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殺了它，你的眼睛就能恢複，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它現在跑出去了，不好找。”
    顧彬笙手掌握了握，昨晚他應該是抓住了那東西的，不知道血傀能不能幫忙。
    連沐笙切好食材下鍋，走到顧彬笙麵前蹲下身幫他穿好拖鞋，“我帶你去洗漱。”
    顧彬笙被他牽著走到洗手台前，連沐笙幫他擠好牙膏，接了一杯水放在他手裏。顧彬笙刷牙的期間，連沐笙順便放好熱水打濕毛巾，站在一旁等顧彬笙刷完牙後，仔仔細細地給他擦臉。
    他輕輕撫著顧彬笙的臉，血啊灰啊粉底液啥的被他仔仔細細擦幹淨，露出更白的膚色，亂糟糟的假發也被他悉心打理好。
    髒兮兮的炸毛小貓被人撿回去，被按著洗漱梳毛，還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而 從始至終小貓都乖巧的任憑擺弄。
    直播間觀眾要多懵逼就有多懵逼。
    【他是瘋了嗎？】
    【桃花開了唄】
    顧彬笙被人扶著在沙發上坐下，然後那人又去做飯了。
    他“看”向有聲音的地方，道：“有個問題方便問嗎？”
    “你說。”
    “你和江容青為什麽會成為漂泊玩家？”
    “餘心樂死了，隊伍被迫解散。”他的語氣很淡，沒什麽情緒，畢竟在遊戲中死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顧彬笙什麽都沒有說，在死亡麵前他不怎麽會安慰人，他的朋友也不曾教過。
    他最初醒來時，是十二歲，但腦子一片空白，像一個初生的嬰兒，什麽都不懂，情感缺失和情感認知障礙讓這張白紙更加純粹。
    他現在能看起來如此正常，多虧他高中時期的朋友們耐心的教導，當然，也不可避免地耳濡目染了他們的一些特點，比如一言不合就幹架，還有無意識的嘴欠。
    顧彬笙以前還是蠻乖的——來自顧彬笙兄長的認證。
    早飯是蔬菜粥，連沐笙盛了兩碗在桌子上放涼，怕顧彬笙餓還先倒了一杯熱牛奶給他喝，然後才去洗漱自己。
    顧彬笙摸索著，摸到了碗邊和勺子，嚐了一口，和之前在【十層鬼樓】做的味道一樣好吃。
    連沐笙洗漱完出來，看見顧彬笙已經在吃了，碗放在桌子上，蹲在桌子和沙發之間的空隙，用勺子的動作很流暢，完全不像失明的人。
    他眼底閃過一絲異光，垂眸掩去，坐在顧彬笙旁邊跟他一起吃。
    【嗬，我怎麽感覺他還挺失落，是不是還想喂人家啊】
    兩人一塊吃完飯，顧彬笙提出要去找他的隊友，連沐笙便跟著他一起去了。
    顧彬笙回去的時候林清帆他們也剛到，雙方就這麽在門口碰麵了。
    林清帆注意到顧彬笙的變成霧藍的眼睛，懷疑地看向的連沐笙。
    遲憶逍看見連沐笙意外地挑下眉。
    周星年和司徒阡視線落在連沐笙攙著顧彬笙的手，前者眼睛放光，眼神曖昧地在兩人身上來回看，後者表情古怪。
    韓元元和韓則梵憑著直覺感覺氣氛有些怪異。
    隻有花末羽和雲辭飛，一個遲鈍的傻子，一個擔心了一早上暫時拋棄了腦子，兩人跑到顧彬笙麵前，完全沒注意旁邊還有一個大活人，盯著顧彬笙沒有聚焦的霧藍眼眸，滿是擔憂。
    花末羽：“顧哥你眼睛怎麽看不見了？不過說實話還挺好看。”
    雲辭飛：“是昨晚的那隻鬼幹的嗎？血傀明明說那隻鬼沒什麽危險，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顧彬笙簡單解釋：“被偷襲了，把那隻鬼殺了就能恢複。”
    “那隻鬼現在在哪兒？”雲辭飛連忙道，迫切的恨不得現在就殺過去。
    花末羽默默看了一眼雲辭飛。
    “跑了”
    “……跑了？！”那這上哪兒殺去？
    顧彬笙點頭：“嗯，跑出去了，所以想問問……有沒有辦法找到那隻鬼的蹤跡。”
    雲辭飛知道是要問誰，回頭跟林清帆對視了一眼，林清帆點點頭。
    雲辭飛和花末羽一左一右扶著顧彬笙進房間，司徒阡跟在後麵把門帶上。
    林清帆靠著門口，對其他人笑了笑，“接下來涉及隊伍機密，我們在外麵等一會兒吧。”
    幾人表示理解，誰還沒點秘密了，而且他們也沒有探究別人秘密的愛好。
    “……順便，”他看向連沐笙，“連沐笙先生，請問你為什麽會和我的隊友在一起？”
    連沐笙解釋：“他昨晚暈倒在我房間門口，我把他帶回去了。”
    “就這麽簡單嗎？”林清帆毫不掩飾懷疑。
    他剛才可是看見連沐笙看顧彬笙的眼神了，不清不白的，眼珠子恨不得長人家身上。
    連沐笙默了默，“他之前接過我的委托，我們一起下過副本。”
    哦，原來是賺外快時惹的桃花。
    房間裏麵，手心的血口緩緩恢複，血傀嘴邊勾起一抹冷笑，“對自己下手倒是越來越幹脆了。
    它抬眸，雙手環胸，傲然道：“做不到，我又不是狗。”
    花末羽憋笑：“你一個鬼，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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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阡：“……連狗都不如。”
    “……”血傀橫了兩人一眼，氣笑了，對司徒阡說：“那你把你的小僵屍喊出來，問問它能不能唄？”
    “僵屍隻能追蹤生人的氣息，要是它能還用得著你？”司徒阡斜睨它，嘲諷道：“不過現在看來，你也沒什麽用嘛。”
    血傀眯眼，身上的氣息變得陰沉，司徒阡抱著胳膊冷視，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一把冰涼的唐刀忽然橫在兩人麵前，藍黑色的氣息席卷了整個房間。
    顧彬笙坐在純白的床邊，雙手搭在膝蓋上，濃黑的劉海遮住了額頭，霧藍色的眼眸低垂，長而翹的睫毛遮住了大半，整個人看著很乖巧。
    如果忽略他周身陰冷的氣息的話。
    門外守門的林清帆突然感覺一股從腳跟竄起的刺骨寒意，疑惑低頭，盯著從門縫裏泄露的藍黑色仿佛小蛇一般的怨氣。
    林清帆：“……”
    幹啥呢？
    “他們內訌了？”遲憶逍問，眼睛閃爍著吃瓜的光芒。
    “不，”林清帆搖頭，“不至於，頂多是顧彬笙生氣了，但也沒事，頂多就是小發雷霆而已。”
    他毫不在意，隻是覺得裏麵四個不省心的聊的是不是有些太久了，對其他四位不熟的玩家有些不禮貌。
    顧彬笙沒說一句話，但血傀和司徒阡都不約而同轉過臉，結束這場內訌。
    花末羽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咬指甲，“你們都沒有辦法找到那隻鬼，那我們豈不是要大海撈針了。”
    “也不用大海撈針那種蠢辦法，”血傀說，“那隻鬼沒有什麽攻擊性，也沒有自保能力，它會害怕比它厲害的鬼，所以會找有利於自己的地方躲起來，我們隻要推出它會躲在什麽地方就行了。”
    花末羽看看司徒阡，司徒阡搖頭，他們才在這裏過了一夜，連那隻鬼的麵都沒見到，怎麽會知道它喜歡躲在什麽地方。
    “外麵有人知道。”顧彬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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