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雷霆撕裂虛空的畫麵在淩九霄眼中定格。
    葬仙陵崩塌的轟鳴聲中，他清晰看到那道雷霆裏裹挾著一柄斷劍——劍身赤紅如血，劍柄處鑲嵌著一顆跳動的眼珠，正是最初在太虛遺跡劈飛最初身的那道雷霆！
    "那是..."
    慕清雪結晶化的左臂突然發出脆響。紫光流轉的骨骼表麵浮現出細密紋路，與太虛劍柄第三顆眼珠的瞳紋一模一樣。她不受控製地抬手抓向虛空，仿佛要握住那柄不存在的斷劍。
    "原來是你。"淩太虛突然平靜下來，被三角封印禁錮的身影開始虛化，"難怪能屢次壞我大事..."
    話音未落，血色斷劍已穿透葬仙陵壁壘，懸停在慕清雪麵前。劍身映照出她紫骨上的紋路，竟組成一行古老的文字：
    【太陰戮仙劍】
    淩九霄突然頭痛欲裂。前世記憶的最後碎片在此刻拚合——渡劫失敗時，那道劈開楚無涯偷襲的血色雷霆，源頭竟是慕清雪的前世本體！
    "明白了？"淩太虛的身影已經淡如薄霧，"當年我那道侶，本就是太虛遺跡的守護劍靈..."
    血色斷劍突然調轉劍尖，刺入慕清雪紫骨左臂。沒有鮮血飛濺，隻有璀璨的紫紅光華爆發。結晶化的軀體寸寸剝落，露出下麵全新的血肉——那是一隻遍布雷紋的紫色手臂，掌心赫然睜著第四顆眼瞳！
    "太陰...歸位..."
    慕清雪的聲音變得空靈遙遠。她左臂輕揮，血色斷劍與太虛劍同時鳴顫，竟開始融合！淩九霄體內的三顆眼珠自動離體，與慕清雪掌心的眼瞳組成四方陣型。當第四顆眼瞳加入的刹那，整個葬仙陵的時間流速突然改變——
    崩塌的碎片懸浮空中，淩太虛虛化的過程被無限拉長。在這靜止的時空裏，一個頭戴青銅冠冕的身影從虛空走出，伸手按在淩九霄額頭：
    "看清楚，這才是三千年前的真相。"
    淩九霄的視野驟然開闊。他看到了完整的太虛遺跡——那根本不是宮殿，而是一柄橫貫星河的巨劍！劍身上纏繞著九條青銅鎖鏈，每一條都束縛著一個大千世界。而淩太虛正站在劍尖處，瘋狂吞噬著某個沉睡存在的力量。
    "住手！"
    記憶中，與慕清雪相貌相同的女子持血色斷劍而來。她斬斷三條鎖鏈救下三個世界，卻在最關鍵時被淩太虛偷襲。瀕死之際，她將劍靈本源一分為二：至陰之力化為太陰劍遁入輪回，至陽之力則...
    "化作了你。"冠冕身影指向淩九霄，"所謂九世輪回，不過是太陰太陽相互尋找的過程。"
    靜止突然結束。淩太虛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怒吼，徹底消散。而那頂青銅冠冕則落在淩九霄發間，與太虛劍、血色斷劍融合後的新兵器產生共鳴——那是一柄紫紅相間的長戟，戟刃處四顆眼瞳流轉，戟柄刻著"戮仙"二字。
    "現在，該解決真正的麻煩了。"
    冠冕身影抬手輕點。葬仙陵崩塌的碎片重新組合，形成一道通往虛空的門戶。門後隱約可見正在崩潰的太虛遺跡，以及...遺跡深處正在蘇醒的龐大陰影！
    "那是什麽？"慕清雪的新生左臂微微發顫，掌心眼瞳劇烈收縮。
    "淩太虛真正想吞噬的東西。"身影摘下冠冕戴在淩九霄頭上，"也是太虛遺跡鎮壓了三個紀元的災厄——"
    話音戛然而止。虛空門戶突然扭曲，一條青銅鎖鏈破空而來，將冠冕身影當胸貫穿！鎖鏈另一端連接的，赫然是之前消失的八具水晶棺之一。
    "小心！"淩九霄戮仙戟橫掃，斬斷鎖鏈的瞬間，八具水晶棺同時從虛空浮現。每具棺槨都開啟了一條縫隙，八道流光直奔他而來！
    冠冕身影用最後力量推開淩九霄："記住，九棺齊聚時..."
    餘音未散，身影已被八道流光撕碎。淩九霄這才看清，那些流光裏包裹的都是淩太虛的麵容——原來最初身早將自身分裂成九份，葬仙陵裏被消滅的隻是其中之一！
    慕清雪突然拽著他衝向唯一完好的水晶棺——那具刻著他們名字的合葬棺。棺蓋在觸及她左臂時自動開啟，內部竟是個微型傳送陣。
    "快走！"她將淩九霄推入棺中，"八具分身蘇醒需要時間，我們必須..."
    一條鎖鏈突然纏住她的腰肢。虛空深處，第一具分身已經完全蘇醒，正獰笑著收緊鎖鏈："走得了嗎？"
    千鈞一發之際，戮仙戟自動飛起。戟刃四顆眼瞳同時怒睜，竟將那條鎖鏈生生瞪碎！淩九霄趁機拉住慕清雪，兩人一起跌入棺中。
    傳送啟動前的最後一瞬，淩九霄看到八具分身正在融合，而太虛遺跡深處的陰影已經睜開了一隻眼睛——那是一隻占據了半個世界的血色豎瞳，與三劫杖上的血瞳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
    眼前一黑，再睜眼時已置身玄天宗廢墟。夜空中的血色劫雲正在消散，而他們麵前的水晶棺寸寸龜裂，最終化為一地碎片。
    慕清雪癱坐在地，左臂的紫色正在褪去。戮仙戟也重新分離成太虛劍與血色斷劍，隻是劍柄眼瞳都閉了起來，仿佛耗盡力量。
    "我們...贏了？"她虛弱地問。
    淩九霄望向正在泛白的天際，沒有回答。冠冕身影最後的話語在腦海中回蕩："九棺齊聚時..."
    遠處山巔，第一縷晨光照亮了某個白衣飄飄的身影。那人額心的"虛"字完整無缺，正含笑看向這邊。在他身後，八道若隱若現的影子正在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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