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空蕩蕩的，別說床了，就連基本的家具都沒有。
    要睡，隻能睡地板。
    江凝煙嘴角抽了抽，關上門，去看下一個房間。
    一圈看下來，除了陸秉川那個房間，所有的屋子都空得如出一轍。
    似乎根本沒想過家裏會有客人來住。
    江凝煙想了想，決定去三樓看看。
    天色已經暗了，三樓的燈沒開。
    一眼望去，黑洞洞的有些嚇人。
    江凝煙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第一個房間門口。
    簡直是自己嚇自己，陸秉川的家裏，怎麽會有可怕的東西呢。
    手指剛碰到門把手，身後幽幽響起一道森冷的嗓音。
    “你在幹什麽？”
    這聲音離得極近，幾乎貼著她的脊背，居高臨下地響起。
    落在江凝煙耳朵裏，不亞於女鬼的高分貝尖叫。
    她腿一軟，直接往地上摔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把她撈進一個硬邦邦但溫暖的懷抱裏。
    “怎麽嚇成這這樣？”陸秉川盯著她驚慌失措的小臉。
    他有那麽可怕？
    江凝煙委屈巴巴的，“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
    這話說完，她才想起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誰走路都沒什麽聲響。
    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我的房間呢？二樓都是空的。”
    陸秉川沒什麽表情，“三樓也是。”
    “那我住哪？”
    江凝煙不滿地瞪他，接著後知後覺地愣了。
    “我、我和你住一個房間？”
    “有問題？”
    陸秉川神色平淡，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這男人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都是拿她當色.鬼提防的？
    江凝煙覺得自己像一隻掉入狼窩的肥羊，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直到男人站在床邊，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解開扣子時，她意識到危險，把自己深深埋進被子裏。
    “川哥哥。”
    她露出一雙眼睛，悶悶出聲。
    陸秉川側過臉，瞥她一眼，“嗯？”
    上身的襯衫已經脫了，緊實凶悍的肌肉就那麽不加遮掩地映入她眼簾。
    江凝煙的眼神不受控製，剛艱難地從他腹肌上移開，又黏在了男人流暢的人魚線上。
    她咽了咽口水，臉越來越紅。
    “我、我累了。”
    陸秉川挑了下眉，沒聽出她的意思，“累了就睡。”
    “那我睡了。”江凝煙立刻閉上眼，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千萬不要吵醒我哦。”
    陸秉川這才明白她的真實意圖。
    低笑著親了下她的額頭，染著笑意的嗓音愈發醇厚。
    “睡吧，不碰你。”
    江凝煙實在太困，放心之後，幾乎立刻就睡著了。
    起初睡得不太安穩。
    直到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才徹底放鬆下來。
    ……
    劉家。
    幾個相熟的女人坐在院裏聊天。
    “海棠，這就是陸首長托人從海市買的？”
    劉大嫂拿著一個亮晶晶的珍珠發卡，在頭上不停地比劃著。
    江海棠的笑容有些牽強，“是啊，我一說，他就托人又買了些首飾。”
    付二嫂卻打量著她分給自己的那隻發卡，不冷不熱地哼了聲。
    “我怎麽瞧著，這發卡像是百貨大樓買的呢？”
    江海棠臉色一僵，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
    “這是流行款，自然很多地方都有賣的，你不要就還給我。”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她自掏腰包給她們好處，居然還好意思挑挑揀揀。
    付二嫂和劉大嫂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嘴角翹了翹，都沒再吭聲。
    她們倒想看看，這丫頭還能表演到什麽時候。
    院門被推開，程序快步朝坐著的幾人走來。
    他沒看江海棠，直接跟劉大嫂幾人點頭打了個招呼。
    “街坊們，我想跟你們確認一件事。”
    劉大嫂拉著他坐下，笑容熱情，“客氣什麽，你盡管問。”
    “關於陸首長，江海棠同誌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麽？比如他們關係非凡，或者贈送禮物之類的？”
    劉大嫂還沒開口，江海棠已經噌一下站了起來。
    聲音尖銳，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程序，你想幹什麽？”
    程序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別緊張，是首長叫我來的。”
    江海棠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整個人沒了力氣。
    慘白著臉坐回凳子上，央求似的伸手抓劉大嫂的胳膊，“我……”
    劉大嫂卻推開她的手，對著程序點頭。
    “是啊，她說她正在跟陸首長處對象，衣服首飾都是陸首長給買的，倆人上個月還一起回了趟老家呢。”
    付二嫂假裝什麽也不知道，一臉好奇。
    “怎麽了程同誌，她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程序臉色不太好看，“江海棠同誌，散播這些謠言，你知道會造成什麽影響嗎？”
    江海棠慌得眼眶都紅了，“我不跟你說，我要跟蘭姨說！”
    她猛地站起身往陸家跑，卻被程序一把拉住，“陸夫人已經知道這些了，她不想見你。”
    江海棠拚命掙紮，但她的力氣哪比得了戰場下來的程序。
    “我、我要見秉川哥，他不會怪我的，我隻是隨便說說，又不會真的傷害他……”
    程序歎了口氣，任由她跑出劉家的大門，才重新控製住她。
    用力將人塞進車裏，“你放心，陸家不會虧待你，隻是讓你以後多陪陪父母而已。”
    以後，約等於下半輩子。
    江海棠嚇得魂都飛了，她爹媽兩個，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把她送回老家，她就再也跑不出來了！
    程序轉頭，對著幾個街坊說聲打擾了，然後匆匆上車。
    汽車飛速遠去，付二嫂嫌棄地嘖嘖兩聲。
    然後把珍珠發卡別到頭上，喜笑顏開，“劉大嫂子，你看我戴合適不？”
    ……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子，將整個房間襯得愈發溫暖。
    床上的女人烏發鋪散，睡顏甜美，隻是姿勢略微“放鬆”。
    懷裏抱著隻枕頭，睡裙卷到腰間，露出纖細白膩的腰肢。
    枕頭還是早上她抱著男人的腰不撒手時，陸秉川塞進去的。
    似乎是察覺到身上過於滾燙的視線，她睫毛顫了顫，輕輕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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