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衍進來的時候，宋景辰正生悶氣。
    他冷冰冰地離開，蕭墨衍也是有所察覺。看著他離開花廳，才低聲問宋錦嫿：“他怎麽了？”
    “沒事，你隨我到載雪閣來，我看看你的情況。”宋錦嫿怕公然摸他手太久，引大家懷疑。
    “好。”蕭墨衍沒有任何的懷疑。
    兩人到了載雪閣，宋錦嫿讓他坐下來。
    她將手指放在蕭墨衍的手腕上，皺著眉，裝模作樣地摸著下巴。
    蕭墨衍看著她，沒有說話。
    早晨的風吹著她額邊的碎發，吹著眼眸的少女認真，眉眼間都是溫婉。
    這是蕭墨衍第一次認真看她。
    雖然有見過一次，可是……現在再仔細看，還是覺得……他跟那時候見到的不一樣。
    宋錦嫿想多吸取一點紫氣，因此也沒有鬆開手。
    抬眸，看到蕭墨衍看自己，她內心尷尬，但嘴上還是問：“怎麽了？”
    “沒事，是不是我的眼睛問題很大？你可以慢慢的，不著急的。”蕭墨衍唇角帶著淺笑。
    宋錦嫿輕咳一聲，語氣卻尤為平靜：“好，眼睛問題不是很大，我在琢磨著怎麽讓你的體質改變一下。因為你重瞳，怨鬼總會找你。”
    蕭墨衍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她：“怨鬼是什麽樣子的？”
    “頂級厲害的，我也沒見過，昨晚都是黑乎乎的一團，並不嚇人。”宋錦嫿說。
    能慢慢聚集成人形的怨鬼，才是非常難對付的。
    “所以昨晚的，還不算厲害？”蕭墨衍問她。
    宋錦嫿心想他既然好奇，自己就慢慢說，正好可以多點時間吸納他身上的紫氣。
    “你想知道具體的？”宋錦嫿問他。
    “嗯。”蕭墨衍點頭。
    宋錦嫿手放在他的手腕上，看到紫氣正緩慢往自己身上流，安心了一些：“最厲害的呢，就是渾身冒紅光，那種是死得非常慘烈的，所以死後也凶，幾乎是馬上化為鬼的時候，就會沾上人命。他們殺的人越多，就越是厲害，所以遇到穿一身紅的，趕緊跑就對了。”
    “那昨晚是什麽顏色的？”蕭墨衍好奇地問。
    “昨晚是黑色的，隻是比較多，都烏壓壓跟著你過來了，以量取勝的，不算特別厲害。算中等吧。”宋錦嫿說得很是輕巧。
    蕭墨衍沉默片刻，問她：“你似乎對這些很是了解。”
    宋錦嫿聞言，抬眸看向他：“我不了解，怎麽對付？怎麽知道你的眼睛不是不祥？”
    她對蕭墨衍倒是沒有隱瞞的，因為他就在這些事情的漩渦中，她想把他摘出去，是不可能的。
    “我昨晚回去想過，想跟你一起麵對這些。”蕭墨衍看著她，語氣堅定。
    宋錦嫿聞言，笑了起來：“你是凡人，你修煉不了。”
    她之所以會這些，是因為她的靈魂就自帶修煉的能力。
    蕭墨衍的情況她看過了，他沒有修煉的天分，而且這個時代，厲鬼已經是最高的戰鬥力了。
    欽天監頂多就是一群算命的。
    皇貴妃那些邪術，放在全盛時期的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可惜她的全盛時期……現在自己也隻能懷念一下。
    “你不是凡人？”蕭墨衍反問。
    “我也是凡人，懂點術法的凡人而已。”宋錦嫿微笑著說。
    蕭墨衍不自覺勾唇，也跟著笑，“在我心中，你很厲害了，比欽天監那些人厲害。”
    宋錦嫿另一手撐著下巴，望著他俊美的臉龐，語氣慢悠悠的，“欽天監不一定沒厲害的人，隻是受限於皇家的規矩而已。”
    “你的意思是，皇貴妃的邪術，很有可能是欽天監的人幫忙做的？”蕭墨衍好奇地問她。
    宋錦嫿點頭：“不然她一個凡人，不可能懂這些的。”
    “指骨的事兒，你還沒研究明白麽，太子哥哥讓我問問你呢。”蕭墨衍語氣帶著輕鬆。
    坐在她的載雪閣裏，大概是他這輩子覺得最輕鬆的時刻了。
    “沒研究呢，昨晚不是在幫你了麽？”宋錦嫿說。
    蕭墨衍看她手指放在自己的脈搏上良久都不鬆開，接著說，“你是不是，需要什麽陽氣之類的？”
    宋錦嫿聞言，趕緊縮回手，“你怎麽知道？”
    什麽陽氣……紫氣！
    紫氣東來，可比陽氣有用多了。
    蕭墨衍眉眼含著笑，“昨晚你握著我的手，後來我也覺得疲憊極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想來應該是失去了對付那些怨魂的陽氣。戲本裏說，這些怨魂就怕陽氣足。”
    “原來這樣。”宋錦嫿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她開始思量著雙修這件事情……不知道雙修，功力會增進多少，要是有書告訴她就好了。
    “你既然在戲本上說，怨鬼怕陽氣足的人，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修行的法子？”宋錦嫿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
    她不是古人，不知道這裏的書籍，大概有哪些。
    “我倒是沒接觸到這類的書，不過回頭，我可以幫你找找。”蕭墨衍開口說。
    話剛落音，金珠就匆匆忙忙進來，在門口處說，“小姐，孟家來人了。”
    “你把眼睛蒙上吧。”宋錦嫿站了起來。
    蕭墨衍出門的時候，隨時會帶著一條蒙眼的。
    聽到她的話，他從袖子裏拿出蒙眼的綢帶，然後給自己係上。
    綢帶隱隱能見光，朦朦朧朧能看到一些。
    明明以前他看不到，也能走路，可是今天卻不知怎麽，剛起身準備跟上宋錦嫿，就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桌角上。
    手臂傳來痛楚，他不自覺皺眉。
    宋錦嫿轉身，看到他扶著自己的手，立即走到他的身邊，“怎麽了？”
    “撞到了，可能重見光明，忽然覺得有點不習慣。”蕭墨衍揉著手臂，跟宋錦嫿解釋。
    宋錦嫿直接牽起了他的手，帶著他往外走。
    來到花廳。
    坐在花廳裏的孟修遠，看到她牽著蕭墨衍，看起來心情還挺好，原本得意的情緒，頓時變得有些奇怪。
    不待多想，嘴裏的話已經蹦出去了：“怎麽，沒有我要你了，你連瞎子也不挑？”
    “你如果是來還銀子的，今天還能給你一口茶喝，如果就是上門來說這句話的，我看你是欠揍！”宋錦嫿鬆開蕭墨衍，語氣滿含嘲諷。
    一說還銀子，孟修遠倍感臉上無光。
    但他還是開口道：“銀子會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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