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黎明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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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海風帶著鹹腥味,馬曉偉踩著潮濕的沙灘走向漁村。
    四塊三生石在他口袋裏相互碰撞,發出詭異的嗡鳴聲。
    他每走一步,右眼晶體就會傳來一陣刺痛,仿佛有細小的齒輪在眼球裏轉動。
    漁村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但異常安靜。
    馬曉偉放慢腳步,發現連海浪聲都消失了。
    他伸手觸碰路邊的漁網,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漁網保持著被風吹起的弧度,卻靜止在半空中。
    "時間靜止..."馬曉偉的右眼自動分析著著周圍環境,虹膜上浮現出細密的刻度。
    他看見空氣中漂浮著無數銀色絲線,將整個漁村包裹成一個繭。
    口袋裏的三生石突然劇烈震動。
    馬曉偉剛掏出它們,四塊黑色石頭就懸浮在空中,相互排斥著形成一個不穩定的四麵體。
    每塊石頭上都浮現出不同的符文,在晨光中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原來如此。"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集齊四塊三生石的人,果然是你。"
    馬曉偉猛地轉身,看見一個披著銀色鬥篷的身影站在礁石上。
    鬥篷下露出一張張布滿皺紋的臉,左眼鑲嵌著和他相似的晶體,但顏色是暗紅色的。
    "銀袍議會?"馬曉偉下意識擺出防禦姿勢,右眼晶體開始升溫。
    追蹤者發出低沉的笑聲,從鬥篷裏掏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球。
    球體內浮現出影像——馬教授被鎖在一個藍色立方體中,無數細小的鎖鏈穿透他的身體。
    "父親!"馬曉偉向前衝去,卻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別急,年輕人。"追蹤者轉動水晶球,
    "你父親是自願被囚禁的。他發現了時間閉環的真相,卻無法獨自打破打破輪回。"
    四塊三生石突然同時射出一道光線,在空中交織成複雜的幾何圖形。
    馬曉偉認出那是父親留下的方程式Δt=λ·sin(θ2)的立體投影。
    漁村深處傳來木門開啟的吱呀聲。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拄著珊瑚拐杖走來,他每走一步,靜止的時間絲線就斷裂幾根。
    "老周?"追蹤者明顯緊張起來,
    "你不是已經..."
    "死在第三次輪回裏了?"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僅剩的三顆牙齒,
    "時間錨點不滅,死者蘇生不是很正常正常嗎?"
    馬曉偉感覺右眼晶體與老者的拐杖產生了共鳴。
    他驚訝地發現,拐杖頂端鑲嵌著一小塊藍色晶體,和他眼球裏的材質完全相同。
    "孩子,看好了。"老者用拐杖輕點地麵,靜止的漁村突然活了過來。
    馬曉偉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的疊加影像
    ——在某個時空裏,他選擇摧毀三生石導致世界陷入黑暗;
    在另一個時空,他加入銀袍議會成為了新的追蹤者。
    追蹤者突然暴起,銀鬥篷化作漫天飛刃射向老者。
    馬曉偉本能地撲過去,四塊塊三生石自動形成護盾。
    飛刃撞擊在黑色屏障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沒用的。"老者歎息道,"在這個時間節點,任何攻擊都無法改變既定事實。"
    馬曉偉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在變得透明,能清晰看見骨骼和血管。
    更可怕的是,他看見血管裏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細密的銀色時之砂。
    "時間錨點開始同化你了。"老者用拐杖指向東方,
    "黎明前你必須做出選擇——要麽摧毀所有錨點讓時間恢複流動,要麽前往銀袍議會總部釋放你父親。"
    追蹤者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
    他的紅眼晶體爆裂開來,身體像被打碎的鏡子般裂成無數塊。
    每一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死亡場景。
    "觀測者悖論。"老者平靜地說,
    "當他看到太多可能性時,自身存在就會崩潰。"
    馬曉偉感到一陣眩暈。
    四塊三生石傳遞來的信息洪流幾乎要衝垮他的意識。
    他看到父親在實驗室裏顫抖著將晶體植入嬰兒右眼的場景;
    看到白發蒼蒼的自己站在時間紡錘頂端;還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女,她手中握著第五塊三生石。
    "那是..."馬曉偉努力聚焦在少女影像上。
    "時間之外的觀測者。"老者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
    "我們家族世代守護的秘密。"
    晨光刺破雲層的瞬間,漁村的時間靜止被打破了。
    漁民們茫然地站在原地,完全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隻有馬曉偉注意到,他們每個人的影子都缺了一小塊,像是被什麽東西咬過。
    老者將拐杖遞給馬曉偉:
    "拿著這個,它能指引你找到議會總部。但要記住,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拐杖接觸掌心的刹那,馬曉偉眼前閃過一連串快速切換的畫麵
    ——銀袍議會的圓桌旁坐著十二個身影,其中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父親被囚禁的藍色立方體其實是一個保護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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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最令人震驚的是,第五塊三生石竟然藏在他右眼晶體的核心處。
    "原來我才是最後一個時間錨點..."馬曉偉喃喃自語。
    海平麵上,朝陽已經完全升起。
    馬曉偉握緊拐杖,感受著四塊三生石在口袋裏的脈動。
    他做出了決定——與其摧毀錨點讓世界陷入混沌,不如直麵銀袍議會,終結這場跨越時空的輪回。
    "我會找到父親的。"馬曉偉對老者說,
    "也會解開永生之法的真正含義。"
    老者欣慰地點頭,身體開始變得變得透明:
    "記住,當你見到議會成員時,不要相信任何人的眼睛,包括你自己的。"
    隨著最後一絲晨霧散去,老者的身影也完全消失了。
    馬曉偉發現手中的拐杖變成了一張銀色地圖,上麵標注著通往議會總部的路線。
    更詭異的是,地圖是用時之砂繪製的,路線會隨著時間推移自動調整。
    馬曉偉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漁村碼頭。
    他注意到自己的腳印在沙灘上留下銀色痕跡,和之前見過的時間齒輪一模一樣。
    右眼晶體傳來父親的聲音:
    "時間閉環的關鍵節點...這次一定要打破它..."
    遠處傳來汽笛聲,一艘銀銀白色的幽靈船緩緩駛來。
    船身上刻滿了與三生石相同的符文,甲板上空無一人,卻擺著一套準備好的銀袍議會製服。
    馬曉偉踏上甲板的瞬間,四塊三生石自動飛向船首像,鑲嵌在一個空缺的凹槽裏。
    船身劇烈震動,周圍的海水開始逆時針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時空航道已開啟。"機械化的聲音從船體內部傳出,
    "預計抵達時間:議會創立之前。"
    馬曉偉抓緊欄杆,看著漁村在視野中扭曲變形。
    他突然明白過來——銀袍議會總部不在任何空間空間位置,而是存在於時間創立之初的奇點。
    右眼晶體開始發燙,父親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曉偉,這次輪回必須終結...我們家族的宿命..."
    幽靈船駛入漩渦中心,馬曉偉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拉長成無數時間線。
    在失去知覺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四塊三生石發出的黑光交織成一個熟悉的符號
    ——那是父親實驗室門上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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