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咬了咬牙道："師傅，從蜂窩皮這麵下刀，先給我切兩公分薄片！"
    陳歌聽到這，陳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果然不出所料。"隨即他又裝出滿臉焦急與無奈的神色，同時，眼中故意流露出的失望之色恰好被劉偉所捕捉到。
    劉偉心中暗道：“小子，跟我玩心眼，你還嫩了點！哼！”
    隨著機器的轟鳴，冷自來水衝刷著石漿，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切割機器。機器的聲音很吵，但現場沒有一人回避，都想看看這三百萬的料子到底能不能出貨。
    劉偉的手心沁出汗水，心髒砰砰直跳。第一刀切下，石漿泛出暗綠色，圍觀的人發出驚呼："出綠了！"劉偉心頭一喜。
    陳歌仔細看了看泥漿中帶著的那一抹綠色，他也緊張了起來，如果真的出了綠，那他這半天的表演可真就成了跳梁小醜了。一旦玩砸了，那後果……他悄悄的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劉耀祖與段良德，此時兩人見到石頭泥漿帶綠色後，臉色都有些難看。
    但是料子已經上機器切割到一半了，他現在也沒有絲毫的辦法，總不能去給電閘給關了吧。
    他默默的從兜裏摸出一支煙來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一旁焦急等待的劉偉難得見到此時陳歌這幅緊張的模樣，他大笑著，一反常態的靠到陳歌身邊道：“小陳啊，給叔也來一根。”
    陳歌摸出煙給他發來一根。劉偉不爽的道：“給我點上啊！怎麽這麽沒眼力勁來啊？”
    陳歌又摸出打火機幫他點上。
    劉偉狠狠的吸了一口，而後笑著對陳歌說道：“小陳啊，你是不是特想你劉叔切垮啊？可是，你看，出綠了，哈哈哈哈。你呀，還是太年輕太沉不住氣了，如果你在昨天還有今天上飛機之前不說那些難聽的話，我今天還真有可能聽你的從好的那一邊下刀。但是就是因為你的那些話讓我不爽，誒，我現在就不聽你的，我就是不切好的那一麵。怎樣，失望吧？不爽了吧？哈哈哈哈。”劉偉得意且無比囂張的話語與笑聲在陳歌耳邊響起。
    陳歌臉色也有些發黑。沒辦法，切料子的時候泥漿帶綠，這就代表了料子是真的有貨。
    等待總是漫長的，或許實際上不過幾分鍾十幾分鍾時間，但陳歌仿佛過了好久好久。
    終於，機器聲音停了下來。
    先是等師傅用水管將料子上的泥漿衝洗幹淨之後，劉偉這才湊了上去，將切開的那一塊皮殼用鐵片用力一撬，那兩公分厚的皮殼便裂開突兀的碎成了好幾塊掉落到地上被摔得稀碎。
    這一下，嚇了劉偉一跳。他趕緊將料子切口處的碎渣清理掉，然後用毛巾將料子的切麵擦幹淨，定睛一看，頓時他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
    料子切麵確實有綠，但質地粗糙，連豆種都難達到。其上裂紋密布，根本就沒有取貨的價值，同時也沒有取貨的可能，行內對這種裂紋取了一個雅致的稱謂，叫做：“帝王裂。”與“帝王白”同等意思，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見到這一幕，陳歌懸著的心終於是可以稍微放鬆一點點了。他看向劉偉，可以明顯地看出他此刻已經慌了。
    "怎麽會這樣？！"劉偉心中慌亂，但仍不死心，如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往下掉著，悄悄的往身旁的王總那裏瞟了一眼，見到王總的臉已經拉了下來，臉色難看無比。
    久違，咬了咬牙，對切料子的師傅說道："再切一刀，往裏進五公分！"
    師傅沒什麽好說的，客人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唄。但是，他就是感覺劉偉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放著料子表現好的地方不切，死活與表現差的一麵較上勁了。
    很快，機器又響了起來，不過，劉偉現在的心理可不是剛剛那般誌得意滿的狀態。更多的是忐忑不安，甚至於，還有那麽一絲恐懼。
    陳歌這次，主動的湊了上去，主動的掏出煙塞了一根到劉偉嘴裏道：“劉叔，別著急啊，放心，這一刀肯定能出好貨，如果這一刀出不了，那就再來一刀，我就不相信了，這麽大一塊料子，還出不了一支手鐲。劉叔，你聽我的，直接從中間來一刀。肯定沒問題。”陳歌笑著，摟著劉偉的肩膀。而一直當一個透明人的劉聰，此刻仿佛是被嚇到一般，從看見料子第一刀的切口之後，臉色就已經灰暗了下來，眼中也沒了那種興奮的神色。剩下的都是滿滿的擔憂。
    很快，第二刀終於又停了，這次切了一塊五公分厚的切片，劉偉不等師傅動手，自己上前一把將之掀了開來。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劉聰更是快要哭了出來。他滿眼無助的看向劉偉。不知所措。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二刀的結果更糟，綠色幾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底張和黑色癬斑。
    "完了..."劉偉的手微微發抖，三百萬的料子，兩刀下去，連個毛都沒見到。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有人搖頭歎息，有人暗自慶幸。陳歌依然現在劉偉身邊，他急切的說道：“劉叔，切都切到這了，下一刀咱們切個十公分的，一刀見生死！”
    劉偉猛地看向他，眼中充滿憤怒和懷疑："陳歌，你就這麽想我死是嗎？這料子已經下了這麽多了，再切一刀？再切一刀這料子不就廢了？你安的什麽心？你說啊！"劉偉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狀若瘋狂的對著陳歌質問著。
    陳歌則是表現得很無辜的回道：“劉叔，你說啥呢，你是我劉叔，是搶我老爸工廠，讓我老爸賭石輸的傾家蕩產的劉叔，是想要讓我一輩子翻不了身的劉叔，我害誰都不可能去害你啊！對不對。”
    劉偉被陳歌的話完全驚呆了。他怎麽會知道這些？劉偉內心掀起驚天的波濤。
    陳歌也不在乎在劉偉麵前暴露出本心了，既然今天有踩上一腳的機會，那就狠狠的踩上一腳！
    "劉老板，還要繼續嗎？"切料子的師傅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久，劉偉深吸一口氣後，平複了一下心情。他是該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切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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