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鏡中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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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曉偉的手指深深陷入濕潤的草地,泥土的氣息混合著晨露的清新鑽入鼻腔。
他大口喘息著,仿佛剛從一場漫長的窒息中掙脫。
鑰匙在掌心微微發燙,那光芒如同有生命般脈動,與他的心跳逐漸同步。
"這不是幻覺..."他喃喃自語,抬起手遮擋刺目的朝陽。
陽光穿過指縫,在視網膜上留下淡紅色的殘影。
遠處傳來鳥鳴,與記憶中機械獵犬的電子合成音形成鮮明對比。
鑰匙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光芒轉為耀眼的金色。
馬曉偉本能地翻身而起,發現草地上浮現出一條由光光粒組成的路徑,蜿蜒通向遠處的山丘。
他猶豫片刻,伸手觸碰那些懸浮的光點,指尖傳來細微的電流感。
"父親...還是明月?"他低聲問道,但隻有風吹過草葉的沙沙聲回應。
鑰匙的牽引越來越強,馬曉偉終於邁開腳步。
每走一步,光路就向前延伸一段,仿佛在為他引路。
山丘頂部,一塊被藤蔓纏繞的巨石突兀地矗立著。
走近後馬曉偉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岩石——表麵布滿人工雕鑿的痕跡,隱約可見複雜的符文。
當他伸手撥開開藤蔓時,那些符文突然亮起藍光,與鑰匙的光芒相互呼應。
"這是..."他的指尖顫抖著劃過那些符號,其中幾個與明月左眼的符文完全一致。
巨石中央凹陷處,赫然是一個鑰匙孔的形狀。
鑰匙在他手中跳動得更加劇烈,幾乎要掙脫掌控。
馬曉偉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入孔中。
起初沒有任何反應,但當他下意識地順時針轉動時,巨石內部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
地麵開始震動,巨石表麵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
藍光從裂縫中迸射而出,照亮了馬曉偉驚愕的臉。
伴隨著岩石崩崩裂的轟鳴,一道拱形石門緩緩顯現
——那材質似玉非玉,表麵流轉著液態金屬般的光澤。
石門中央,明月左眼的符文被放大數倍,此刻正以呼吸般的節奏明滅。
馬曉偉試探性地推了推石門,觸手冰涼,卻意外地輕若無物。
門軸轉動時發出悠長的嗡鳴,如同塵封千年的古琴被重新撥動。
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每一級台階都鑲嵌著發光的晶體。
更詭異的是,這些晶體中似乎封存著影像
——馬曉偉俯身查看最近的一塊,赫然看到父親穿著探險服站在某個祭壇前的背影。
"等等!"他伸手想要觸碰晶體,指尖卻直接穿過了虛影。
就在這瞬間,整條階梯的晶體同時亮起,形成一條光之河流向下奔湧。
鑰匙再次發出強光,這次直接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父親的麵容比記憶中蒼老許多,眼角的皺紋裏沉澱著疲憊與堅毅。
"曉偉,如果你看到這段記錄,說明你已經找到了第一道門。"
影像中的父親回頭看了眼什麽,語速加快,
"記住,主腦的陷阱無處不在,它會在你最接近真相時時製造幻象..."
影像突然扭曲,父親的臉被雜訊覆蓋。
當畫麵重新穩定時,出現的卻是明月——但她的左眼符文呈現病態的紫紅色。
"馬曉偉,"她的聲音帶著機械的頓挫,
"停止你的探索,否則你父親將永遠被困在時間裂隙中。"
馬曉偉猛地後退一步,鑰匙差點脫手而出。
"你不是明月!"他厲聲喝道,
"主腦...你休想騙我!"
紫紅符文明滅了一下,明月的影像露出詭異的微笑:
"聰明的孩子。但你能分辨什麽是真實嗎?"她的身影突然分裂成數十個個,每個都說著不同的話:
"你父親還活著..."
"你父親已經死了..."
"根本沒有永生之法..."
"永生就是永恒的囚禁..."
雜音越來越響,馬曉偉捂住耳朵,卻發現聲音直接在大腦中回蕩。
他跪倒在階梯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鑰匙在這時突然變得滾燙,灼痛感讓他瞬間清醒。
"鏡子...兩麵..."他喘息著想起明月的提示,掙紮著站起來,
"要看到...兩麵..."
他強迫自己直視那些扭曲的影像,同時用左手握住鑰匙尖端。
疼痛讓思維異常清晰——果然在某個瞬間,他注意到所有幻象象都有細微的延遲,就像投影儀跟不上信號。
"找到破綻了..."馬曉偉咬牙將鑰匙狠狠刺入掌心。
鮮血滴在階梯晶體的瞬間,所有幻象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迸裂。
真正的全息影像重新出現:
父親站在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裏,周圍漂浮著無數屏幕,每個屏幕都顯示著不同時空的場景。
"這裏是鏡像之間,"父親的聲音恢複了正常,
"所有平行宇宙的交叉點。主腦無法完全控製這裏,所以它要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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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再次中斷,但這次是因為整個通道開始劇烈震動。
石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碎石從從頂部簌簌落下。
馬曉偉來不及多想,縱身躍入通道。
就在他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身後的石門轟然閉合,將最後一絲天光隔絕在外。
黑暗持續了不到一秒,階梯兩側的晶體逐一亮起。
馬曉偉這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螺旋結構頂端,下方深不見底。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隨著他的移動,某些晶體中會突然浮現出人影
——有時是他自己,有時是明月,最多的是各種形態的主腦終端。
"這些都是...記錄?"他放慢腳步,觀察著晶體中的影像。
有段畫麵引起他的注意:
年幼的明月被綁在手術台上,科學家們正將某種發光液體注入她的脊椎。馬曉偉胃部一陣絞痛,加快了下行的速度。
螺旋階梯似乎沒有盡頭。走了約莫半小時後,馬曉偉的腿開始發抖。
就在他考慮休息時,前方突然出現平台。
平台中央立著一麵等身鏡,鏡框上纏繞著鎖鏈,鎖鏈另一端消失在虛空之中。
鏡子映照出的卻不是馬曉偉現在的模樣
——那是個穿著銀色製服的中年男子,左胸別著寫有"首席研究員馬曉偉"的徽章章。
鏡中人對他微笑:
"終於見麵了,另一個我。"
馬曉偉僵在原地,鑰匙從指間滑落,在金屬地麵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這不可能..."
"在所有可能性中,總有一個你選擇了主腦的陣營。"鏡中人聳聳肩,
"就像總有一個明月成功反抗,一個父親找到永生之法。"他忽然正色,
"但這些都是主腦希望你看到的。真相是..."
鎖鏈突然繃緊,鏡麵泛起漣漪。另一個畫麵強行切入:
父親被困在透明立方體中,無數數據流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他。老人痛苦地蜷縮著,卻仍努力在在虛空中劃著什麽。馬曉偉湊近才看清,那是在重複書寫"鏡子"二字。
"他在時間牢籠裏。"鏡中人的影像開始模糊,
"主腦用他作為穩定器...維持所有平行宇宙的..."
話未說完,整個鏡子突然爆裂,碎片如刀片般四射飛濺。
馬曉偉本能地護住麵部,卻仍有碎片劃過臉頰。
溫熱的血液順著下頜滴落,奇怪的是,那些血珠懸浮在空中,形成一串紅色的小球。
"警告:核心區域入侵。"機械化的女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啟動淨化協議。"
平台開始解體,金屬板一塊塊墜入深淵。
馬曉偉踉蹌著後退,發現來時的階梯也在消失。
千鈞一發之際,他注意到某個下墜的鏡片反射出不同的畫麵
——那是一片湖泊,岸邊站著穿白裙的明月。
"抓住它!"一個聲音在腦海中炸響。馬曉偉不假思索地撲向那片下墜的鏡子。
指尖接觸鏡麵的瞬間,強烈的拉扯感席卷全身。
他感覺自己被拆解成無數粒子,穿過某種粘稠的介質,然後...
冰冷的水淹沒口鼻。馬曉偉掙紮著浮出水麵,咳出出嗆入的湖水。
岸邊,明月提著裙擺向他奔來,左眼符文是純淨的天藍色。
"快上來!"她伸出手,
"主腦會追蹤鏡像跳躍的軌跡!"
馬曉偉抓住那隻手,觸感真實得令人想哭。
上岸後他才發現,這片湖泊位於無數鏡子組成的森林中央,每麵鏡子都映照著不同的星空。
"這是哪裏?"他擰著衣角的水問道。
"鏡像之間的夾層。"明月指向遠處一麵特別大的圓鏡,
"通過那裏就能到達核心區,但你父親..."
她突然噤聲,警惕地望向天空。
馬馬曉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頓時血液凝固
——雲層之上,巨大的機械眼球正在緩緩睜開,瞳孔中閃爍著與明月左眼相同的符文,隻是規模放大了千萬倍。
"它找到我們了。"明月的聲音發顫,
"這次跳躍消耗了太多能量,我無法再製造鏡像迷宮了。"
馬曉偉摸向口袋,發現鑰匙不知何時又回到了身上。
此刻它正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幾乎要灼穿布料。
"還有辦法。"他拉起明月的手,
"父親說過,主腦無法完全控製鏡像之間。我們隻需要..."
機械眼球的瞳孔突然收縮,一道紅光如探照照燈般掃過湖麵。
所到之處,鏡子紛紛爆裂。
"跑!"
明月拽著他衝向最大的那麵圓鏡。
紅光緊隨其後,湖水沸騰蒸發。
就在紅光即將追上他們的瞬間,馬曉偉將鑰匙擲向圓鏡。
鏡麵如同水麵般泛起波紋,兩人縱身躍入。
穿過鏡麵的刹那,馬曉偉聽到主腦的怒吼在整個空間回蕩:
"你們逃不出時間的循環!"
然後是無盡的墜落感,以及明月緊緊握住他的手。
最後的意識裏,他想起父親在時間牢籠中反複書寫的那兩個字。
鏡子...兩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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