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色十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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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馬曉偉駕駛著黑色轎車穿梭在城郊的公路上。
    車窗外的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在擋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不停地摩挲著明月留下的加密手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守門人..."
    馬曉偉低聲重複著這個陌生的稱謂,目光掃過手機屏幕上那個閃爍的紅點。
    那是明月預設的導航路線,終點標注著"紅色十字路"四個字。
    他下意識地踩下油門,車速表的指針不斷攀升。
    後視鏡裏,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已經已經跟了他三條街。
    馬曉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猛地轉動方向盤,車子一個急轉彎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
    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後視鏡中那輛黑車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該死!"馬曉偉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短促的鳴響。
    他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倒計時——距離"紅色月亮"出現還有十七分鍾。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襯衫後背已經濕透。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岔路口,馬曉偉毫不猶豫地地選擇了左側那條布滿坑窪的小路。
    車子劇烈顛簸著,後備箱裏的物品發出哐當的碰撞聲。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上的紅點突然變成了刺眼的血紅色,導航路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閃爍的文字:
    "停車,等待。"
    馬曉偉猛地踩下刹車,輪胎在泥濘的路麵上劃出兩道深痕。
    他熄火關燈,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屏住呼吸觀察著後視鏡。
    那輛追蹤的黑車果然在岔路口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該往哪個方向追。
    夜色愈發深沉,馬曉偉抬頭望向天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皎潔的月亮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血紅色,就像被浸染了鮮血一般。
    詭異的是,月光照射下的景物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血色濾鏡中。
    "哢嗒"一聲輕響從車外傳來。
    馬曉偉渾身一僵,緩慢地轉過頭,隻見一個佝僂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副駕駛窗外。
    那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衫,右手拄著一根造型奇特的拐杖
    ——杖頭雕刻著一個栩栩如如生的龍首,龍眼處鑲嵌著兩顆血紅色的寶石,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芒。
    "馬家的小子,"老者的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再不下車,追兵就要到了。"
    馬曉偉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近距離看,老者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但那雙眼睛卻明亮得驚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你就是守門人?"
    馬曉偉警惕地問道,右手悄悄摸向腰間別著的水果刀
    ——那是他在停車場隨手拿的。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顆發黃的牙齒:
    "把刀收起來吧,孩子。如果我想害你,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他說著,突然舉起拐杖指向遠處的黑車,"看好了。"
    龍首拐杖上的紅寶石驟然亮起,一道肉眼可見的紅色波紋以老者為中心擴散開來。
    波紋所過之處,空氣都產生了扭曲。
    那輛黑車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車頭瞬間凹陷,擋風玻璃炸裂成蛛網狀。
    馬曉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更詭異的是,從黑車裏爬出來的不是普通人類,而是三個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片的人形形生物,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綠的光。
    "hk2實驗體..."
    馬曉偉喃喃道,想起了明月的話。
    "哼,蔡鍔生那小子派來的爪牙。"老者冷哼一聲,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
    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細縫,紅色的霧氣從裂縫中升騰而起,迅速凝聚成三條鎖鏈的形狀,閃電般纏住了那三個怪物。
    怪物發出刺耳的嘶吼,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
    紅色鎖鏈越纏越緊,最終將它們拖入了地縫中。裂縫隨即合攏,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馬曉偉的膝蓋發發軟,不得不扶住車身才能站穩:
    "這...這是什麽能力?"
    "小把戲而已。"老者轉過身,血紅的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比起你父親當年展現的力量,這連皮毛都算不上。"
    "你認識我父親?"馬曉偉急切地上前一步,
    "他還活著嗎?他在哪?"
    老者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抬頭看了看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的月亮,沉聲道:
    "時間不多了,跟我來。"
    他轉身走向十字路口的中央,拐杖在地上劃出一個複雜的符號。
    隨著最後一筆完成,地麵開始微微震動,一個直徑約兩兩米的紅色光圈出現在路麵上,光圈內部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是..."馬曉偉的聲音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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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老者簡短地回答,
    "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你父親就在那邊,被困在時間夾縫中。"
    馬曉偉盯著那個詭異的紅色光圈,喉嚨發緊: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現在才出現?"
    老者歎了口氣:
    "因為隻有馬家的血脈才能承受穿越"門"的壓力。至於為什麽是現在..."他指了指天空,
    "血月每十年才出現一次,是"門"最穩定的時候。"
    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更多的黑車正在向這邊聚集。
    老者催促道道:"沒時間了,決定吧,小子。是留在這個世界當獵物,還是穿過這道門尋找真相?"
    馬曉偉的腦海中閃過父親模糊的麵容,明月臨別時的吻,還有蔡鍔生那非人的利爪。
    他深吸一口氣,向前邁出一步:"我要去找我父親。"
    "明智的選擇。"老者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古樸的玉佩掛在馬曉偉脖子上,
    "這個能保護你在穿越時不至於魂飛魄散。"
    玉佩觸碰到皮膚的瞬間,馬曉偉感到一股暖流湧遍全身。
    他驚訝地發現,玉佩上雕刻的圖案與與父親鑰匙上的符文如出一轍。
    "記住,"老者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穿過門後,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包括你父親。
    hk2物質已經汙染了那邊的世界,誰都不知道十年過去,你父親變成了什麽樣子..."
    馬曉偉還未來得及細問,老者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踉蹌著跌入紅色光圈,瞬間被黑暗吞噬。
    下墜的過程中,他聽到老者最後的話語在耳邊回蕩:
    "找到"時間之錨",那是唯一能帶你回來的東西..."
    黑暗。無邊的黑暗。
    馬曉偉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裏,每一寸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玉佩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形成一個保護罩將他包裹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刺目的白光。
    馬曉偉重重地摔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他劇烈地咳嗽著,掙紮著爬起來,眼前的景象讓他徹底呆住了——
    天空是詭異的紫紅色,兩輪月亮高懸天際,一輪血紅,一輪銀白。
    遠處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城市,建築風格既古老又未來,高塔頂端漂浮著發光的水晶。
    空氣中彌漫著某種奇特的能量,每一次呼吸都讓馬曉偉的肺部微微刺痛。
    歡迎來到門那邊的世界,孩子。"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馬曉偉渾身一震,緩慢地轉過身。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穿著破舊的白大褂,鬢角斑白,眼角爬滿皺紋,但那雙眼睛
    ——那雙充滿智慧與溫情的眼睛,馬曉偉再熟悉不過了。
    "爸...爸爸?"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男人張開雙臂,眼中噙著淚水:
    "是我,曉偉。十年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馬曉偉想要衝過去,老者的警告卻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包括你父親..."
    他他硬生生刹住腳步,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證明你是真的。"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
    "你六歲那年,因為不想吃胡蘿卜偷偷倒進花盆裏,結果把媽媽最愛的君子蘭給養死了。"他指了指馬曉偉的右膝蓋,
    "你膝蓋上的疤是八歲爬樹摔的,當時我背著你跑了三條街去醫院。"
    每一個細節都準確無誤。
    馬曉偉的防線開始崩塌,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
    他正要上前,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父親白大褂的袖口處,有一個不起眼的黑色汙漬,形狀像是一個扭曲的人的人臉。
    就在這一瞬間,紫紅色的天空中,那輪血月突然閃爍了一下。
    馬曉偉脖子上的玉佩驟然發燙,一個畫麵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父親站在一片廢墟中,身後是無數扭曲的黑影,而他的眼睛——泛著與蔡鍔生一模一樣的紅光...
    馬曉偉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強壓下內心的驚駭,強迫自己露出笑容:
    "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男人——或者說,這個長得像他父親的東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馬曉偉已經注意到,當他笑起來時,嘴角的弧度比記憶中要誇張得多,幾乎要咧到耳根...
    "來吧,兒子,"男人伸出手,
    "我帶你去看些東西。關於hk2物質的真相,關於永生的秘密..."
    馬曉偉假裝激動地點頭,暗中握緊了玉佩。
    他知道,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裏,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老者所說的"時間之錨"
    ——那個能帶他回家的關鍵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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