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空間在眼前延展，馬曉偉眨了眨眼，試圖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線變化。
    父親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卻帶著某種陌生的金屬質感。
    他這才注意到，馬遠山裸露在外的半邊脖頸已經呈現出晶體化的狀態，在永恒之門內部的光線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你的身體..."馬曉偉的聲音有些發顫。
    馬遠山收回手掌，輕輕撫過自己晶體化的部位：
    "代價而已。"他的語調平靜得可怕，
    "比起這個，你該看看這個。"
    隨著他的動作，整個空間突然扭曲變形。
    無數光點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在他們腳下構建出一幅幅三維星圖。
    馬曉偉倒吸一口涼氣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星係模型，而是由無數個嵌套的時空結構組成的龐然大物，每個節點都在緩慢旋轉，彼此之間由銀色的能量流連接。
    "永恒之門的真正形態。"馬遠山的聲音裏帶著某種宗教般的虔誠，
    "三百六十個平行時空的交匯點，永生之法的發源地。"
    馬曉偉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那些旋轉的節點仿佛在向他傳遞某種信息。
    他下意識伸手觸碰最近的一個光點，指尖剛接觸表麵，整個人就被拉入了一段陌生記憶——
    燃燒的實驗室裏，十幾個被束縛在在金屬床上的實驗體正在慘叫。
    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體化，又迅速崩解成粉末。
    角落裏，一個戴著麵具的研究員正在記錄數據，麵具下的眼睛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第一批實驗體。"父親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暗影就是唯一的幸存者。"
    馬曉偉猛地後退兩步："那個研究員...是你？"
    馬遠山苦笑搖頭："是上一任"守望者"。暗影恨透了所有與實驗有關的人，包括我這個發現永生之法線索的考古學家。"
    他指向星圖中央最亮的節點，"真正的永生之法就在這裏，但需要完整的始祖印記才能開啟。"
    晶體晶體化的部分正在向馬遠山的胸口蔓延，他說話時偶爾會停頓，仿佛在忍受某種痛苦。
    馬曉偉注意到父親每次呼吸，那些金色紋路就會亮起微弱的光芒。
    "外麵那些戰艦..."
    "隻是幌子。"
    馬遠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幾粒晶體碎片從他嘴角掉落，
    "暗影的真身已經潛入永恒之門的次級維度。他想要的不隻是永生之法，而是徹底重構所有平行時空的規則。"
    空間突然震動起來，遠處的銀色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黑色裂縫。
    馬曉偉本能地擋在父親麵前，始祖能量在掌心凝聚成光刃。
    但裂縫中湧出的不是敵人，而是某種粘稠的黑色物質，它們像活物般在地麵蔓延，所過之處的銀白色地板立刻變得灰暗腐朽。
    "比預計的還快。"馬遠山按住兒子的肩膀，
    "聽著，永恒之門內部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千分之一。我們還有大約三小時準備。"
    他帶著馬曉偉快速穿過星圖投影，來到空間中央的一個圓形平台前。
    平台表麵刻滿了與吊墜上相似的符文，中央凹陷處正好是吊墜形狀的兩倍大。
    "另一半印記呢？"馬曉偉急切地問。
    馬遠山山沒有立即回答。
    他脫下外套，露出已經完全晶體化的右臂。
    在肘關節處，一塊與吊墜材質相同的銀色物體正在發光。
    "當年為了阻止暗影，我不得不將印記一分為二。"他平靜地說，
    "外麵的給未來的你，裏麵的...與我融合了。"
    馬曉偉瞪大眼睛："你要...？"
    "沒時間了。"馬遠山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晶體化部分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
    "暗影的能量在加速侵蝕。取出印記的方法隻有一個。"
    沒等馬曉偉反應過來，父親已經將晶體化的右臂狠狠砸向平台邊緣。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碎裂碎裂聲，整條手臂斷成兩截。
    馬遠山悶哼一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但眼神依然堅定。斷臂處沒有流血，而是湧動著銀白色的能量流。
    "爸！"馬曉偉衝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父親。
    "拿著。"馬遠山用左手從斷臂中挖出那塊發光的物體，
    "這才是完整的始祖印記。"
    就在印記被取出的瞬間，整個永恒之門內部的空間突然暗了下來。
    遠處的黑色裂縫迅速擴大，一個模糊的人影從裂縫中緩緩升起。
    那人影沒有固定形態，時而膨脹時而收縮，隻有一雙血血紅色的眼睛始終盯著父子二人。
    "終於...集齊了。"暗影的聲音像是千萬個人同時低語，
    "馬遠山，你以為犧牲自己就能阻止我？"
    馬曉偉感到手中的印記突然變得滾燙，某種古老的力量正通過接觸點湧入體內。
    他的視野開始分裂，同時看到無數個平行時空中的自己
    ——有的已經成為暗影的傀儡，有的在孤獨地守護著破損的永恒之門，還有的...正與父親並肩站在某個光芒萬丈的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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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住，永生之法不是目的。"馬遠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關鍵在於平衡。"
    暗影的真身已經完全進入空間，黑色物質如同潮水般湧來。
    馬曉偉咬緊牙關，將兩半印記同時按向平台中央的凹槽。
    接觸的瞬間，他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撕成了無數碎片，每個碎片都在經曆不同的人生。
    平台開始旋轉，散發出刺目的銀光。
    暗影發出憤怒的尖嘯，黑色物質凝聚成巨浪拍向平台。
    馬遠山突然站直身體，剩餘的金色紋路全部亮起，在平台周圍形成一道屏障。
    "三十年前我就該死了。"他對兒子露出最後的微笑，
    "現在，輪到你來守護平衡。"
    馬曉偉想要抓住父親父親，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馬遠山的身體。
    父親的身影正在消散，化作無數光點融入屏障。暗影的攻勢越來越猛，屏障上已經出現裂痕。
    "不——！"馬曉偉的呐喊在空間中回蕩。
    就在屏障即將破碎的瞬間，完整的始祖印記終於完全激活。
    平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將黑色物質全部蒸發。
    暗影發出不甘的吼叫，被迫退回裂縫之中。
    馬曉偉跪在平台上，手中捧著父親最後留下的金色光點。
    永恒之門內部的空間正在重組，星圖上的節點一個接一個亮起。某種超越認知的知識湧入腦海，，他終於明白了父親所說的"平衡"是什麽意思。
    "原來如此..."他擦去眼淚，緩緩站起，
    "永生之法根本不是用來逃避死亡的。"
    遠處的裂縫開始收縮，但暗影的咆哮依然清晰可聞：
    "這還沒完！馬曉偉，我會找到其他入口的！"
    馬曉偉沒有回答。他低頭看向手中融合完畢的始祖印記，銀白色的光芒中隱約可見父親微笑的麵容。
    永恒之門外的轟擊聲越來越近，但此刻他的內心卻異常平靜。
    "該結束了。"他輕聲說，將印記按向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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