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偉的瞳孔驟然收縮，手中的光刃劇烈震顫著，在實驗室冰冷的金屬地麵上投下不安的藍光。
    那些培養艙裏的"父親"們同時伸出手，蒼白的指尖貼在強化玻璃上，留下模糊的指紋。
    他們的嘴唇以完全相同的頻率開合，聲音像是從同一個揚聲器裏傳出來的電子合成音。
    "皇室血脈驗證完成，係統重啟中。"
    實驗室天花板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警報聲尖銳地劃破空氣。
    馬曉偉本能地後退半步，光刃在身前劃出防禦弧線。
    就在這瞬間，他注意到最右側的培養艙裏，那個"父親"的眼神與其他複製體有著微妙的不同
    ——那裏麵藏著某種他熟悉的情緒。
    短劍突然從他手中掙脫，化作一道藍色閃電直刺那個特殊的培養艙。
    強化玻璃在接觸點出現蛛網狀裂紋，艙內液體開始泄漏。
    與此同時，實驗室地板發出不祥的哢哢聲，金屬板一塊接一塊地翻轉，露出下方旋轉的鋸齒刀片。
    "小心！"
    操作台上的父親突然掙紮著坐起，扯斷了連接在太陽穴上的幾根數據線。
    他的聲音沙啞但真實，
    "左轉三步，踩紅色地磚！"
    馬曉偉幾乎是本能地地遵從了這個指令。
    當他躍到指定位置時，原本站立的地板轟然塌陷，黑色油狀液體從裂縫中噴湧而出，接觸到空氣立即燃燒起來。
    火焰中，那些複製體們的表情變得扭曲，他們的聲音開始出現不協調的雜音。
    短劍仍在持續攻擊那個培養艙，裂紋已經擴展到整個艙體。
    突然，一把黑色長劍從燃燒的火焰中破空而出，正是之前在晶橋上追擊馬曉偉的那把。
    它像毒蛇般直取馬曉偉咽喉，卻在距離皮膚寸許處被光刃攔截。
    兩把武器相撞迸迸發出刺眼的火花，馬曉偉被衝擊力推得踉蹌後退。
    "那不是武器，是神經連接終端！"
    父親的聲音從操作台傳來，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用你的血激活短劍的第三形態！"
    馬曉偉咬破舌尖，將血沫噴在光刃上。
    血液接觸光刃的瞬間，藍色光芒突然轉為暗金色，劍身延長變形，最終形成一把造型古樸的長戟。
    戟尖的三叉結構自動旋轉起來，產生高頻振動波。
    黑色長劍似乎感應到了威脅，突然調轉方向刺向操作台。
    馬曉偉怒吼一聲，長長戟脫手飛出，後發先至地截住黑色長劍。
    兩把武器在空中糾纏，金屬碰撞聲如同雷鳴。
    借著這個空檔，馬曉偉衝向那個被短劍攻擊的培養艙，用盡全力一拳擊碎已經脆弱不堪的玻璃。
    培養液傾瀉而出，裏麵的"父親"隨著液體滑落到地麵。
    與其他複製體不同，他的皮膚上布滿了細小的電路紋路，這些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快...切斷主電源..."這個父親抓住馬曉偉的手腕，手指冰冷但有力，
    "在控製台...七點鍾方向..."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開始降下金屬隔離牆。
    馬曉偉扛起虛弱的父親，在長戟的掩護下衝向控製台。
    黑色長劍被長戟逼入角落，卻突然分裂成數十把小型飛劍，從不同角度襲來。
    長戟自動解體，化作無數金色光點組成防護罩。
    飛劍撞擊在光罩上發出雨點般的脆響。
    馬曉偉趁機找到控製麵板，按照指示按下七點鍾方向的紅色按鈕。
    整個實驗室陷入黑暗，隻有應急燈提供微弱照明。
    所有培養艙的玻璃同時爆裂，複製體們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癱軟下去。黑色長劍失去能量來源，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還有...三十秒...自毀程序..."父親虛弱地指向實驗室深處，
    "那裏...有逃生通道..."
    馬曉偉攙扶著他向指定方向移動，身後傳來設備過載的爆炸聲。
    當他們衝進一條狹窄的維修通道時，身後的實驗室已經被火海吞沒。
    通道不斷上升，最終通向外麵的冰原。
    刺骨的寒風讓馬曉偉打了個哆嗦。
    他脫下外套裹住父親，這時才發現老人的右臂竟然是機械構造，此刻正在寒風中冒出細小的電火花。
    "你不是複製體..."馬馬曉偉聲音發顫，
    "但也不完全是人類..."
    冰原上的極光在父親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他苦笑著抬起機械右手：
    "為了進入那個實驗室...我不得不進行部分改造..."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他們用我的基因製造了那些複製體...想要破解皇室血脈的秘密..."
    長戟重新變回短劍形態，靜靜懸浮在馬曉偉身旁。
    父親的目光落在劍身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它認可你了...比我當年更徹底..."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聲，幾架造型奇特的飛行器正朝他們所在的位置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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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掙紮著站起來，機械右手變形為某種武器：
    "聽著，我沒法跟你一起走。他們在我體內植入了追蹤器，隻要我還活著，他們就能找到你。"
    馬曉偉抓住父親的手臂：
    "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父親用血肉左手撫過兒子的臉，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的機械部件發出過載的嗡嗡聲：
    "那把黑劍...是控製中樞...帶著它和短劍...去新巴比倫...找"星辰之眼"..."他的瞳孔突然擴散，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
    "快走！他們啟動了自毀程序！"
    馬曉偉還想說什麽，短劍突然發出刺刺目強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推向遠處。
    下一秒，父親的身體爆發出耀眼的白光，衝擊波將馬曉偉掀飛到百米開外。
    當他掙紮著爬起來時，原先的位置隻剩下一個冒著熱氣的深坑，和半截仍在燃燒的機械手臂。
    飛行器在爆炸現場上空盤旋，探照燈掃過冰原。
    馬曉偉握緊短劍和不知何時飛到身邊的黑色長劍，轉身衝向最近的冰裂隙。
    兩把武器在他手中微微震顫，像是在進行某種無聲的交流。
    冰層下傳來流水聲，馬曉偉順著狹窄的縫隙滑入地下暗暗河。
    刺骨的河水讓他瞬間清醒，短劍發出柔和的藍光照明，而黑劍則像指南針一樣指向某個方向。
    在黑暗的水流中，馬曉偉想起父親最後的眼神
    ——那裏麵藏著太多未說出口的秘密。
    "新巴比倫...星辰之眼..."
    他在心中默念這兩個關鍵詞，任由水流帶著自己漂向未知的目的地。
    兩把武器在黑暗中一明一暗地閃爍，如同某種加密的摩斯密碼。
    馬曉偉突然意識到，這場尋找父親的旅程，才剛剛揭開真相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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