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偉騰空而起的刹那，左臂展開的生物裝甲翼劃破長空，在身後拖曳出紅藍交織的流光。
    夜風呼嘯著灌入耳膜，他卻聽見體內兩種意識在激烈爭辯。
    "直接擊落直升機！"血色意識在腦海中咆哮，右眼視野頓時被染上一層猩紅。
    機械裝甲翼邊緣彈出鋒利的能量刃，瞄準千米外的直升機尾翼。
    "不行！那上麵有重要線索！"
    藍色意識立即反駁，左翼突然不受控製地偏轉，導致他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
    這個動作恰好躲過三三發襲來的導彈，爆炸的氣浪掀得他身形不穩。
    "見鬼！"馬曉偉咬緊牙關，右眼瞳孔急速收縮。
    熱成像模式下，三架造型詭異的三角形戰機正從雲層中俯衝而下。
    它們的表麵覆蓋著類似魚鱗的裝甲，在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第一輪粒子束擦著耳邊掠過，馬曉偉本能地翻轉身體。
    左翼突然自動變形，化作半透明的能量盾擋住後續攻擊。
    碰撞產生的衝擊波震得他五髒六腑都在顫抖，嘴裏頓時泛起血腥味。
    "警告：反物質武器。"
    機械女聲在腦內響起，右眼視野中跳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
    當分析到戰機駕駛艙時，馬曉偉的呼吸驟然停滯
    ——三個駕駛員的麵部輪廓在熱成像中完美重疊，每個都是父親年輕時的翻版。
    "克隆軍團..."藍色意識突然劇烈波動，導致左翼能量盾出現裂縫。
    一發粒子束趁機穿透防禦，在他右肩撕開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尚未飄散就被裝甲翼吸收，金屬表麵頓時浮現出血管狀的紅色紋路。
    血色意識趁機占據上風："你還在猶豫什麽？"
    右眼視野突然切換成攻擊模式，數百個紅色準星同時鎖定三架戰機。
    馬曉偉感覺左臂不受控製地高舉，裝甲翼分解成無數菱形碎片，在空中組成巨大的能量矩陣。
    "住手！"他拚命壓製著殺戮衝動，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陌生而沙啞。
    右眼視野突然分裂成兩個畫麵：
    一邊是正在充能的武器係統，另一邊卻閃回著父親在實驗室調試克隆體的記憶片段。
    三架戰機抓住這瞬間的破綻，呈品字形包抄而來。
    駕駛艙蓋突然透明化，露出克隆士兵冰冷的麵容。
    他們同時摘下氧氣麵罩，嘴角勾起完全完全相同的弧度。
    "認知幹擾程序啟動。"機械女聲突然警告。
    馬曉偉感覺太陽穴像被烙鐵灼燒，右眼看到的克隆體麵容開始扭曲變異，最後竟全都變成自己的臉。
    更可怕的是，他們正在同步自己的腦波頻率。
    "是精神攻擊！"藍色意識驚呼。
    左翼能量矩陣突然潰散，重新變回翼狀結構。
    馬曉偉趁機俯衝而下，在即將撞上山峰的瞬間急轉拉升。
    兩架戰機來不及轉向，在岩壁上撞出耀眼的火球。
    最後那架戰機卻鬼魅般出現在頭頂，機腹腹打開露出蜂巢狀的發射器。
    數以千計的微型無人機傾巢而出，每架都攜帶著針尖大小的銀色液體。
    "納米分解者！"血色意識發出警報。
    馬曉偉的右眼自動放大畫麵，看到那些液體其實是無數正在蠕動的機械蟲。
    它們在空中組成一張大網，所過之處的雲層都被分解成基本粒子。
    生死關頭，兩股意識突然達成短暫共識。
    裝甲翼表麵同時亮起紅藍雙色符文，在背後構成旋轉的太極圖案。
    馬曉偉感覺體內能量瘋狂奔湧，不由自主地張開雙臂。
    一道刺目的光光柱從胸口迸發，將納米蟲群連同戰機一起吞沒。
    爆炸的強光中，他突然看清直升機艙內的細節。
    金絲眼鏡男人手中的古籍正在發光，書頁間夾著的赫然是父親常用的那支鋼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當衝擊波震碎舷窗時，那人的皮膚像水銀般流動，露出下麵與克隆體相同的金屬骨骼。
    "原來是你..."馬曉偉體內的藍色意識劇烈震蕩，帶著某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裝甲翼突然超負荷運轉，推動他以突破音障的速度直撲直升機。
    就在指尖即將觸及機機尾的瞬間，整個世界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飄散的火焰凝固成琥珀狀，爆炸的衝擊波化作可見的漣漪。
    馬曉偉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動作也被某種力量禁錮，隻有思維還在運轉。
    "初次見麵，容器先生。"金絲眼鏡男人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他的身影如同信號不良的投影，時而在機艙內，時而又懸浮在馬曉偉麵前。
    "不得不承認，你比前十七個實驗體都要優秀。"
    馬曉偉想怒吼，卻發現聲帶無法振動。
    右眼視野被強製切入某個陌生的實驗室全景：
    數百個培養艙排列成同心圓圓，每個艙內都漂浮著與他一模一樣的軀體。
    最中央的巨型艙體內，浸泡在綠色溶液中的赫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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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藍色意識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波動。
    畫麵中的男人突然睜開眼睛，那分明是馬曉偉自己的瞳孔。
    金絲眼鏡的身影突然實體化，冰涼的手指按在他額頭上：
    "多麽完美的矛盾共生體。殺戮本能與守護意誌，機械理性與人類感性..."
    男人的眼鏡片反射著詭異的數據流，
    "隻要再完成最後一步認知重構..."
    禁錮力場突然被某種力量撕裂。
    馬曉偉感覺左臂裝甲深處傳來父親的呐喊：
    "曉偉，記住石室牆上的符文！"
    右眼自動調出記憶影像，那些曾被忽略的古老符號此刻正與裝甲翼上的紋路完美對應。
    "原來...是這樣..."馬曉偉突然笑了。
    在男人錯愕的目光中，他主動放棄抵抗，任由裝甲翼將兩人包裹成繭。
    紅藍雙色能量在密閉空間內瘋狂對衝，竟形成微型的創世奇點。
    "你瘋了？！"男人首次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的金屬骨骼開始不受控製地分解，"這樣會引發量子坍縮！"
    "不，這是認知重構。"馬曉偉輕聲說道。
    在能量達到臨界點的刹那，他清晰看到兩個意識終於完全融合。
    裝甲翼綻放出超新星般的強光，將方圓十裏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當光芒散去時，直升機早已汽化消失。
    馬曉偉懸浮在千米高空，新生的雙色羽翼緩緩扇動。
    右眼瞳孔中，紅藍雙螺旋結構正在穩定旋轉。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生物裝甲已與血肉完美融合，指尖躍動的能量既非機械也非法術，而是某種更本源的力量。
    遠方的雲層突然被某種巨物攪動。
    長度超過千米的的浮空要塞撕破雲海，表麵數以萬計的炮口正在充能。
    要塞底部緩緩睜開一隻機械巨眼，瞳孔裏倒映著上百個馬曉偉的克隆體。
    "終於露出真麵目了麽..."馬曉偉舒展羽翼，感受著體內兩股意識水乳交融的奇妙平衡。
    在要塞主炮發射的毀滅光束前，他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張開雙臂擁抱死亡。
    在即將被擊中的瞬間，羽翼上的紅藍符文突然脫離實體，在空中構建出巨大的立體陣圖。
    光束被陣法折射成無數細流，反而為馬馬曉偉鍍上神聖的光暈。
    "謝謝你們的能量饋贈。"他輕聲道。
    右眼瞳孔中的雙螺旋突然加速旋轉，視野所及之處的克隆體同時捂住胸口倒下。
    要塞的機械巨眼滲出類似血液的銀色液體，警報聲即使隔著數公裏也清晰可聞。
    馬曉偉振動羽翼衝向要塞，在身後留下星辰般的軌跡。
    這次不再是兩股意識的拉扯，而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意誌："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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