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避難所的廢墟中，金屬碎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馬曉偉眯起眼睛，看著那個自稱是"第13號時間領主候選者"的年長版自己，喉嚨突然幹澀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見到未來的自己嚇傻了？"年長者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右手隨意地打了個響指。
    刹那間，飄浮在空中的金屬碎片全部靜止，連陽光中飛舞的塵埃都凝固成了金色的光點。
    馬曉偉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背撞上了半截斷裂的金屬牆壁。
    他能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xiii"標記正在發燙，仿佛在在回應某種召喚。"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我就是你。"年長者抬起左手，露出手腕內側完全相同的齒輪標記，
    "隻不過比你多經曆了十七年的時光。"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在看到父親殘破的機械軀體時，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嗒聲，避難所的廢墟正在緩慢重組。
    年長者突然皺眉，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複雜的軌跡。
    馬曉偉感覺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耳邊響起詭異的倒計時聲。
    "時間暫停維持不了多久。"年長者快步走來，靴子踩在凝固的金屬碎片上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聽著，父親被困在第七時間夾縫裏，那裏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七分之一。"
    馬曉偉剛要開口，突然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抬了起來。
    兩個相同的齒輪標記同時亮起刺目的藍光，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圖。
    地圖中央是個不斷旋轉的莫比烏斯環，邊緣標注著十二個閃爍的光點。
    "共鳴反應..."年長者低聲自語，"果然隻有本體才能激活完整地圖。"
    他猛地抓住馬曉偉的手腕，兩人的皮膚接觸處迸發出電火花般的藍光。
    劇痛順著神經直衝大腦，馬曉偉眼前閃過無數碎片化的畫麵：
    高塔林立的機械城市、漂浮在空中的齒輪神殿、十二個戴著麵具的白袍人圍坐在圓桌前...
    最清晰的是一間球形囚室，父親被鎖在中央的金屬椅上，半邊身體已經變成了轉動的齒輪。
    "看到了嗎？"年長者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這就是父親現在的處境。"
    馬曉偉用力甩開對方的手，喘息著後退："為什麽要給我看這些？"
    "因為隻有你能救他。"年長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藍色的液體，
    "我們這些克隆體都有缺陷...時間齒輪在在吞噬我們的肉體。"
    他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正在機械化的皮膚，"但你不同，你是原始基因攜帶者。"
    避難所深處傳來金屬扭曲的呻吟聲。
    年長者臉色驟變，轉身對著聲源處張開五指。
    空氣中泛起水波般的漣漪，三根襲來的金屬長矛在距離他們兩米處詭異地減速，最後懸停在半空。
    "它們來了。"年長者的聲音裏第一次出現緊張，"時間守衛發現我們了。"
    馬曉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避難所的陰影處，十幾個由齒輪組成的人形生物正緩緩成型。
    它們的頭部隻有個個發光的數字，從"01"到"12"依次排列。
    "十二時間領主的投影..."年長者咬破手指，用藍色血液在空中畫了個殘缺的齒輪符號，
    "聽著，去新巴比倫塔找莫比烏斯環的核心，那裏有父親留下的——"
    他的話戛然而止。
    01號守衛突然加速衝來，它的齒輪手臂在運動中不斷重組，最後變成鋒利的刀刃。
    年長者倉促迎戰，兩股時間力場相撞產生的衝擊波將周圍的金屬廢墟全部掀飛。
    馬曉偉被氣浪掀翻在地，後腦重重磕在在金屬地麵上。
    眩暈中，他看到年長者與時間守衛的戰鬥如同快放的默片——動作快到拉出殘影，卻又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04號守衛突然分解成無數小齒輪，從四麵八方包圍了年長者。
    "跑！"年長者突然轉頭對他吼道，聲音像是經過某種扭曲，
    "記住坐標37.7749° n, 122.4194°！"他的身體開始發光，皮膚下的齒輪紋路全部浮到表麵。
    馬曉偉本能地爬起來狂奔。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藍白色的衝擊波橫掃整個避難所。
    他在最後一秒秒撲進某個金屬管道，灼熱的氣流從頭頂呼嘯而過。
    當爆炸的餘波平息後，馬曉偉顫抖著爬出管道。
    避難所中央出現個半球形深坑，所有金屬都熔化成液態後又重新凝固，形成詭異的波浪紋路。
    年長者和時間守衛全都消失無蹤，隻有他剛才戰鬥過的地方懸浮著個發光的數字"13"。
    馬曉偉走近那個漂浮的數字，發現它是由無數微型齒輪組成的。
    當他的影子接觸到數字時，所有齒輪突然解體，在空中重組成行經緯度坐標——正是年長者最後喊出的那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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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金山？"馬曉偉皺眉。
    他忽然注意到地麵上有串發光的腳印，延伸到避難所邊緣就消失了。
    跟著腳印走到盡頭，他在一堆齒輪殘骸中發現了個金屬膠囊。
    膠囊自動開啟，裏麵是枚造型古樸的青銅鑰匙，柄部刻著行小字：
    "當時間閉環時，起點即是終點。"
    遠處又傳來齒輪運轉的哢嗒聲。
    馬曉偉握緊鑰匙，突然感覺手腕上的標記開始發燙。
    全息地圖再次自動展開，這次上麵多了個閃爍的紅點，位置正好對應膠囊裏的坐標。
    "新巴比倫塔..."他喃喃自語自語，突然明白了什麽。
    父親可能早就預料到這一切，所以才會在多年前就準備好這些線索。
    避難所的金屬地麵突然震動起來。
    馬曉偉看到那些熔化的金屬正在重新塑形，逐漸變成個巨大的人臉輪廓。
    他不敢再停留，朝著避難所出口狂奔。
    當陽光再次照在臉上時，馬曉偉回頭看了眼正在崩塌的避難所。
    金屬巨臉已經成型，空洞的眼窩裏轉動著齒輪，嘴唇開合間發出刺耳的機械音："找到...第十三領主..."
    馬曉偉頭也不回地衝進外麵的荒野。
    他手腕上的標記持續發燙，全息地圖指引著西北方向。
    風卷著沙礫拍打在臉上，他卻感覺不到疼痛——腦海中全是年長者最後的樣子，以及那個被困在時間夾縫中的父親。
    "我會找到你們的。"他對著荒野發誓，聲音很快被風吹散。
    鑰匙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壓痕，像是某種無聲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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