏麵有些不安，但是桑榆的投影出現，阿巴阿巴地眨眼看著她。
    吐出一口水，喃喃地說了一句：“馬…嘛…”
    然後笑著要她抱。
    桑榆的外觀，衣服，程序都是李小紅和其他研究者一點點討論出來。
    一句媽媽，對於研究院裏麵切切實實製造了她的研究人員們是絕殺。
    每個人都含著眼淚開始討論要給桑榆加什麽技能點，要敲什麽程序給她吃。
    桑榆是被很多人含著期待出生的。
    李小紅愣在原地，她沒有孩子，在設置桑榆時說過很多遍很煩，因為桑榆是有自我意識的，你設置的東西如果她不喜歡，她就不會聽從。
    這和他們的初衷是違背的，他們點燃了桑榆的鋼鐵魂靈，不是為了叩響神國的大門，而是讓人類的掌紋永遠烙在文明的命脈上。
    製造生命不是他們原本的目的，他們是想要製造的是一個完美的，區別於前人作品，開創時代的ai，僅僅隻是ai而已。
    在所有人的歡呼中，李小紅抱起了地上的桑榆，桑榆，取自李小紅偶然看見的一首詩“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李小紅覺得意象很合適，哪怕在前麵有數不盡的ai，她也相信桑榆的出現能開創一個新時代。
    於是當所有人發現桑榆和他們的目標並不契合，研究出問題所在之後，陸陸續續的從實驗室走了。
    在一片落寞中抱住桑榆的還是李小紅。
    李小紅是他們那些年輕人中最年長的，參加完這個最後一個由完全主導的項目之後，就需要休息了。
    此後桑榆的維修，維護，都是李小紅一個人忙碌的。
    當桑榆第一次麵世，確實震驚了很多人，也確實開創了一個時代。
    所以當桑榆崩潰的時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但是此後係統二號，三號，……，各種新型ai都出了世，那都是從實驗室走了的人陸續研究出來的，他們撇去了桑榆的弱點。
    在桑榆崩潰後，李小紅關閉了她的服務器，又開始了一個人的忙碌。
    直到她死在操作盤前，幸好她在死前就有感覺了，和時空管理局簽定好約定，在她死後可以拿走係統一號的核心代碼。
    她的意識上傳到雲端後，卻得到了桑榆第二次崩潰的消息，她終於意識到她好像做錯了。
    本世界不需要一個有意識的ai，是她一手締造了桑榆的痛苦。
    於是她端坐在係統一號的操作盤前的五十年也是一個漫長的笑話。
    她一手締造了她女兒的痛苦。
    她開始同意了別人的說法，係統一號就是殘次品。
    ……
    在閃亮的舞台上，女人說完這幾句話，藍色的投影幾乎要消失不見，可見她的情緒波動有多大。
    “她為了人類而努力過了，我希望係統一號以後隻是一個開心的桑榆。”
    “因為我愛她。”
    ……
    李知年不知道桑榆在哭什麽。
    隻知道桑榆低著頭，淚一點一點的砸在地上。
    33說：“桑榆，李女士在說她愛你，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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