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如雨般砸落，馬曉偉跟著黑衣女人在搖搖欲墜的地下通道中狂奔。
    他的右眼傳來陣陣刺痛，視野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有電流在眼球深處竄動。
    "小心！"女人突然拽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拉。
    一塊混凝土擦著馬曉偉的鼻尖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馬曉偉喘著粗氣，感覺喉嚨裏全是血腥味。
    "你到底是誰？"他盯著女人在麵甲下若隱若現的側臉，
    "為什麽知道我父親的事？"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停下腳步，豎起一根手指貼在麵麵甲上示意噤聲。
    馬曉偉這才注意到，前方拐角處傳來細微的機械運轉聲。
    "三台守衛者。"女人壓低聲音，從腰間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
    "跟緊我，別掉隊。"
    話音剛落，三具人形機械從拐角處衝出。
    它們的頭部是360度旋轉的攝像頭，四肢關節處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馬曉偉本能地握緊短劍，卻發現劍身上的符文毫無反應。
    女人已經衝了出去。
    她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像一道黑色閃電在機械守衛間穿梭。
    馬曉偉看到她手腕一抖抖，短刀突然延長變成細劍，精準地刺入第一台機械的攝像頭與軀幹連接處。
    "它們的弱點是頸部第七節軸承！"女人在戰鬥間隙喊道。
    馬曉偉咬牙衝上前去，用短劍格擋一台機械的攻擊。
    金屬碰撞的瞬間，他右眼突然劇痛，視野完全被藍光占據。
    詭異的是，在藍光中，他能清晰地看到每台機械內部的結構
    ——齒輪咬合的位置、能量流動的路徑，甚至預判出它們下一步的動作。
    "左邊！"他下意識喊道。
    女人幾乎在同一時刻側身，躲過了一台台機械從背後發起的偷襲。
    她詫異地看了馬曉偉一眼，但沒時間多問。
    隻見她突然改變握刀姿勢，刀柄末端噴射出藍色火焰，整個人如陀螺般旋轉起來，將三台機械卷入刀光之中。
    金屬碎片四濺。
    馬曉偉趁機瞄準一台機械的頸部，短劍刺入的瞬間，他右眼的藍光順著劍身傳導，機械守衛突然僵直，隨即內部電路全部過載，冒出黑煙倒在地上。
    最後一聲金屬撕裂聲後，通道重歸寂靜。
    女人收起武器，麵甲下的呼吸略顯急促。
    "你的眼睛..."她盯著馬曉偉的右眼，
    "什麽時候開始的？"
    馬曉偉用手捂住右眼，藍光漸漸消退。
    "剛才在廢墟裏..."他猶豫了一下，
    "你好像並不驚訝？"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沒時間了，安全屋就在前麵。"
    她拉著馬曉偉穿過最後一段通道，推開一扇偽裝成管道的金屬門。
    門後是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牆上掛滿了顯示屏和地圖。
    角落裏堆放著各種電子設備，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女人摘下麵甲，露出一張約莫三十歲的東方麵孔。
    她的左眼下方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坐。"她指了指折疊椅，自己則走到控製台前快速輸入指令。
    房間的金屬牆壁緩緩降下防護板，將外界完全隔絕。
    馬曉偉環顧四周，注意到牆上的一張照片
    ——那是父親年輕時與一群人的合影，背景是某個考古現場。
    照片被紅筆圈出了兩個人：
    父親，和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子。
    "你認識我父親？"馬曉偉指著照片問道。
    女人停下手中的工作，轉身麵對他：
    "我叫林雨，是你父親在"永生計劃""中的助手。"她指了指照片中被圈出的女子，
    "這是我母親。"
    馬曉偉瞪大眼睛："等等，你說"永生計劃"？那到底是什麽？"
    林雨從抽屜裏取出一個老式投影儀，牆麵上立刻顯示出複雜的圖表和文字。
    "三十年前，你父親在古墓中發現了一組特殊符號，指向一種被稱為"星辰之眼"的上古裝置。"她調出一張模糊的照片，
    "最初我們以為這是某種先進科技，直到..."
    畫麵切換，顯示出一段實驗室監控錄像。
    年輕的父親和林雨的母親站在一個發光的球體前，球體突然裂開，釋放出出藍色能量波。
    錄像中的人們開始尖叫，他們的身體像蠟一樣融化。
    "第一次激活實驗。"林雨的聲音變得低沉，
    "十二名研究員當場死亡，隻有你父親和我母親活了下來。"
    馬曉偉的右眼又開始刺痛：
    "但我父親說那是意外..."
    "是意外，也不是。"林雨調出另一段錄像，這次畫麵中是父親和林雨的母親在某個地下設施裏，
    "他們在事故後發現，星辰之眼不是科技產物，而是一種...生物。"
    畫麵放大，顯示出球體內部的結構
    ——那分明是一個巨大的機械眼球，瞳孔處是旋轉的星雲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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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察者。"馬馬曉偉喃喃自語，想起鏡麵空間中那個人影的話。
    林雨猛地抬頭："你知道這個名字？"
    不等回答，她快步走到馬曉偉麵前，雙手捧住他的臉，仔細觀察他的右眼：
    "果然...瞳孔已經開始轉化了。"
    馬曉偉掙脫開來："什麽轉化？你到底在說什麽？"
    林雨深吸一口氣，從脖子上取下一個吊墜打開，裏麵是一張微型照片
    ——她母親躺在病床上，左眼已經完全機械化，泛著藍光。
    "接觸過星辰之眼的人，會逐漸被它同化。"林雨的聲音顫抖著，
    "我母親在事故後活了七年，，最終整個人都...變成了那種東西。"
    馬曉偉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右眼："那我父親..."
    "你父親找到了延緩轉化的方法。"林雨調出最後一段錄像，畫麵中是父親將短劍刺入自己手臂的場景，
    "通過那把劍上的符文，他能將轉化能量導出體外。"
    馬曉偉想起短劍上的紅紋："那些是..."
    "被吞噬者的生命印記。"林雨點頭，
    "每道紋路代表一個犧牲者。你父親花了二十年時間尋找抵抗星辰之眼的方法，直到三個月前..."
    畫麵突然變成雪花點，隨後顯示出一段加密信息。
    林雨輸入密碼後，馬曉偉看到了父親的身影
    ——比現在年輕許多，站在一個巨大的環形裝置前。
    "如果你們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的計劃失敗了。"錄像中的父親說道，
    "星辰之眼的真正位置不在實驗室，而在"門"的另一邊。曉偉，記住，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錄像戛然而止。馬曉偉的心跳加速：
    "這是什麽意思？我父親現在在哪？"
    林雨關閉投影："三個月前，他帶著最後的研究資料去了北極圈的一個古老遺跡，說要"關閉那扇門"。"
    她拿出一張地圖，指向一個紅圈，
    "然後他就失蹤失蹤了，隻傳回一條信息——讓我找到你。"
    馬曉偉盯著地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右眼的藍光不受控製地爆發，在牆上投射出一幅陌生的星圖。
    林雨倒吸一口冷氣，迅速記錄下圖案。
    "這是..."馬曉偉痛苦地捂住眼睛。
    "坐標。"林雨快速比對數據，
    "指向北極圈內一個未標注的位置。"她轉向馬曉偉，眼神複雜，
    "你父親說得對，你確實與眾不同。普通人的轉化過程至少要幾年，而你..."
    馬曉偉的右眼終於恢複正常，但視野邊緣仍殘留著藍色光暈。
    他想起鏡麵空間中看到的那些碎片記憶：
    "林雨，你相信平行時空嗎？"
    房間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林雨衝到監控屏前，臉色驟變："他們找到我們了。"
    屏幕上顯示出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破拆通道門，為首的軍官戴著特殊目鏡，胸口印著一個馬曉偉熟悉的標誌
    ——星辰之眼的簡化圖案。
    "公司的人。"林雨快速收拾重要設備，
    "他們一直在追捕與星辰之眼有關的人。"她將一個u盤塞給馬曉偉，
    "這裏麵有你父親的全部研究資料。"
    馬曉偉握緊緊u盤："你不跟我一起走？"
    林雨搖搖頭，從牆上取下一把造型古怪的長槍：
    "我來拖住他們。記住，去北極找那個坐標，但千萬別相信你右眼看到的一切。"
    她頓了頓，"包括我。"
    門外傳來爆炸聲。林雨推開通往另一條通道的暗門：
    "快走！沿著紅色標記能找到出口。"
    馬曉偉猶豫了一秒，突然抓住林雨的手：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我父親要假死？"
    林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因為他需要消失，才能去做那件必須做的事。"
    她掙脫馬曉偉的手，"現在走！"
    馬馬曉偉鑽入暗門的瞬間，聽到主門被炸開的巨響和林雨武器的轟鳴聲。
    暗門在他身後自動關閉，通道裏隻剩下紅色的應急燈指引方向。
    他奔跑著，右眼又開始刺痛。
    這一次，藍光中浮現出父親模糊的身影，站在一片冰原上向他招手。
    馬曉偉知道，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通道盡頭是一扇生鏽的鐵門。
    馬曉偉推開門，發現自己站在城市邊緣的一座廢棄工廠裏。
    夜空下，遠處城市的燈光如同星辰般閃爍。
    他掏出父親留下的時空定位器，發現顯示屏上正閃爍著與右右眼投射的相同坐標。
    馬曉偉深吸一口氣，將u盤緊緊攥在手心。
    右眼深處的藍光再次閃動，這一次，他隱約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低語：
    "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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