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衍盯著她，眼神帶著幾分複雜。
    也就是說，她遭受酷刑後，其實在地府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投胎。
    那畫麵他一個男的都看著不舒服……是那些男人，對她做了什麽，所以她承受不了殺了人？
    他倒是想問呢，但是又覺得那是她的上一世，她指不定已經忘記了。
    雖然是個混蛋，但是……他還是知道點人情世故的。
    “我的臉很痛啊，你趁著我去地府，偷偷虐待我呢？！”宋錦嫿揉著臉凶他。
    二殿下移開視線。
    “說吧，你掐我臉做什麽？”宋錦嫿眯起眼睛，指尖輕撫著發燙的臉頰。
    二殿下重瞳中的血色微微閃爍：“誰讓你睡得跟死豬一樣，本殿下叫了你三聲都不醒。”他別過臉去，語氣卻不如往日囂張，“去那麽久，你跟那個對你不好的閻君很熟嗎，非要聊這麽久！”
    宋錦嫿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常。
    這個囂張跋扈的“副人格”，此刻竟顯得有些局促，甚至不敢與她對視。
    她眼眸一轉，忽然輕笑一聲：“你看到什麽了？”
    “什麽看到——”二殿下猛地轉過頭，卻在觸及她目光的瞬間僵住。
    那雙總是含著譏諷的眼睛此刻清澈見底，仿佛能看透他所有心思。
    宋錦嫿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袖，笑容很淡然：“其實我上一世確實很不堪，你看得到？”
    二殿下挑著眉，看向她——那些烙印在腦海裏的畫麵太過真實，真實到讓他這個見慣血腥的魔尊都感到不適。
    “你就隻是殺了他們？”他突然問道，聲音低沉得嚇人。
    宋錦嫿怔了怔，隨即失笑：“怎麽，二殿下要替我報仇？那些人都死了幾百——”
    “你這麽能耐，幹嘛不把地府燒了？你還下地獄，那些人該下地獄才是！你是不是傻子，不知道反抗啊？！”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
    金色的功力不受控製地從他掌心湧出，竟主動流向她的身體。
    宋錦嫿感受著那股溫和的力量，心頭微震——這次的功力很溫和，而非強勢。
    更令她驚訝的是，當功力流過舊傷時，她竟從二殿下眼中看到了清晰的痛楚，仿佛那些傷也在他身上重現。
    “有意思。”宋錦嫿忽然湊近他，鼻尖幾乎貼上他的，“你不僅能看見我的傷，還能感受我的痛？”
    二殿下像是被燙到般鬆開手，耳根泛紅：“胡說什麽！本殿下隻是......”
    “隻是什麽？”宋錦嫿步步緊逼，忽然伸手捏住他的臉，“還以為你小子是真的沒良心，原來還是有的。”
    二殿下渾身一僵。
    “少把我當孩子耍！”
    “果然是共感。”宋錦嫿收回手，眼中閃過深思，“你不是什麽副人格，你是他割舍的魂魄碎片。”
    她想起那些金色的功力，忽然明白了什麽，“難怪你能感知我的痛——因為他割舍掉的，應該就是共感到魂魄。”
    二殿下臉色驟變。
    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小姐！”玉珠慌慌張張衝進來，“府尹大人又來了，說是有急事！”
    宋錦嫿立即起身，卻在經過二殿下身邊時被他一把拉住。
    “事情辦完了，”他壓低聲音，重瞳中血色翻湧，“你跟我說說，你的前前世，我或許心疼你，全心全意幫你了。”
    宋錦嫿勾唇一笑，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劃：“那要看你表現。”
    府尹正在前廳焦急踱步。見宋錦嫿出來，他立刻迎上前：“皇貴妃的人在銷毀證據！剛接到密報，玉善宮連夜運出十幾口箱子，往城郊亂葬崗去了！”
    宋錦嫿眸光一凜：“血陣的孩童屍體？”
    “極有可能！但陛下派去監視的人都被迷暈了，現在——”
    “備馬。”宋錦嫿轉身對跟上來的二殿下道，“你留在府裏。”
    “休想！”二殿下冷笑，“沒有本殿下，你連宮門都進不去。”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龍紋令牌——正是蕭墨昀從不離身的東宮令。
    宋錦嫿挑眉：“偷主人格哥哥的東西？”
    “借！”二殿下咬牙切齒，“再說一個字，本殿下現在就回去睡覺！”
    府尹看著兩人互動，滿臉困惑：“二殿下今日奇奇怪怪的。”
    “有嗎？”宋錦嫿麵不改色，“走吧，趁天亮前把證據拿到手。”
    馬車上，二殿下始終盯著宋錦嫿的側臉。
    當馬車顛簸時，他不著痕跡地挪到她身側，用身體為她擋住搖晃的車廂。
    宋錦嫿假裝沒注意，卻在黑暗中悄悄勾起唇角。這個“副人格”比她想象的更有趣——不僅能共感她的傷痛，還會......心疼人。
    亂葬崗陰風陣陣。
    三人潛伏在樹叢中，看著遠處侍衛正在挖坑掩埋箱子。
    “我去引開他們。”二殿下突然道，“你去找證據。”
    不等宋錦嫿回應，他已縱身躍出。隻見一道金光閃過，那些侍衛如同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紛紛倒地昏迷。
    府尹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玄術？”
    “是魔功。”宋錦嫿眸光微動。她終於確定，二殿下用的根本不是蕭墨衍的功法，而是真正的魔族手段。
    當撬開箱子時，縱然見多識廣的府尹也忍不住幹嘔——裏麵堆滿了孩童的幹屍，每具心口都插著一根金針。
    “鎖魂針......”宋錦嫿臉色陰沉，“他們不僅要血，還要困住這些孩子的魂魄。”
    話音未落，四周突然升起濃霧。一個嬌媚的聲音在霧中輕笑：“宋小姐來得真快呢~”
    柳芊芊！
    二殿下瞬間擋在宋錦嫿身前，重瞳徹底化為血色：“滾出來！”
    濃霧中緩緩浮現一道倩影。柳芊芊一襲紅衣，手中把玩著一縷黑發：“喲，靈魂換了一副……這世界真有意思啊，難怪二皇子殿下，我說不動抹。”
    宋錦嫿突然抓住二殿下的手。
    在肌膚相觸的刹那，兩人周身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那竟是宋錦嫿通過共感，短暫借用了他的魔尊之力！
    “想要借用他的力量，沒門！”柳芊芊厲聲道。
    說完，她身體隱進霧氣裏。
    金光如利劍刺穿濃霧。
    柳芊芊的身影瞬間消散，隻留下一句帶著笑聲的話語：“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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