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下囚牢的溫度低得刺骨，馬曉偉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右眼晶體已經完全與他的神經係統融合，此刻正散發著不穩定的藍光，將密室映照得如同鬼域。
    "武器？"張默捂著受傷的肩膀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什麽意思？"
    馬曉偉沒有立即回答。
    他的大腦還在處理剛剛湧入的海量信息，那些記憶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每一次回想都帶來劇烈的頭痛。他抬起顫抖的手，指向牆壁上重新組合的星圖。
    "看到那個標記了嗎？"他的聲音沙啞，
    "那不是普通的星星......是三千年前撞擊地球的隕石軌道。"
    張默眯起眼睛，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等等...你是說永生係統其實是..."
    "一個行星級武器係統。"馬曉偉右眼的藍光忽明忽暗，
    "當年那批科學家發現隕石即將撞擊地球，於是創造了這個係統。但他們的計劃不是防禦，而是...轉移。"
    密室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上落下細碎的冰晶。
    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顯然"黑日"部隊已經突破了上層的防禦。
    "沒時間了。"馬曉偉快步走向密室另一側，右眼掃描著牆壁上的每一道道紋路
    ，"這裏應該有出口。"
    張默踉蹌著跟上："你剛才說轉移是什麽意思？"
    馬曉偉的手停在一塊凸起的石磚上，右眼晶體突然射出一道細如發絲的光線，精準地刺入磚縫。
    "他們打算把整個地球的生命能量轉移到另一個維度。"
    隨著機械運轉的轟鳴，牆壁緩緩分開，露出一個狹窄的通道，
    "但實驗失敗了，隻轉移了一小部分人...就是第一批永生者。"
    通道內漆黑一片，隻有馬曉偉右眼的光芒能提供微弱的照明。
    張默緊跟在後麵，呼吸越來越沉重。
    "所以永生其實其實是個意外？"張默的聲音裏充滿震驚，"那現在這個倒計時..."
    "係統重啟了。"馬曉偉突然停下腳步，右眼鎖定通道盡頭的一扇金屬門，
    "而且這次，它打算完成三千年前未完成的工作。"
    金屬門上布滿了複雜的機械結構，中央有一個手掌大小的凹槽。
    馬曉偉毫不猶豫地將右手按了上去，右眼晶體釋放出的能量瞬間激活了整個裝置。
    門開了。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防腐劑氣味。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足有足球場大小。
    空間中央是一個透明的圓柱形容器，裏麵懸浮著數十具人體標本，每具標本都連接著密密麻麻的管線。
    "天啊..."張默的聲音顫抖著，
    "這些都是實驗體？"
    馬曉偉的右眼自動掃描著整個空間，晶體不斷接收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數據流。
    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容器底部的一個控製台上。
    "不止是實驗體。"他快步走向控製台，
    "這是能量轉換裝置的核心部分。"
    控製台上布滿了古老的按鈕和旋鈕，中央是一個與馬曉偉右眼晶體形狀完全吻合的凹槽。
    他猶豫了一秒，然後摘下眼鏡，將右眼貼近凹槽。
    刹那間，整個空間亮如白晝。
    容器中的標本突然全部睜開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馬曉偉。
    牆壁上浮現出無數全息投影，展示著複雜的能量流動圖。
    "警告：係統重啟進度87...檢測到主控晶體...授權確認中..."
    機械化的女聲在空間中回蕩。
    馬曉偉感到一陣劇痛，右眼晶體正在與控製台進行深度數據交換。
    海量的信息直接湧入他的大腦，他看到了整個係統的運作原理，看到了三千年前那場災難的真相，也看到了即將到來的毀滅。
    "張默！"他突然大喊，"幫我找到手動終止程序！"
    張默立刻在控製台上尋找起來起來，但傷勢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
    就在這時，空間另一側的金屬門被炸開，全副武裝的"黑日"士兵魚貫而入。
    "不許動！"領頭的士兵舉起武器，
    "把手放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馬曉偉沒有理會警告，右眼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
    一道無形的能量波擴散開來，所有士兵的武器同時失靈。
    他趁機拉著張默躲到控製台後方。
    "找到了！"張默指著一個隱蔽的紅色按鈕，"但需要兩把鑰匙同時啟動！"
    馬曉偉看向控製台兩側，果然有兩個鑰匙孔。
    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父親留下的那把古老鑰匙，插入右側的孔中。
    "還差一把..."他的目光掃視四周，突然停在張默的脖子上，
    "你的吊墜！"
    張默愣了一下，隨即扯下脖子上的銀質吊墜。
    那是一個精巧的十字形鑰匙，他一直以為是家族的傳家寶。
    "你怎麽知道..."
    "沒時間解釋了！"馬曉偉接過吊墜，插入左側鑰匙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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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按按鈕！"
    就在兩人準備同時按下按鈕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我建議你們不要那麽做。"
    抬頭望去，一個穿著白色研究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二二層的觀察平台上，手中握著一個遙控裝置。
    "李教授？"張默震驚地瞪大眼睛，"你怎麽會..."
    "我一直是"黑日"的首席科學家。"男子露出殘忍的微笑，
    "感謝你們幫我找到了最後兩把鑰匙。現在，請離開控製台。"
    馬曉偉的右眼快速分析著局勢。
    他注意到李教授身後站著幾個持槍的警衛，而控製台周圍已經布滿了"黑日"的士兵。
    "你知道這個係統的真正用途嗎？"馬曉偉大聲質問，
    "它會殺死地球上所有生命！"
    李教授大笑起來：
    "愚蠢的孩子。我們當然知道。這正是"黑日"成立的目的——篩選出值得永生的精英，讓其他人都成為能量源。"
    張默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們瘋了...這是種族滅絕！"
    "進化，親愛的張默。"李教授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容器中的標本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隻是進化。"
    馬曉偉感到右眼晶體傳來一陣刺痛，係統重啟進度已經達到95。
    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麽冒險啟動終止程序，要麽眼睜睜看著係統完成重啟。
    "張默，"他低聲說，"我數到三，你按按鈕。"
    張默微不可察地點點頭，手指悄悄移向紅色按鈕。
    "一..."
    李教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厲聲喝道："阻止他們！"
    "二..."
    士兵們舉槍瞄準。
    "三！"
    兩人同時按下按鈕。
    刹那間，整個空間陷入一片黑暗，隻有馬曉偉的右眼散發著幽藍光芒。
    容器中的標本發出淒厲的尖叫，管線一根接一根地爆裂。
    "不！"李教授憤怒地咆哮，"你們做了什麽？"
    馬曉偉感到右眼晶體正在超負荷運轉，終止程序激活了係統的自毀機製。
    整個地下設施開始劇烈震動，天花板出現巨大的裂縫。
    "快走！"他拉起張默默，朝一個未被封鎖的緊急出口跑去。
    身後傳來李教授歇斯底裏的命令：
    "殺了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子彈呼嘯著從耳邊飛過，馬曉偉右眼自動生成能量屏障，但每一次阻擋都帶來劇烈的疼痛。
    張默的傷勢讓他跑得很慢，鮮血已經浸透了半邊衣服。
    "堅持住！"馬曉偉半拖半抱著同伴，"出口就在前麵！"
    緊急通道狹窄而陡峭，兩人跌跌撞撞地向上攀爬。
    下方的爆炸聲越來越近，熱浪從腳底湧上來。
    馬曉偉的右眼在黑暗中指引方向，，同時不斷計算著坍塌的時間。
    終於，他們看到了出口的亮光。
    馬曉偉用盡全力撞開生鏽的金屬門，刺眼的陽光瞬間充滿了視野。
    兩人滾落在冰原上，身後的出口隨即被劇烈的爆炸吞沒。
    衝擊波將他們掀飛出十幾米遠，重重摔在雪地裏。
    馬曉偉艱難地爬起來，右眼晶體因過度使用而暫時失靈。
    他摸索著爬到張默身邊，發現同伴已經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堅持住...求你了..."他脫下外套裹住張默，試圖止血，但傷口實在太深深。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
    馬曉偉警覺地抬頭，看到三輛雪地車正快速接近。他本能地擺出防禦姿勢，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馬曉偉！是我們！"
    是反抗軍的標誌。馬曉偉如釋重負地癱坐在地上，看著救援隊伍越來越近。
    他的右眼突然閃過最後一道藍光，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那是一個陌生的星球，以及一個孤獨的身影。
    影像消失前，馬曉偉認出了那個背影。
    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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