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煙飛速起身，攔了上去。
    “徐同誌！”
    徐皓澤看見她，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後退兩步，似乎想走。
    江凝煙追上他，“我可以跟你說兩句嗎？”
    徐皓澤沉默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他眼神始終落在半空，極為避嫌。
    “昨天你和溫瑤同學，聊得不愉快嗎？”
    江凝煙直入主題，“她回宿舍後哭了很久，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徐皓澤眉頭蹙起，有幾分詫異。
    “不是你讓溫瑤轉告，讓我離你遠一些，防止別人誤會？”
    兩人一核對，才知道是溫瑤在兩頭胡編亂造。
    徐皓澤臉色逐漸嚴肅，“咱們學院的助學金申請是我在管，溫瑤家庭特殊，所以我私下找她詢問過一次。”
    “昨天吃飯時，溫瑤隱晦地表達了一些她對我的欣賞，我拒絕之後，她看起來沒什麽異常，之後就把你的話轉告給我。”
    江凝煙舉起手保證，“我沒有說過這些話。”
    徐皓澤點點頭，清俊的麵孔蒙上一層陰翳。
    “我明白，想不到溫瑤小心思這麽多，竟敢惡意造謠，挑撥同學間的關係，我會找機會和她溝通的。”
    他下午還有課，說完這些，就抬步離開了。
    聽完全程的沈雪瑩深表同情。
    “攤上白麗萍當老師，還碰到這種蔫壞的舍友，你這運氣也太差了。”
    “你還是早點把那女人的真麵目揭穿吧，免得她日後作妖。”
    江凝煙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白受欺負的。”
    傍晚。
    她和溫瑤並肩走出教學樓時，沒看到熟悉的吉普車。
    取而代之的，是一輛嶄新的黑色小轎車。
    楚明戴著墨鏡，正斜倚在車門邊抽煙。
    他打扮一向時尚，加上長了張優越的臉，扔在人堆裏也格外顯眼。
    看到江凝煙，他迅速掐滅手裏的煙，笑著揮手，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
    溫瑤腳步一頓，有些疑惑，“煙煙，這是誰啊。”
    她記得，之前每天都是一個軍官接送江凝煙。
    江凝煙勾了勾唇，答非所問，“我先走啦。”
    然後加快腳步，語氣歡喜，“楚明哥哥！”
    聽見這個名字，溫瑤眼中劃過一抹了然。
    果然，她猜對了，江凝煙之所以拿到保送名額，是因為勾搭上了楚家長子！
    不要臉的小狐狸精，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
    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稱呼，楚明嘴角一抽。
    “發哪門子瘋？”
    江凝煙眨眨眼，示意他配合。
    楚明秒懂，笑著將手虛放在她腰上，二人來了個擁抱。
    然後打開車門，讓她上車。
    “你這表演，是給誰看的？”
    江凝煙挑眉，反問他，“怎麽是你接我，陸秉川呢？”
    楚明嘖了聲，“他有緊急任務，出發前特地給我打電話，讓我這幾天接送你。”
    他聽得出來，陸秉川說話雖然一直是冷硬的，可每次提起江凝煙時，語氣都會不自覺地放緩。
    尤其是今天在電話裏，把江凝煙大大小小的事都交代了幾遍，連吃飯的口味都說得一清二楚，他耳朵差點起繭子。
    楚鴻誌和唐靜已經回了港城，忙著處理生意上的事，京市的楚家老宅裏，就剩了兄妹兩個人。
    早出晚歸地接送江凝煙，楚明的夜貓子作息都被迫改正了。
    ……
    五天後，京大翻譯社迎新的日子。
    十名新成員加入，老社員們會舉辦一個小小的歡迎儀式，另外介紹他們日常需要做的工作。
    白麗萍作為指導老師，自然也在場。
    現任翻譯社社長是大四的田玉潔，她拿出一遝手冊，麵帶微笑看向眾人。
    “下麵我要分發的，是咱們社成員的一些翻譯作品，方便大家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向。”
    江凝煙作為成績第一的新生，坐在離她最近的位置。
    見她朝自己走來，主動伸出了手。
    可田玉潔就像沒看到似的，徑直越過她，將小冊子遞給了第二名的潘成。
    接下來每一人本，唯獨沒有江凝煙的。
    不知是誰先笑了聲，接著竊竊私語就從各個角落湧起。
    白麗萍立刻走了過來，提醒道。
    “玉潔，你忘了給江凝煙同學。”
    田玉潔搖搖頭，嗓音清冷，“白老師，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事。”
    “據我所知，江同學沒有高考，高中時的成績全校倒數，所以我認為，她入學測驗時一定作弊了。”
    白麗萍嘴角彎了彎，很快又壓下去，很嚴肅地追問。
    “她的高中成績，你怎麽會知道呢？你可別聽信了謠言。”
    田玉潔掃了眼江凝煙，語氣裏是滿滿的嘲諷。
    “她的成績，全校每個公告欄都貼了一份，是不是謠言，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潘成噌一下站起，從兜裏掏出一張紙。
    “這是我撕下來的，江同學，我讀給你聽聽。”
    不等江凝煙反應，他已經飛快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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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學期末測驗，數學6分，語文11分，外語8分，思政20分。”
    “綜合等級：f，本學期留級。”
    他念完的那一刻，教室裏噓聲響成一片。
    能被選拔到翻譯社裏的，都是本專業名列前茅的好苗子，讀高中時，基本都是班級前三名的。
    語數英考個位數，外加留級的，在這比大熊貓還稀奇。
    白麗萍一臉驚訝，“凝煙，這真是你的成績嗎？”
    江凝煙麵不改色，“是。”
    準確來說，是原主的成績。
    潘成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大家都是同學，我不想傷了情分，可你這樣的水平，就該有自知之明。”
    “咱們京大翻譯社，和幾個知名出版社可都是有合作的，請你立刻主動退出，可別壞了咱們京大的名聲！”
    他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仿佛在看一團垃圾。
    尤其是，這團垃圾還搶了他的第一寶座。
    江凝煙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反而彎了彎唇。
    “要是我不退出呢？”
    潘成怒不可遏，雙眼都快噴火了，“你好歹是個女同誌，還要不要臉了，翻譯社是多少師哥師姐的心血，怎麽能讓你砸了招牌！”
    田玉潔作為社長，考慮的也是整個翻譯社的利益。
    她冷聲補充，“要是出版社不肯再跟我們合作，大家的稿費損失，你承擔得起？”
    眼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所有人的火氣都已經勾起，白麗萍才清了清嗓子。
    不緊不慢開口，“其實呢，我有個解決方法，就是不知道江同學是否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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