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棠支支吾吾，隻能說上江凝煙的名字，專業和班級卻一個字都不知道。
    保安失去耐心，沒好氣地把他們往外趕。
    “要麽讓人家拿著學生證來接你，要麽趕緊走！”
    江耀祖拳頭都硬了，怒氣衝衝伸手一推。
    “不就是個破保安嗎，憑什麽攔我們，有本事跟我打一架！”
    保安大叔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
    火氣蹭的冒了上來，“我是破保安，也比你們兩個乞丐體麵吧，去去去，這地方不讓要飯！”
    說完，揮舞著手裏的電棒，威脅他們後退。
    江海棠覺得丟臉死了，扯著暴躁的弟弟，趕緊往人少的地方躲。
    從老家到京市，為了躲避陸家的人，他倆可算吃盡了苦頭。
    正經的車站不敢進去，隻敢坐黑摩的、搭貨車。
    更要命的是，她小心翼翼揣在懷裏的錢包還叫人偷了，好幾天都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她一個愛幹淨漂亮的姑娘家，都給折磨成了髒兮兮的黃臉婆。
    “姐，我餓了，啥時候能吃飯？”
    江耀祖蹲在她旁邊，臉上是大寫的埋怨。
    早知道路上這麽苦，他打死也不會出來。
    要是留在團結村，還能在七大姑八大姨家打秋風，不至於餓肚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江海棠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
    “好好盯著，等江凝煙出來的時候，你趕緊上去抓住她，大喊大叫，鬧得越大越好，聽見沒？”
    江耀祖壓根沒聽進去，蹲了沒五分鍾，眼皮子就合上了。
    江海棠又急又氣，隻好自己踮著腳左顧右盼。
    沒看到江凝煙，倒看見另一個眼熟的身影。
    這男人好像叫沈墨，是陸秉川的朋友，她在陸家住時看見過幾次。
    印象中是個挺斯文的，現在居然當街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
    江海棠悄悄走過去，聽他們吵架。
    “姓沈的，你太不要臉了，我都被開除了，你還讓我給那個小賤人道歉？”
    那女人氣得滿臉通紅，聲音都啞了。
    沈墨也是一臉怒容，用力甩開她。
    “你做了錯事，難道不該道歉？如果你還是胡攪蠻纏，我們也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女人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為了那個賤人，你要跟我離婚？”
    沈墨怒極反笑，“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看清了你的本性！”
    江海棠聽了幾分鍾，就覺得沒什麽意思。
    夫妻打架她見多了，無非就是那點破事兒。
    抬腳剛要走，就聽那女人忽然崩潰大喊。
    “我就不明白了，江凝煙那個狐狸精有什麽魔力，我到底哪裏不如她？”
    沈墨眼中透出濃濃的厭惡，一字一頓，“哪裏都不如。”
    說完，大步上了小轎車。
    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白麗萍盯著遠去的車屁股，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她體麵的工作，完美的婚姻，引以為傲的地位，就因為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全都毀了！
    正當她氣得頭暈目眩的時候，一個人走到麵前。
    “你想對付江凝煙嗎？我可以幫你。”
    白麗萍第一反應是心虛，看清眼前隻是個髒兮兮的流浪女人時，她嫌惡地後退兩步。
    “哪來的瘋女人，離我遠點。”
    江海棠訕訕抹了把臉，“是真的，我跟江凝煙有仇，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白麗萍懷疑地盯了她兩秒，最終妥協了。
    “找個地方說。”
    十幾分鍾後，白麗萍看著餓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的兩人，暗暗後悔。
    真是病急亂投醫，這倆純粹是騙吃騙喝的乞丐！
    江海棠吃飽喝足，才擦了擦嘴，表明身份，以及自己有多討厭江凝煙。
    白麗萍跟她一拍即合，當即答應下來。
    “我出錢，你們行動，必須讓江凝煙吃不了兜著走！”
    ……
    次日。
    江凝煙沒課，睡了個懶覺。
    醒來才知道，徐皓澤已經到了陸家老宅，說是要為自己母親的魯莽行為道歉。
    陸秉川估計是得知這件事，上午回到京市後，順路就直接去了老宅。
    江凝煙心裏一時有些空落落的。
    還以為陸秉川回來，見的第一個人會是自己呢。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心態，回到房間，換了條新裙子。
    還精心給自己化了一個偏清純的妝，對著鏡子照照，滿意了，她才出發去老宅。
    畢竟好多天沒見，她迫不及待地想看陸秉川驚豔的眼神了。
    柳嬸打開門，一看見她，嘴就笑得合不攏了。
    “快進來，剛才你蘭姨還念叨呢，說你好幾天沒來了，她想得很。”
    江凝煙甜甜應了聲，趕緊加快腳步往屋裏走。
    進屋的一刹那，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她投了過來。
    她迫不及待看向陸秉川，眉眼彎彎，唇角勾著愉快的弧度。
    陸秉川也在看她，目光卻是冷淡而平和的。
    隻交匯了一瞬，男人就挪開了視線。
    神色依舊冷峻，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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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凝煙一怔，覺得他莫名其妙。
    裝高冷還裝上癮了？
    她索性一扭頭，朝著高巧蘭旁邊的空位走去。
    笑得又乖又甜，“蘭姨，幾天不見，您氣色又好了。”
    高巧蘭嗔怪地拉住她，“你這孩子，就會哄我。”
    “來，快點跟你同學打個招呼。”
    江凝煙這才看向徐皓澤，輕輕點了下頭。
    第一次看到她精心打扮的樣子，徐皓澤眼中閃過驚豔。
    隨即有幾分歉疚地開口，“抱歉，我母親脾氣不好，說話常常不為對方考慮，我替她向你道歉。”
    江凝煙彎起漂亮的水眸，淺淺笑了。
    “沒關係，高梅教授已經道過歉了。”
    雖然很不情願吧，但身份擺在那，又是陸秉川老師的妻子，總不能再多為難。
    “再說，辯論社要不是你幫我，說不定輸的那個就是我了。”
    高巧蘭並不清楚內情，聞言，仔細地問了那天的經過。
    隨即看向徐皓澤的眼神就多了賞識，“有勇氣，有魄力，是個好孩子。”
    以後有什麽機會，她會替這孩子多留意一些。
    話題圍繞徐皓澤進行了十幾分鍾，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
    徐皓澤起身告辭，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陸秉川開口了。
    “我送你。”
    二人前後出了客廳。
    陸秉川再回來時，婆媳二人正聊得歡快。
    江凝煙眉眼間的笑意就沒淡過，明顯比平日開心不少。
    陸秉川沉默地盯著這幅畫麵，臉色愈發冷淡。
    高巧蘭瞥見他，心裏直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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