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血月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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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碑驚變
月光穿透古槐枝椏,在林墨染血的衣襟上投下蛛網狀陰影。他背靠的殘碑突然發出嗡鳴,碑麵斑駁的"鎮"字滲出銀白血珠。冷軒的冰魄劍驀地橫在他頸側,劍鋒卻映出兩人身後扭曲升起的血色月輪。
"別動。"冷軒聲音裹著霜氣,"你腳下踩著蝕皇祭壇的陣眼。"
林墨垂眸看去,碎石間隱約浮現逆五芒星紋路。先前追殺他們的修士屍體正在消融,血肉滲入地縫形成猩紅溪流。當血溪匯至碑底時,殘碑轟然崩裂,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銅棺槨——棺蓋上赫然刻著林墨的容貌。
"這是...守界人的往生棺?"冷軒劍尖微顫,冰晶順著棺槨紋路蔓延。棺蓋開啟的刹那,十二道金色鎖鏈破土而出,將林墨四肢釘在半空。鎖鏈盡頭浮現九名黑袍修士,他們掀開兜帽,竟全是各派宣稱"被林墨所殺"的長老。
"三千年了,終於等到天狐血脈覺醒。"為首的玄微子瞳孔泛起月白,手中骨笛吹出狐族安魂曲。林墨腕間銀紋突然暴長,化作狐尾虛影抽向冷軒。冰魄劍格擋的瞬間,劍身映出的卻是冷軒自己眉心浮現的蝕皇印記。
鏡淵倒影
鎖鏈震蕩聲裏,林墨的意識墜入青銅棺中的鏡淵世界。血月高懸的天幕下,無數個"自己"正在重複死亡:被混沌靈力反噬爆體而亡、遭冰魄劍氣貫穿心脈、甚至被九尾撕成碎片。當他觸碰某個正在消散的透明靈體時,時空突然倒轉。
眼前是三百年前的守界人祭壇。九尾天狐正將蝕皇心髒封入靈脈,而跪在陣眼處的獻祭者竟與冷軒容貌相同。更駭人的是那天狐轉身時,林墨在它額間看到了自己的月牙金紋。
"看懂了嗎?"白發林墨的虛影自血月中走出,"所謂誅邪令,不過是重啟祭祀的幌子。"他揮手展開星圖,九大靈脈對應的星辰正在熄滅,"當冷軒用冰魄劍刺穿你心髒,蝕皇就能借天狐血脈...咳!"
虛影突然被黑色根須貫穿。現實中的鎖鏈應聲崩斷,林墨跌落時正撞見冷軒的劍鋒刺入玄微子後心。本該飛濺的鮮血卻化作噬光魔蛹,裹住劍身瘋狂吮吸冰魄玄氣。
"快走!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誅邪..."冷軒話音未落,整座山穀突然傾斜。地殼裂縫中升起九根刻滿修士姓名的鎮魂柱,每根柱頂都困著個渾身銀紋的"林墨"。天幕傳來骨笛變調,所有複製體同時掐訣,磅礴的混沌靈力竟在空中繪出蝕皇真名。
雙生之契
林墨胸前的混沌珠炸成齏粉,碎片凝結成九尾天狐的虛影。當狐爪拍向鎮魂柱時,冷軒的冰魄劍突然從背後刺穿他的丹田。極寒玄氣凍結經脈的瞬間,林墨在劍身倒影裏看清真相——冷軒的瞳孔已變成魔蛹的複眼結構。
"你才是最好的祭品。"冷軒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左手卻悄悄捏碎傳音玉簡。林墨識海突然湧入記憶碎片:三日前鏡淵分別時,真正的冷軒將半縷神魂封入冰魄劍,此刻正在魔蛹體內掙紮。
銀白血液順著劍鋒滴落,在地麵繪出殘缺的守界陣。林墨忍痛抓住劍刃,任由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還記得墜星崖的魂契嗎?"他催動最後一絲混沌靈力,激活兩人當年埋下的同命咒。
魔蛹發出尖銳嘶鳴,冷軒本體神魂借咒術反衝,暫時奪回右臂控製權。冰魄劍調轉方向刺入地脈,絕對零度凍結了正在成型的蝕皇真名。九根鎮魂柱同時崩塌,複製體化作流光沒入林墨體內。
"動手!"冷軒七竅滲血地嘶吼。林墨的狐尾虛影貫穿自己胸膛,挖出跳動著的銀白心髒。當心髒與鎮魂柱碎片相撞時,爆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每個修士皮下蠕動的魔蛹。
月照歸墟
黎明未至,雙月卻詭異地懸在歸墟海眼上空。林墨跪在漩渦邊緣,看著懷中逐漸冰晶化的冷軒。魔蛹的最後一擊震碎了心脈,唯有海眼深處的往生泉能救,但那需要守界人以血脈為引打開通道。
"值得嗎?"蝕皇的低語在浪濤中回蕩,"救他意味著釋放我的本體。"
冷軒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在冰霜覆蓋的胸口畫出殘缺的陣圖——正是林墨在鏡淵見過的封印術式。當海眼漩渦開始吞噬月光時,林墨終於明白:這場誅邪之亂從頭到尾都是冷軒設的局,用魔蛹滲透迫使守界人血脈覺醒,用自己性命逼他完成真正的封印。
九尾虛影仰天長嘯,銀白心髒沉入海眼的刹那,林墨看到了最殘酷的真相——歸墟深處翻湧的根本不是海水,而是三千年間所有守界人凍結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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