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漸漸消散，馬曉偉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懸浮在一個純白的空間裏。
    右眼晶體傳來陣陣灼熱感，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在眼球內部遊走。
    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卻發現自己的手指穿過了晶體——它已經與自己的血肉完全融合。
    "這是...記憶融合？"馬曉偉喃喃自語。
    話音剛落，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三千年前的實驗室爆炸、第一次能量實驗的成功、大災難降臨時的絕望...
    以及那個至關重要的決定——將自己的意識注入晶體，等待三千年後的重生。
    "創造者，係統已完成最終同步。"
    熟悉的女聲聲在耳邊響起。
    馬曉偉轉頭，看到莉亞的虛影漂浮在不遠處。
    她的形象比之前更加清晰，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莉亞？你不是已經..."馬曉偉伸出手，卻隻觸碰到一片虛無。
    "我隻是係統的一個子程序。"莉亞微笑著搖頭，
    "真正的我早已在三千年前就消失了。現在，您需要做出選擇。"
    空間突然扭曲，馬曉偉發現自己站在金字塔的控製室內。
    張默正焦急地拍打著透明的能量屏障，外麵傳來"黑日"部隊的腳步聲和武器充能的嗡鳴。
    "馬曉偉！你終於醒了！張默的聲音透過屏障傳來，
    "他們馬上就要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了！"
    馬曉偉的右眼自動掃描整個金字塔結構，三維模型直接投射在他的視網膜上。
    他清晰地看到"黑日"部隊的位置，以及金字塔深處隱藏的一條逃生通道。
    更令他震驚的是，係統顯示金字塔下方埋藏著一個巨大的能量核心——正是它維持著整個永生係統的運轉。
    "創造者，能量核心已經不穩定。"莉亞的虛影出現在控製台前，
    "三千年的循環耗盡了它的能量儲備。如果繼續維持係統運轉，核心將在72小時後崩潰。"
    馬曉偉走到控製台前，手掌自動貼合貼合在認證麵板上。
    無數數據流通過右眼晶體直接輸入他的大腦，他瞬間理解了整個係統的運作原理。
    "關閉係統意味著什麽？"他沉聲問道。
    "意味著永生的終結。"莉亞的聲音變得低沉，
    "所有依靠係統維持的意識都將消散，包括...您的父親。"
    馬曉偉猛地抬頭："我父親？他還活著？"
    全息投影切換成一間密室，馬教授被浸泡在藍色的營養液中，身上連接著數十條數據線。
    他的意識顯然還停留在係統內，表情安詳得如同睡著了一般。
    "父親..."馬曉偉的聲音哽咽了。他從未想過會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父親。
    "創造者，"黑日"部隊已突破第三防禦區。"莉亞突然警告道。監控畫麵顯示，領隊的正是馬曉偉的二叔——或者說那個占據二叔身體的古老意識。
    "他來了。"馬曉偉握緊拳頭，"那個背叛者。"
    張默突然撞在屏障上："馬曉偉！沒時間了！他們帶著重型武器！"
    馬曉偉深吸一口氣，右眼晶體高速運轉。
    他必須在幾分鍾內做出決定：
    關閉係統，結束三千年的輪回，讓父親和其他依靠係統維持的意識安息；
    或者嚐試最後一次輪回，冒著能量核心崩潰的風險。
    "創造者，還有一個選擇。"莉亞突然說道，
    "您可以將核心能量導入右眼晶體，成為新的載體。但這意味著您將承擔所有意識的重擔。"
    馬曉偉震驚地看著她："你是說...讓我成為新的永生係統？"
    莉亞點點頭："代價是您將永遠無法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但可以保全您父親和其他重要意識的完整。"
    外麵的爆炸聲越來越近，控製室的牆壁開始震動。
    馬曉偉看向張默，後者正用身體擋在通道口，試圖延緩追兵的腳步。
    "張默！過來！"馬曉偉突然揮手撤撤去屏障。
    張默踉蹌著衝進來，臉上滿是血跡。
    "他們太多了..."張默喘著粗氣
    ，"至少有二十個全副武裝的特工。"
    馬曉偉快速在控製台上操作，一條隱藏通道在牆角打開：
    "從這裏可以直達地下河，順著水流能離開金字塔。"
    "那你呢？"張默抓住他的手臂。
    馬曉偉露出決然的表情："我必須留下來完成這件事。"他指向全息投影中的父親，
    "他還在係統裏。"
    張默看了看投影，又看了看馬曉偉的右眼，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確定要這麽做？"
    "這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馬曉偉堅定地說，
    "三千年前犯下的錯誤，必須由我來終結。"
    張默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黑色碎片
    ——正是他們在神廟中找到的那塊："帶上這個。莉亞說過，這是關鍵變量。"
    馬曉偉接過碎片，右眼晶體立刻與之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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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驚訝地發現，碎片中竟然儲存著一小段獨立於係統外的意識——那是真正的二叔的意識片段。
    "原來如此..."馬曉偉恍然大悟，
    "這就是為什麽那個古老意識一直在尋找它。"
    控製室的大門突然被炸開，濃煙中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二叔——或者說那個占據他身體的意識——冷冷笑著舉起能量武器：
    "終於找到你了，創造者。這一次，你逃不掉了。"
    馬曉偉擋在張默麵前，右眼晶體爆發出耀眼的藍光：
    "快走！"
    張默猶豫了一瞬，最終咬牙跳入通道。
    馬曉偉集中精神，右眼射出一道能量束，將通道入口徹底封死。
    "愚蠢的選擇。"二叔搖搖頭，
    "三千年來，你每一次都做出同樣的決定。這就是為什麽係統會不斷崩潰。"
    馬曉偉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這次不一樣。"他舉起手中的黑色碎片，
    "我有你缺失的部分。"
    二叔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把它給我給我！"
    他猛地撲過來。
    馬曉偉迅速後退，同時啟動控製台的最後防禦機製。
    整個金字塔開始劇烈震動，牆壁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
    "你瘋了！"二叔怒吼道，"這樣會提前引發核心崩潰！"
    "正是時候。"馬曉偉冷靜地說。
    他看向莉亞的虛影："啟動最終協議。"
    莉亞點點頭，控製室中央升起一個圓柱形容器，裏麵漂浮著與馬曉偉右眼相同的晶體，隻是體積大了數十倍。
    "不！"二叔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叫，
    "你不能這樣做！"
    馬曉偉毫不猶豫地將黑色碎片按按在容器表麵。
    碎片立刻融入晶體，引發了一連串的能量反應。整個金字塔開始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某種遠古巨獸正在蘇醒。
    "父親...我來了。"馬曉偉輕聲說道，然後縱身躍入容器。
    刺目的白光再次充滿整個空間。
    馬曉偉感覺自己正在分解又重組，無數記憶和意識在他腦海中交織。
    他看到了三千年前的自己，看到了每一世輪回的經曆，也看到了父親在係統中苦苦等待的身影。
    "兒子..."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馬曉偉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中，父親就站在麵前，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對不起，讓您等了這麽久。"馬曉偉哽咽道。
    馬教授搖搖頭："我一直在等你做出這個決定。結束輪回，讓一切回歸正軌。"
    白光漸漸褪去，馬曉偉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
    容器已經消失，控製室變得空蕩蕩的。
    二叔倒在地上，身體正在逐漸分解成光點。
    "係統...正在關閉..."他艱難地說道，"你贏了...創造者..."
    馬曉偉走到控製台前，看著能量讀數迅速下降。
    整個金字塔開始崩塌，巨大的冰塊從天花板上墜落。
    "莉亞，引導張默安全離開。"他命令道。
    已執行。"莉亞的虛影開始變得透明，
    "創造者...永別了。"
    馬曉偉最後看了一眼父親所在的營養艙，然後轉身衝向另一條通道。
    他的右眼晶體現在充滿了能量，能夠清晰地指引逃生路線。
    金字塔在他身後轟然倒塌，巨大的能量衝擊波將方圓數裏的冰雪全部蒸發。
    馬曉偉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幾百米外的冰麵上。
    當他再次爬起來時，眼前隻剩下一片巨大的深坑。
    三千年的輪回，永生的秘密，父親的等待...
    一切都隨著金字塔的毀滅而煙消雲散。
    遠處傳來雪地車的轟鳴。張默駕駛著車輛疾馳而來，臉上寫滿擔憂：
    "馬曉偉！你沒事吧？"
    馬曉偉摸了摸右眼，晶體依然在那裏，但已經不再有係統的連接。
    它現在隻是一個儲存著龐大能量的載體——以及一段永遠不會忘記的記憶。
    "結束了。"他輕聲說，"一切都結束了。"
    張默跳下車，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巨坑：
    "金字塔...那些追兵..."
    "都消失了。"馬曉偉平靜地說，"永生係統已經關閉。"
    張默盯著馬曉偉的右眼看了許久，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該走了。"黑日"不會就此罷休的的。"
    馬曉偉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埋葬著父親和整個係統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旅程還遠未結束。
    右眼中的能量，以及那些融合的記憶，都將指引他走向新的方向。
    雪地車在冰原上疾馳，身後是漸漸平息的能量風暴。
    馬曉偉望著遠方的地平線，那裏，新的一天正在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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