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嫿抬眸望向蕭墨衍，紫色的祥瑞之氣如潮水般洶湧地鑽進她的身體。
    那氣息溫暖而純淨，仿佛春日裏最和煦的陽光，卻又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她能感受到每一縷紫氣都在經脈中遊走，滋養著她幹涸已久的靈力之海。
    “好啊。”她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上一世，她為自保殺人時，無人站在她身旁。
    鮮血染紅雙手的夜晚，隻有冷月相伴。
    而這一世，竟有這個一無所有的落魄皇子願意護她，雖隻是丁點慰藉，卻也讓她冰封的心泛起一絲漣漪。
    “既然說我是妖女，那我就讓你們看看真正的妖法。”宋錦嫿輕笑一聲，聲音清脆如鈴，卻讓在場眾人背脊發寒。
    她廣袖一振，無數張小紙人如雪花般簌簌飛出。
    那些紙人不過指甲蓋大小，卻栩栩如生，每一張都畫著詭異的笑臉。
    它們在空中盤旋，發出“嘻嘻”的笑聲，那聲音忽遠忽近，仿佛來自幽冥地府。
    宋錦嫿單手掐訣，劍指立於唇前，朱唇輕啟，古老的咒語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這是她最初一世作為玄師時掌握的秘術，曆經百世輪回，這些咒文早已刻入靈魂。
    隨著咒語響起，小紙人開始詭異地膨脹。
    它們像是吸飽了鮮血般，從扁平變得立體，最後竟化作三尺高的紙紮人偶。
    這些紙人四肢僵硬卻靈活異常，圍著眾人跳起詭異的舞蹈。
    它們的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臉上用朱砂畫出的笑容顯得格外瘮人，讓人頭皮發麻。
    監正麵色驟變，握著羅盤的手不住顫抖：“這……這絕非尋常妖術！難道是厲鬼奪舍？！”
    柳芊芊卻死死盯著宋錦嫿，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她能感受到對方體內澎湃的靈力，那力量如此純淨渾厚，若能據為己有……光是想象就讓她興奮得指尖發顫。
    紙人的笑聲越來越響，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
    青石板路上滲出鮮血，四周的樹木枝丫化作枯骨，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幾個侍衛已經嚇得癱軟在地，褲襠濕了一片。
    “鬥法是我最喜歡的決鬥方式。”宋錦嫿笑意更深，眼中卻冷若冰霜，“監正大人，你可要頂住啊！”
    她早就看出這監正修的不是正道。
    那所謂的金光咒中夾雜著陰邪之氣，分明是與皇貴妃有所勾結。
    今日，她就要撕下這偽君子的假麵！
    刺耳的鬼笑聲中，孟修遠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他捂著耳朵跪倒在地，麵目猙獰地瞪著宋錦嫿：“妖……妖女……”話未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紙人們聞到血腥味，頓時瘋狂地撲向孟修遠。
    它們細長的手指化作利刃，直取孟修遠咽喉！
    監正冷哼一聲，甩出一張金符。符紙在空中燃燒，化作金色光罩護住孟修遠。
    紙人撞在光罩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卻仍前赴後繼地撲上去。
    宋錦嫿瞥見蕭墨衍臉色蒼白如紙，心中一緊。雖然紫氣源源不斷，但每抽取一分，都是在消耗他的精氣神。她必須速戰速決！
    咒語聲陡然轉急，紙人攻勢更猛。與此同時，四周陰風大作，無數黑影從地底鑽出——那是被宋錦嫿召喚來的孤魂野鬼。它們嗅著生人氣息，專找那些身上背負人命者索命。
    “轟隆！”
    一道驚雷劈下，精準地擊中監正的金光罩。符咒瞬間燃燒殆盡，光罩應聲而碎。監正座下駿馬受驚，前蹄高高揚起，險些將他掀下馬背。
    宋錦嫿負手而立，衣袂飄飄：“如何？監正大人現在還說我是使妖術麽？”
    柳芊芊見勢不妙，暗中掐訣，指尖泛起一絲黑氣。
    她悄悄點在監正後背，那黑氣如毒蛇般鑽入監正體內。
    監正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道紅光。他突然暴喝一聲，袖中飛出數十張符咒。這些符咒與先前不同，通體漆黑，上麵用銀粉畫著詭異的符文。
    “小心！這符咒可能有問題！”蕭墨衍突然喊道。
    宋錦嫿瞳孔一縮，急忙變換手印。紙人們迅速回防，在她麵前結成一道人牆。然而那些黑符竟穿透紙人，直取宋錦嫿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蕭墨衍縱身一躍，擋在宋錦嫿身前。
    黑符貼在他胸口，發出“嗤嗤”的腐蝕聲。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仍穩穩站著。
    “你……”宋錦嫿心頭一震，未及反應，就見蕭墨衍轉身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無妨。”
    這一幕似曾相識。宋錦嫿恍惚間想起某一世，也曾有人這樣為她擋下致命一擊。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眼中紫芒大盛，周身氣息陡然變得淩厲。
    “你們……找死！”
    她雙手結印，長發無風自動。天空烏雲密布，雷聲隆隆。
    所有紙人同時爆裂，化作漫天紙屑。
    每一片紙屑上都浮現出一個血色符文，在空中組成巨大的陣法。
    監正麵如土色：“這是……玄天誅魔陣？！不可能！這陣法早已失傳……”
    柳芊芊見勢不妙，轉身就要逃走。
    宋錦嫿冷哼一聲，指尖一彈，一道紫電直追而去，正中柳芊芊後心。
    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身上冒出縷縷黑煙。
    “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下什麽是真正的玄門正道！”宋錦嫿聲音冰冷，陣法開始緩緩轉動……
    孟修遠他們所在的地方，腳下生出法陣來。
    監正低頭，看到正宗的法門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些，他們隻是在書上看過，沒有人能學會，這女人居然會？！
    “不可能，你是什麽人？！”監正不自覺問宋錦嫿，“不，你是……你是……”
    他說不出所以然來。
    這是玄門老祖降世了？
    宋錦嫿唇角帶著笑意：“我是什麽人不要緊，今天要緊的是，你們都完了！”
    她說完，啟動陣法。
    監正馬上跪在了地上：“宋小姐！我有眼無珠，不知道玄門老祖降世，得罪了你……求你饒我一命！”
    宋錦嫿手上的動作一頓，沒想到，這老小子說下跪就下跪啊？
    孟修遠不自覺看向他：“你別忘了娘娘的交代！絕對不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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