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長眼神冷了冷，他說：“‘你這樣做就不怕無辜的人也中毒？”
    林清帆也冷聲道：“那也總比你這些年袖手旁觀的好！”
    “我沒有袖手旁觀！我的辦法能更好的解決所有的問題。”
    “那若是放任女鬼繼續殺人，你能保證她不會狂性大發殺了整個村子的人嗎？！”
    “我……”
    “你既然有解決辦法，為什麽不在當初就解決這一切，你既然能解決，那這些年死在你麵前的人，他們又算什麽？”
    “……你說這麽多，也就是隻是說說罷了，如果你身處我的處境……”
    林清帆打斷他，“如果我是你，是王九財，我會在他們的飯菜裏下毒，讓他們去給無辜的人陪葬……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張道長怔住了。
    “當然，”林清帆又說道，“這勢必需要付出一些代價，隻是我主觀意願，你也沒有必要為了他們背上眾多人命。”
    張道長：“……”
    顧彬笙見張道長已經被林清帆說的啞口無言，懷疑自我了。
    他道：“我們和女鬼達成了交易，把王福來魂魄交給他，她可以放過村子裏的無辜人……無辜的人是指，所有不知道也沒有參與過這件事的人。”
    張道長猛然抬起頭，詫異道：“她真這麽說？”
    顧彬笙想了下女鬼不情願的表情，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張道長垂眸，林清帆和顧彬笙對視一眼，安靜地等他考慮清楚。
    半晌過後，張道長抬頭道：“明天我會把王福來的魂魄帶過去的，然後我要親眼看見這一切結束。”
    顧彬笙：“好”
    兩人離開張道長家，走在回林清帆家的路上，林清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件事。
    “王福來的魂魄一直在他手裏？！”
    顧彬笙點頭。
    “什麽時候……對了，王福來舅舅死的當天晚上我們都不在，可能是他後來去王家收走了魂魄。”
    王福來的魂魄怎麽到張道長手裏的，顧彬笙也不知道，隻是如果他們和女鬼都沒有見過，那這個村子裏還能看見魂魄並把人帶走的，也就隻有張道長了。
    ……
    第七天，王福來的屍體下葬，村子裏的長輩們都陸續過來參加，王鬆之前找的幫忙的人也過來幫忙抬棺。
    王九財抱著王福來的遺像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王招財和王有財。
    張道長在隊伍最前麵嘴裏念念有詞，手上還不停的做著別人看不懂的動作。
    王福來墳墓的選址在離墓群很近地方——這是昨夜女鬼選的地兒。幾個力氣大的年輕人拿了鏟子挖坑，其他人在旁邊靜靜等待。
    張道長站在一棵樹下，司徒阡站在他身側。
    “你昨夜跟著他們看到了什麽？”張道長問。
    司徒阡雙手環胸，麵無表情：“除了被一群女鬼追著跑，我什麽也沒看到。”
    “……”
    旁邊突然扔過來一本書，司徒阡下意識接住，定晴一看，這本書上寫著“道家符籙錄”。
    他疑惑地看向張道長，“？”
    “你很有天賦，這本符籙集你先學著，等日後有機會，為師再教你別的。”
    司徒阡默了默，說：“你這話，讓我感覺你快死了。”
    “……”
    正在挖坑的幾人裏，突然有人短促地叫了一聲。
    原本在發呆的顧彬笙猛然抬起頭，和同樣有所察覺的張道長對上視線。
    張道長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眸光微沉。
    王九財因為那人的叫聲，上前查看，猛地愣在原地。
    顧彬笙也走過來，看見坑裏的東西，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一人高的深坑裏，男人上半身露了出來，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臉上卻是驚恐的表情。
    有人認了出來：“是，是打更的老林！”
    花末羽一聽，立馬衝了過來，親眼看見坑裏的屍體，震驚過後他忍不住罵了出來。
    站在坑裏的，的的確確就是打更人老林，也是他們的隊長——林清帆！
    “看來，她騙了你們。”張道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彬笙看向他
    “那麽，接下來你要怎麽辦呢？”張道長探究般地看著他的眼睛。
    顧彬笙沉默，無言地看著老林的屍體。
    “她騙了我們！”韓元元憤怒道。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鬼話。”張道長邊說邊拿出一塊懷表。
    雲辭飛認出來那個懷表是紅衣女鬼的遺物。
    隻見張道長對著懷表念了幾句咒語，懷表的指針開始快速轉動起來，最後停在了三點鍾。
    張道長看向顧彬笙，問：“我找到了女鬼的位置，你要來嗎？”
    顧彬笙看了他一眼，轉身跳進坑裏將老林的屍體刨出來，旁邊的人愣了一會兒也趕緊幫忙。
    張道長撇了撇嘴，帶著司徒阡走了。
    花末羽幫著顧彬笙把老林 的屍體抬上來，接著，他聽見顧彬笙對其他人說：“繼續，把王福來埋了。”
    有人詫異道：“繼續挖？這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這個坑裏已經埋過死人了。”
    “所以屍體我刨出來了。”
    “……”
    顧彬笙走到棺材旁邊，抬腳在棺材上重重踹了一腳，棺材直接飛出去穩穩落在坑裏。
    所有人目瞪口呆，有人甚至忍不住鼓掌。
    顧彬笙對王九財道：“先把你爹埋了。”
    王九財這時察覺到了他弟弟不對勁，但是他沒有問，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顧彬笙轉身，手腕翻轉間一把軍刀出現在手中。
    花末羽一愣，問：“哥你要幹啥？”
    “女鬼。”
    ……
    張道長根據指針的指引來到一間屋子，他確認懷表在這裏沒有動靜後，讓司徒阡去關上門，拿出朱砂和符紙畫了幾張符，隨後符紙無風自動貼在屋子裏的四個角。
    張道長閉上眼，心中默念咒語，猛地睜開，雙目泛著金光。
    司徒阡好奇地在旁邊打量這一切。
    “出來！厲鬼徐雙霜！”
    屋子的溫度驟降，甚至地麵上飄起了一層淡淡的陰氣，紅衣厲鬼的身影在屋中顯現。
    張道長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冷冷道：“你騙了他們。”
    “人的話都不一定不可信，更何況是鬼呢？”女鬼空靈般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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