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生時，他確實措手不及。
    要不是有路人見義勇為，將他從車裏拖了出來，他很快就會被火苗吞噬。
    當天晚上，他憑借頑強的意誌力醒了過來。
    程序正好在病房守著，將所有情況說明後，嫌疑最大的還是聞徹。
    奈何他做事太謹慎，抓不到任何把柄。
    陸秉川隻好決定，裝作昏迷不醒，眼看就要變成植物人的模樣。
    為了徹底根除他，聞徹一定會選擇再次動手。
    紙包不住火，為了隱蔽消息，他隻好暫時瞞住所有家人。
    聽完這些，高巧蘭長長地出了口氣，旋即又有些不滿。
    “瞞著我們就算了，你不會連凝煙也沒告訴吧？”
    “她是你媳婦，孩子又那麽小，你誠心想嚇死她們？”
    陸秉川輕輕勾唇，“我沒說，但她應該猜到了。”
    他承認，在媳婦和孩子麵前，他沒有盡力偽裝。
    起初，獨處的時候，江凝煙抱著他的手臂，小聲哭了。
    不過很快，他似乎就暴露了。
    江凝煙非但不哭了，還湊在他耳邊說自己要改嫁，讓言言管別的男人叫爸爸。
    巴拉巴拉說了很多，然後氣呼呼在他臉上擰了幾下。
    之後，病房就來了別人。
    高巧蘭明白了，感情兒子是她自己生的，結果她還不是最了解的。
    人就在麵前躺著，她連偽裝都看不出來。
    母子二人沒再多說。
    陸秉川帶人追查，而高巧蘭急著去通知丈夫和兩位親家，讓他們早點把心放回肚子裏。
    ……
    一天後。
    陸家的飯桌上，氣氛明顯輕鬆。
    連陸國華都破例講了個笑話，也就是沒一個人覺得好笑而已。
    江謹言吃得心不在焉，大眼睛一直瞅著窗外。
    連奶奶夾雞腿給他吃也顧不上了。
    高巧蘭在他眼前晃晃手，“言言，看什麽呢？”
    江謹言回答時也沒有移開視線。
    “爸爸要回來了。”
    孫子少吃一粒米都心疼的陸國華開口了。
    “不會，你爸爸下午才能回來。”
    再說，回來之前，至少會打個電話的。
    小家夥固執地搖搖頭，繼續堅持。
    他看著窗戶，二老則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三個人吃飯都不香了。
    江凝煙覺得好笑，無奈道，“爸媽，你們別管言言，他已經吃飽了。”
    陸國華覺得差遠了，端起湯碗招呼。
    “再喝點湯吧，言言，到爺爺這來。”
    小家夥剛打算回應，眼前忽然一亮。
    掙紮著就要從椅子上跳下來。
    “爸爸回來了！”
    江凝煙眼疾手快，在小家夥蹦躂之前，將人拎到了地上。
    然後小短腿就被調到了最大功率，疾速朝門口衝去。
    陸秉川剛進門，大腿就被牢牢抱住了。
    “爸爸！”
    江謹言吸了吸鼻子，眼圈已經紅了，“你醒過來了！”
    他仰著小臉，努力去看爸爸頭上的傷口。
    陸秉川沒想到，自己會受到這麽隆重的歡迎。
    挑挑眉，冰冷的臉色緩和幾分。
    他蹲下身子，安撫小家夥。
    “爸爸已經沒事了，一點都不疼，你別哭了。”
    江謹言趕緊抹掉眼淚。
    他知道，男子漢是不能哭鼻子的。
    “爸爸，我們去百貨商店吧。”
    他摸著自己的小口袋，“我會給你買禮物的。”
    陸秉川很給麵子地答應了。
    他知道，小家夥這是要補償他。
    一次受傷，換來孩子的真心信任，不虧。
    不過，百貨商店要改天了。
    他大步走到江凝煙身邊，目光沉沉。
    “吃飽了之後，跟我出去一趟。”
    江凝煙點點頭，又咬了口排骨，“那你吃飯了嗎？”
    她沒問，但猜想是調查結果出來了。
    正事再重要，也不能餓垮了身體。
    陸秉川沉默兩秒，“吃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凝煙總覺得他氣場不對。
    明明是他一聲不吭就裝植物人，現在連個好聲好氣的解釋都沒有？
    跟二老道別後，江凝煙又捏捏小家夥的臉。
    “媽媽有事要處理，你在這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江謹言認真點頭，“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會乖乖等著媽媽的。
    江凝煙想了想，“還不確定，忙完了就來接你。”
    出了門，就是二人獨處。
    江凝煙下意識把手伸過去，沒想到男人隻是掃了一眼。
    沒有牽住她，而是徑直走了。
    江凝煙看著男人大步走在前麵的背影，一百個不樂意。
    她沒跟上去，而是痛呼一聲。
    “哎呀，我腿好疼。”
    陸秉川身形一頓，迅速轉身。
    “怎麽了？”
    江凝煙咬了咬唇，可憐兮兮指著膝蓋。
    “好疼，走不動。”
    陸秉川目光一冷，直接蹲下身子，抬手卷起她的裙擺。
    她的腿又直又細，肌膚白如凝脂。
    泛著粉色的膝蓋，看不出半點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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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秉川目光暗了幾分，一句話沒說，直接起身離開。
    他不能碰她，他怕自己會直接瘋掉。
    江凝煙氣結，到底出什麽事了？
    她哪裏得罪他了？
    幹嘛擺出一副哄不好的樣子？
    莫名其妙，她才不服軟。
    想到這，她站在原地沒動。
    沒再出聲，而是微微彎著腰，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
    陸秉川都走到院門口了，回頭看到這般場景，心髒猛地一顫。
    他誤會了，不是裝的？
    他疾步折返，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忍一忍，我帶你去醫院。”
    江凝煙垂著頭，也不說話，就縮在他懷裏輕輕顫抖。
    陸秉川剛才的冷漠姿態無影無蹤，一邊用最快速度走向汽車，一邊低聲哄著。
    “煙煙，是我不好，我錯了，再堅持幾分鍾。”
    走到車邊時，江凝煙忽然緊緊揪住他的衣服。
    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陸秉川一顆心沉到穀底，指尖仿佛被傳染一般，跟著顫抖起來。
    噗嗤一聲，江凝煙笑了出來。
    盡管她咬著唇，極力隱忍，翹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
    緊張嗎？緊張就對了。
    她得知陸秉川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的時候，比這要崩潰百倍。
    不讓這男人體會一下這種感覺，以後再玩這一套怎麽辦？
    她的小心髒可經不起折騰了。
    陸秉川盯著她，眉目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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