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和速寫畫像上的人，不能說很像，隻能說一模一樣！
    陸國華眉頭皺了皺，不動聲色地將兩樣東西放下，繼續審問。
    “這個人，指使你們對誰下手？”
    胖子和瘦子異口同聲，“不知道名字，隻知道……大概長什麽樣。”
    陸國華目光冰冷看著他們，“描述外貌。”
    兩個人卻又結巴了，“這、這，我們忘幹淨了，實在說不出來。”
    昨天他們被打個半死，扔到派出所門口時，楚明手下的打手還警告他們，一不能說出楚明，二不要提江凝煙。
    出來混的，誰不知道楚明不能惹？
    落到陸秉川手裏，至少還有命在，落到楚明手裏，死了都沒人收屍的。
    陸國華一眼看出他們在掩飾，臉色頓時一沉。
    “不說也沒關係，你已經交代了指使者，查清楚是遲早的事。”
    瘦子咬咬牙，心想說得也是，遲早要真相大白，自己何必在這時候落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呢。
    他狠下心，眼一閉就說了出來，“她指使我們對陸家的幹女兒下手，名字好像叫、叫江凝煙！”
    胖子生怕被落下，也著急忙慌補充，“對，她怕我們認不出來，特地把陸家的地址告訴我們，叫我們提前守著！”
    陸國華臉上神色未變，心裏卻激起驚濤駭浪。
    這件事涉及到的兩個人，竟然都和陸家有緊密關係。
    他起身，大步走出審訊室。
    派出所的同誌快步跟上他，“司令，您的意思是？”
    原來這事涉及到陸家的幹女兒，怪不得陸司令這麽重視，親自來過問。
    陸國華嗓音剛硬，“按程序處理，不必顧忌我。”
    對方一愣，點點頭，示意同誌們準備出發。
    他們本來是打算去紅星小學調查一下的，現在直接證據確鑿，可以把人帶回來了。
    警衛員走上前，低聲詢問，“司令，關於蘇同誌老家的消息，還要傳達嗎？”
    幾天前，程序親自去了一趟南方。
    按照陸秉川的意思，將那些仗勢欺人的蘇家親戚嚴肅警告了一通，霸占財產最多的則直接送進去拘留，還將房子田地的地契，以及一些貴重的東西拿回來。
    不過因為有緊急任務，程序隻好把東西交給陸國華的警衛員，請他轉交。
    陸國華沉思一瞬，“你現在去吧，或許能在派出所的同誌們到達前，把東西交給她。”
    ……
    陸家。
    江凝煙看到院裏的軍車，就知道事情如她所料。
    剛進屋，高巧蘭就一臉擔憂迎上來，“丫頭，你老實說，昨天到底發生什麽了！”
    江凝煙佯裝驚訝，無措地眨了眨眼，“蘭姨，難道你……”
    高巧蘭拉著她坐到沙發上，“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最懂事，怎麽可能跑到朋友家，連個電話也不打。”
    “你別瞞著了，我和你陸叔叔都知道了。”
    江凝煙眼簾低垂，一臉歉意，“對不起，陸叔叔，蘭姨，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昨天那兩個流氓窮追不舍，多虧周同誌碰巧路過，把他們狠狠揍了一頓，我是怕你們擔心，才請他幫忙隱瞞的……”
    陸國華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知道那兩個流氓是誰指使的嗎？”
    江凝煙搖搖頭，欲言又止，“本來是不知道的，可街上有好多大字報，上麵說是……”
    她沒說完，又趕緊否定，“不過，那肯定不是真的。”
    高巧蘭心疼地攔住她的肩，“你呀，受委屈都不敢說，小蘇在咱們家時，沒少給你不痛快吧？她早就記恨你了，否則哪會這麽惡毒。”
    江凝煙眼圈紅了，卻還乖巧地否認，“蘭姨，她沒有為難我。”
    烏眸含水，嬌嬌柔柔的，明明委屈到極致，還一心為別人考慮。
    高巧蘭心都化了，撫著她的後背安慰，同時對自己丈夫憤憤抱怨，“我隻知道小蘇心眼多，可沒想到她這麽壞，這下她可算是遭報應了！”
    陸國華盡量讓自己聲音溫和一些，跟著安撫幾句，腦海卻仍在沉思一個問題。
    那些大字報，到底是誰寫的？
    沒一會兒，警衛員快步走進屋，“司令，查到了，那些紅底大字報，是派出所一個同誌的家屬貼的。”
    “她表妹曾經被那兩個流氓調戲過，後來大病一場差點沒挺過去，知道這事後，氣不過才寫大字報的。”
    江凝煙小臉上的驚訝轉變為氣憤，“想不到他們幹過這麽多壞事，真是兩個人渣！”
    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她悄悄勾了下唇。
    多虧周臨政幫她調了資料，她聯係到之前曾飽受騷擾的一個女孩，兩人合作，再不能讓那兩個社會渣滓輕易逃過。
    ……
    次日。
    江凝煙按時上班，推開辦公室的門，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許科長，您怎麽在這？”
    許複興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翻閱她留在桌麵上的手寫材料。
    見她進屋，趕緊站起身，臉上的笑容裏摻著幾分尷尬。
    “小江同誌啊，我這次來，是給你道歉的。”
    “之前是我黑白不分，信了陳美琴的謠言，對你產生了極大誤會，所以才一次次打回你的材料。”
    許複興歎了口氣，“其實你的材料，第一版就寫得很好，字跡也好看，是我雞蛋裏挑骨頭了。”
    上司承認錯誤，江凝煙趕緊表態。
    她勾唇一笑，“許科長，您別這麽說，之前的工作中，我確實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以後再遇到問題，我一定及時找您核實澄清。”
    許複興來之前，是做好了被陰陽一頓的準備的。
    畢竟江凝煙是陸家的幹女兒，就憑陸家三代從軍積累下來的軍功，也夠她心高氣傲的，最後卻平白無故受了一大堆的氣。
    沒想到，江凝煙不僅沒生氣，還一點架子沒有地跟他低頭。
    許複興目露讚許，“你這樣的好同誌，正是我們需要的……小吳，以後要多向江同誌學習，知道了嗎？”
    吳誌遠正坐在位置上，低頭欣賞自己手腕上一塊鋥亮的手表。
    突然被點名，他十分懵逼地站起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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