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在月光下飛舞，馬曉偉與艾麗婭相擁的瞬間，他的指尖不著痕跡地劃過她的後頸——那裏本該有一道細小的疤痕，是他們在南極與機械獸戰鬥時留下的。
    然而指腹傳來的觸感光滑如新。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艾麗婭的聲音帶著哽咽，金發間夾雜著沙粒。
    她鬆開懷抱，湛藍的眼眸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明亮，"那些機械獸突然出現，我差點"
    "我也是。"馬曉偉打斷她，裝作不經意地活動肩膀，讓傷口滲出更多血跡，"幸好遇見了守望者。"
    艾艾麗婭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快得幾乎無法捕捉"守望者？他還活著？"
    "你不知道？"馬曉偉眯起眼睛，"守門人沒告訴你？"
    "什麽守門人？"艾麗婭困惑地皺眉，"我被機械獸追散了，一直在沙漠裏遊蕩。"
    馬曉偉注意到她說"遊蕩"時，靴子上卻沒有多少沙塵。
    他假裝相信了這個解釋，指向西北方向"那邊有個綠洲，我們可以在天亮前趕到。"
    兩人並肩而行，沙丘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艾麗婭突然開口"守望者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了很多奇怪的話。"馬曉偉踢開一塊碎石，"關於印記的代價，還有第七使徒。"
    艾麗婭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他還活著嗎？"
    "不知道。"馬曉偉搖頭，故意露出悲傷的表情，"機械獸群襲擊時，他讓我們先走。"
    夜風卷起艾麗婭的發絲，她沉默了片刻"你相信他說的那些話嗎？關於永生之法是個騙局？"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馬曉偉停下腳步，直視她的眼睛，"包括你。"
    艾麗婭的瞳孔微微收縮，隨即露出受傷的表情"什麽意思？？"
    "沒什麽。"馬曉偉轉身繼續前行，"隻是這趟旅程讓我學會了懷疑一切。"
    黎明前的寒意滲入骨髓。當他們翻過一座沙丘時，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開羅的輪廓。艾麗婭突然指向東南方"看！"
    一群黑點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馬曉偉眯起眼睛——那不是機械獸，而是某種飛行器，外形像巨大的金屬蝗蟲，翅膀在晨光中泛著紫色。
    "快跑！"艾麗婭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異常冰冷，幾乎不像活人的溫度。
    飛行器眨眼間就到了頭頂，投下下數十個黑影。
    落地時馬曉偉才看清，那是人形機械體，通體漆黑，麵部隻有三個發光的紅點。它們手持奇特的武器，像是凝固的光束。
    "退後！"艾麗婭突然擋在馬曉偉麵前，雙手展開。她的指尖迸發出刺目的白光，形成一道屏障。第一波光束擊中屏障，激起陣陣漣漪。
    馬曉偉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艾麗婭從未展示過這種能力。更奇怪的是，那白光中隱約泛著紫色，與鑰匙印記邊緣的紋路如出一轍。
    機械士兵改變陣型，呈扇形包圍他們。。艾麗婭的額頭滲出冷汗，屏障開始閃爍。"我撐不了多久，"她咬牙道，"用你的印記！"
    馬曉偉猶豫了一瞬，還是舉起右手。鑰匙印記亮起，但與以往不同，這次金光中混雜著明顯的紫色絲線。最前排的機械士兵突然停止攻擊，三個紅點急速閃爍，似乎在分析什麽。
    "它們怕你的印記！"艾麗婭喊道，"趁現在！"
    馬曉偉衝向最近的機械士兵，將印記按在它的胸口。出乎意料的是，機械體沒有像南極那樣被轉化，而是直接爆炸了。衝擊波將他掀掀翻在地，右臂一陣劇痛。
    艾麗婭尖叫一聲，屏障瞬間崩潰。三道光束同時擊中她的腹部，她踉蹌著後退，卻沒有流血——傷口處冒出紫色的煙霧。
    "艾麗婭！"馬曉偉掙紮著爬起來，卻看到她緩緩站直身體，臉上的痛苦表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
    "沒用的，馬曉偉。"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帶著金屬質感，"它們被編程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們到達開羅。"
    話音剛落，艾麗婭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
    她的皮膚下浮現出紫色紋路，金發逐漸變成金屬般的銀銀白色。
    當變形完成時，站在那裏的已經是一個與機械士兵有七分相似的存在——半人半機械，眼睛完全變成了紫色晶體。
    "你不是艾麗婭。"馬曉偉握緊拳頭，印記開始發燙。
    "我是，也不是。"機械艾麗婭歪著頭，動作流暢得不像機器，"我是她的一部分記憶和能力的複製品，但比本體更進化。"
    機械士兵們突然集體單膝跪地，仿佛在向機械艾麗婭致敬。她走向馬曉偉，伸出已經金屬化的右手"加入我們吧。守門人已經破解了印記的秘密，，我們可以一起超越肉體限製。"
    馬曉偉後退一步"真正的艾麗婭在哪？"
    "重要嗎？"機械艾麗婭微笑，嘴角的弧度精確到毫米，"我能給你她所有的記憶和感情，而且不會衰老，不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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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中，馬曉偉看清了她頸部的一個細節——那裏有一個細小的編號e47。這意味著至少有47個艾麗婭的複製體存在。
    "守望者說得對。"馬曉偉突然笑了，"記憶確實不可信。"
    他猛地將印記按向地麵，積蓄的能量爆發出來。沙地劇烈震動，形成一個小型漩渦。機械艾艾麗婭臉色驟變"你吸收了機械獸的能量？不可能！"
    "守望者的最後禮物。"馬曉偉咬牙道。紫色紋路從他脖子蔓延到臉頰，與金光交織。漩渦擴大，最近的幾個機械士兵被吸入其中，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機械艾麗婭試圖後退，但她的雙腿已經被沙子纏住。"你殺不死我，"她冷靜地說，"e48已經在路上了。"
    "但每次都會消耗守門人的資源，對吧？"馬曉偉喘息著逼近，"告訴我，真正的艾麗婭是不是還活著？"
    機械艾麗婭的晶體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她在第七扇門後麵。守門人需要她的記憶來"
    話未說完，她的頭部突然爆開，紫色液體濺在沙地上。
    遠處的機械士兵集體自毀，爆炸聲此起彼伏。馬曉偉跪倒在地，印記的紫色紋路緩緩退去，但右眼的視力卻變得模糊——那裏的血管已經部分晶體化了。
    當太陽完全升起時，馬曉偉拖著傷腿走向開羅。
    他摸了摸懷裏的石板，想起機械艾麗婭最後的話。如果真正的艾麗婭真的在第七扇門後麵，那麽這一切比想象中更加複雜。
    遠處，，開羅的金字塔在晨光中閃耀。
    馬曉偉知道，那裏等待他的不僅是下一位繼承者，還有更多關於父親和永生之法的真相。
    而這一次，他將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記憶——包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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