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劍體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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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道流星劃破天際,如同九柄利劍刺穿夜幕。淩九霄凝視著那些墜向不同方位的流光,太虛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劍身上的雷紋閃爍著幽藍光芒,仿佛在回應遠方的召喚。
    "劍體重聚..."慕清雪站在他身側,紫金劍臂上的"戮仙"二字忽明忽暗,"這意味著什麽?"
    淩九霄沒有立即回答。他閉上眼,感受著眉心九紋圓環傳來的訊息——那是曆代守劍人留下的記憶碎片。畫麵如潮水般湧來:三千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封印之戰,九位守劍人如何以身飼劍,淩太虛如何將完整的太虛劍分解鎮壓...
    "意味著封印被打破了。"他睜開眼,聲音低沉,"太虛劍的九大部件正在回歸它們最初的位置。"
    海浪拍打著孤島的礁石,發出沉悶的轟鳴。遠處,劍塚所在的島嶼正在緩緩下沉,青銅棺槨的殘骸隨著海流四散。淩九霄能感覺到,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正在蘇醒。
    慕清雪突然按住劍臂,眉頭緊鎖:"有東西在召喚我...不,是在召喚戮仙劍。"
    她抬起左臂,紫金劍鋒直指東方。那裏,第一顆流星已經墜落,海天交界處泛起詭異的青銅色光芒。
    淩九霄的太虛劍也產生了共鳴,劍尖自動轉向同一個方向。兩柄劍發出清越的劍鳴,仿佛久別重逢的故人。
    "東海劍閣..."淩九霄認出了那個方位,"太虛劍的第一塊碎片就鎮壓在那裏。"
    他話音剛落,腳下的孤島突然劇烈震動。海水沸騰般翻滾,無數氣泡湧出水麵,每個氣泡中都包裹著一縷血色霧氣。那些霧氣在空中凝聚,逐漸形成模糊的人形輪廓。
    "小心!"慕清雪劍臂橫掃,紫金劍光斬向最近的血霧人影。
    劍光穿透人影,卻如同斬在虛空。血霧隻是略微散開,隨即又凝聚成形,發出刺耳的尖嘯。
    "是劍塚的怨氣!"淩九霄太虛劍出鞘,雷紋亮起,"它們被劍靈淨化時的波動吸引過來了!"
    越來越多的血霧人影從海麵升起,轉眼間就包圍了整個孤島。它們沒有五官,但淩九霄能感覺到無數充滿惡意的視線鎖定在自己身上。更可怕的是,每道人影手中都握著一柄由血霧凝成的劍——與太虛劍一模一樣的劍!
    "它們在模仿太虛劍..."慕清雪背靠淩九霄,劍臂上的"戮仙"二字光芒大盛,"這些怨氣想要奪取劍體!"
    第一道人影撲了上來。淩九霄太虛劍迎擊,兩劍相撞的瞬間,他感到一股陰冷的力量順著劍身傳來,直衝眉心九紋圓環。圓環自動激發,九道紋路如同鎖鏈般纏繞住那股入侵的力量,將其絞碎。
    "它們能侵蝕守劍人印記!"淩九霄心頭一震,"清雪,別讓它們碰到你的劍臂!"
    慕清雪已經陷入苦戰。雖然她的戮仙劍能斬滅血霧,但人影實在太多,斬滅一個立刻就有兩個補上。更麻煩的是,隨著戰鬥持續,她發現那些血霧人影的劍招越來越精妙——它們在學習!
    "九霄,它們在模仿我們的劍法!"慕清雪一個側身,避過三道血劍的合擊,"這樣下去..."
    她的話被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打斷。海麵突然炸開,一條青銅巨龍破水而出,龍首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蘇墨!
    "上來!"蘇墨手中折扇一揮,青銅巨龍俯衝而下,"劍塚崩塌引發了東海異變,整個海域都不安全了!"
    淩九霄和慕清雪縱身躍上龍背。青銅巨龍長吟一聲,衝天而起,將血霧人影甩在下方。那些怨氣凝聚的怪物發出不甘的嘶吼,卻無法追擊到高空。
    "你怎麽在這裏?"淩九霄警惕地看著蘇墨。雖然此人多次相助,但每次都出現得太過巧合。
    蘇墨似乎看出他的疑慮,苦笑道:"別這麽看著我。楚無涯前輩臨行前給了我一道符印,說劍塚異變時就激活它。"他指了指腳下的青銅龍,"這是守劍人一脈的"青冥龍舟",專為應對今日之變準備的。"
    慕清雪突然抓住蘇墨的手腕:"你知道楚無涯的計劃?"
    "隻知道一部分。"蘇墨神色黯然,"他告訴我,太虛劍靈被一分為二後,劍體部件會自行回歸鎮壓之地。而守劍人的使命,就是在劍體重聚前找到所有碎片,重新施加封印。"
    淩九霄皺眉:"劍體重聚會怎樣?"
    蘇墨沉默片刻,指向東方那道青銅色光柱:"看到那個了嗎?那是第一塊碎片解封的征兆。當九塊碎片全部解封,完整的太虛劍就會重現世間——而沒有了劍靈製衡,它將恢複吞噬星辰的本性。"
    青銅巨龍飛越雲層,朝著東海劍閣的方向疾馳。淩九霄站在龍首,勁風撲麵,卻吹不散他心中的迷霧。太多疑問盤旋在腦海:楚無涯的真實身份?蘇清玥殘魂的下落?慕清雪作為太陰劍靈的宿命?
    "九霄。"慕清雪來到他身旁,紫金劍臂在陽光下閃耀,"無論前方有什麽,我們一起麵對。"
    淩九霄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指尖冰涼。他這才注意到,慕清雪的臉色異常蒼白,眉心九紋圓環的光芒也變得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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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力量在流失?"他心頭一緊。
    慕清雪輕輕點頭:"淨化劍靈消耗太大...而且,我能感覺到戮仙劍正在被某種力量牽引。"她看向東方,"那塊碎片在召喚它。"
    蘇墨走過來,遞過一隻玉瓶:"這是楚前輩留下的"九轉還魂丹",能暫時穩定劍靈之力。"
    淩九霄接過玉瓶,卻沒有立即給慕清雪服用。他盯著蘇墨:"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楚無涯如此信任你?"
    蘇墨歎了口氣,突然扯開衣襟。在他心口處,赫然有一道與淩九霄、慕清雪一模一樣的九紋圓環!
    "我也是守劍人,或者說,是備用的守劍人。"蘇墨苦笑道,"楚前輩說,如果你們在劍塚失敗,就由我繼承使命。"
    這個答案讓淩九霄更加困惑。守劍人不是隻有九位嗎?為何會有備用者?而且蘇墨的圓環看起來比他們的更加古老...
    不等他追問,青銅巨龍突然劇烈搖晃。下方雲層被一道血色閃電劈開,露出東海劍閣的恐怖景象——
    整座劍閣島嶼已經被青銅光柱籠罩,光柱中懸浮著一柄殘缺的巨劍。劍閣建築全部崩塌,無數弟子在廢墟中奔逃。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逃竄的劍閣弟子身上,正不斷滲出鮮血,被巨劍吸收!
    "它在吞噬精血修複自身!"慕清雪劍臂震顫,"必須阻止它!"
    青銅巨龍俯衝而下。隨著接近,淩九霄看清了巨劍的全貌——那是太虛劍的劍尖部分,雖然殘缺,卻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劍身上布滿了血管般的紋路,正隨著吸收的精血而逐漸亮起。
    "小心!"蘇墨突然大喊。
    一道血芒從巨劍上射出,直奔青銅巨龍而來。淩九霄太虛劍出鞘,一劍斬碎血芒。但爆炸的衝擊波還是讓巨龍失去平衡,三人不得不提前躍下。
    落地瞬間,數十名雙眼血紅的劍閣弟子已經包圍過來。他們手持利劍,眼神空洞,顯然已經被巨劍控製。
    "被操控了..."慕清雪劍臂橫掃,紫金劍光將衝在最前的幾人擊退,"不要傷他們性命!"
    淩九霄太虛劍畫圓,雷紋激發出一道環形屏障,暫時擋住圍攻。他觀察四周,尋找突破點。劍閣中央的巨劍正在緩慢旋轉,每轉一圈,就有更多弟子被控製。而在巨劍正下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結印——
    "林長老?"淩九霄認出了劍閣的傳功長老,"他在做什麽?"
    蘇墨臉色大變:"不好!他在舉行"血祭大典"!這是古代劍修用來喚醒神劍的禁術!"
    情況比想象的更糟。林長老顯然知道太虛劍碎片的秘密,甚至可能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如果讓他完成血祭,碎片的力量將完全覺醒!
    "必須打斷儀式!"淩九霄太虛劍直指巨劍,"清雪,掩護我!"
    慕清雪點頭,紫金劍臂突然解體,化作數百道細小的劍光,如同暴雨般射向四周。被劍光擊中的劍閣弟子紛紛倒地,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淩九霄抓住這個機會,縱身躍向巨劍。半空中,他眉心九紋圓環大亮,太虛劍上的雷紋全部激活。劍與人合二為一,化作一道璀璨的雷光,直刺巨劍核心!
    "鐺——!"
    震耳欲聾的金屬碰撞聲響徹雲霄。太虛劍刺入巨劍三寸,再難前進。淩九霄感到一股狂暴的反震力傳來,震得他虎口開裂,鮮血順著手腕流下。
    那些血液沒有滴落,而是被巨劍吸收。更可怕的是,隨著血液接觸,淩九霄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入侵——巨劍想要控製他!
    "九霄!"慕清雪的呼喊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淩九霄咬破舌尖,劇痛讓他暫時清醒。他全力催動九紋圓環,圓環中浮現出九位守劍人的虛影,共同壓製巨劍的侵蝕。
    就在僵持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淩九霄的太虛劍突然軟化,如同液體般流動,開始與巨劍融合!
    "這是...劍體相吸?"淩九霄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兩柄劍的融合產生了奇異共鳴。淩九霄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麵:星空下的巨劍、哭泣的少女、燃燒的城池...最後定格在一張熟悉的麵孔上——淩太虛!
    這位三千年前的先祖站在一片廢墟中,手中握著完整的太虛劍。他的眼神不是瘋狂,而是深沉的悲哀。在他麵前,跪著九位傷痕累累的守劍人...
    "原來如此..."淩九霄恍然大悟,"當年的分離不是封印,而是救贖!"
    這個頓悟的瞬間,巨劍突然停止抵抗。融合加速完成,新的太虛劍出現在淩九霄手中——比原來更長了一些,劍身上的雷紋也變得更加複雜。
    最驚人的變化發生在劍格處。那裏原本空無一物,現在卻多了一隻緊閉的豎瞳!
    "天眼..."慕清雪來到他身邊,聲音顫抖,"傳說中太虛劍的"真視之眼"..."
    淩九霄還來不及細看,腳下大地突然劇烈震動。巨劍原本所在的位置裂開一道深淵,從中噴出滔天黑氣。那些黑氣在空中凝聚,化作一張巨大的人臉,正是林長老的麵容!
    "哈哈哈...終於!"黑氣人臉發出刺耳的笑聲,"三千年等待,太虛劍終於開始重聚!淩九霄,你以為自己在阻止災難?不,你正在促成它!"
    淩九霄握緊新生的太虛劍,感到劍格處的豎瞳微微顫動,似乎隨時可能睜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們可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慕清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九霄,看天上!"
    淩九霄抬頭,隻見九道流星軌跡在天空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劍形圖案。而在圖案中央,參宿七星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歸位,組成劍柄上的七顆寶石形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當淩九霄低頭看手中的太虛劍時,發現劍格處的豎瞳...已經睜開了一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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