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封沉默片刻，抬眸直視著薑婉的眼睛。
    “臨臨是誰？”
    薑婉愣住了，身體僵住，好半晌才漸漸反應過來。
    “你……你什麽意思？”
    他怎麽知道臨臨……
    裴封繼續看著薑婉，開口道，“有一次，你似乎做了噩夢，嘴裏一直念著一個名字。”
    “我湊近一聽，發現你在叫臨臨。”
    他那時候沒有多想，以為夢就是夢，那個臨臨或許隻是夢中的人。
    但是當今天他碰見狗蛋，聽到他那些話之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臨臨或許不是夢中的人，而是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的人，甚至還有可能跟薑婉有某種聯係。
    “所以，臨臨究竟是誰？”
    裴封敏銳地察覺到了在他說出這個名字時，薑婉的異常反應。
    看來，他的猜測是真的。
    或許，這個世上，真的有臨臨這個人的存在。
    薑婉沉默良久，避開了裴封直直望過來的視線，“這個世上，沒有臨臨這個人。”
    她和陸平已經徹底沒了關係，這輩子都沒有相遇過。
    作為他們的孩子，臨臨……自然也不會存在。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存在，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裴封能夠感受得到，薑婉沒有說假話，但他看著她這樣子，總覺得她還有什麽瞞著他。
    於是，他又說起了另一件事。
    “遇到狗蛋的那幾天，我發現小熠心裏似乎很不安，他好像不喜歡狗蛋，更不喜歡你接觸狗蛋，有時候還會撲進我的懷裏，說他不想要哥哥。”
    “一開始，我們兩都以為是小熠不想要弟弟妹妹，不過後來我發現，他好像隻是單純不想要哥哥，估計是怕我們把狗蛋帶回家給他當哥哥，所以小熠很排斥狗蛋。”
    說起這事，薑婉的思緒又忍不住放在了自家孩子身上，她笑了笑。
    “小熠可能是怕家裏多出一個哥哥，跟他搶爸爸媽媽的寵愛吧。”
    “其實他完全不用擔心。”
    “以我們倆的性子，怎麽可能收養一個毫無關係的孩子。”
    裴封點頭，他還真不會幹出這種事。
    別人家的孩子就是別人家的。
    自家的孩子永遠是自家的。
    收養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真的收養了，就得對孩子們一視同仁，但這樣的結果，可能導致孩子們都受到傷害。
    畢竟，不是誰都能一碗水端平。
    “那如果，是你夢見的那個臨臨，你會收養……”裴封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問出之後，他有些後悔，可又有些想要知道薑婉的答案。
    薑婉垂著眼眸，良久之後，才緩緩搖頭。
    “不會。”
    “我隻要小熠一個孩子就夠了。”
    如今這個世上，根本沒有臨臨。
    裴封把薑婉摟入懷中，低頭吻住了她的眉心，“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們有小熠一個孩子就夠了。”
    上次薑婉生孩子，險些一屍兩命，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母子平安，小熠又有了這種病。
    無論是站在媳婦的角度，還是站在孩子的角度考慮，他不都想再讓薑婉生了。
    薑婉躺在他懷裏，仰頭直直望著他的眼睛，“你真的……不想再生一個？”
    結婚快一年以來。
    他們在那方麵的生活十分頻繁，也不怎麽節製，不過每一次裴封都會記得戴那東西。
    如果那東西沒了，他寧可忍著也不碰她。
    有好幾次沒拿東西的時候，險些長槍走火裴封還是忍了下來，大半夜跑出去洗冷水澡。
    雖然不打算再生，是他們結婚後雙方都已經默認的，但很少拿出來認真談過。
    裴封捏了捏薑婉的手掌心，輕笑道，“當然，這個家有咱們三個就夠了，要是再多一個，我們哪裏還能照顧得過來？”
    劉大娘年紀大了，有時候總是看著老家那邊來的消息走神。
    估計在這個家應該待不久了。
    到時候，他和薑婉工作都忙，估計還得找人幫忙帶孩子，根本沒有精力分給第二個孩子。
    薑婉仰頭一口親在裴封的下巴上，抱著他的胳膊不放，“你說得對，這個家有咱們三個就夠了。”
    相處久了，她發現這個男人不強勢的時候，很像細雨，會在不知不覺中占據她的生活，占據她的心。
    她娘家的事，基本上好多都是裴封在處理，鳳霞結婚的事也是他在幫忙，基本上沒讓她出什麽力氣，他就已經把事情處理好了……
    說句話，她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重生一次，能夠避開傅澤成，又被裴封救了。
    或許一開始，她對裴封沒什麽好感，也沒想過要跟他有些什麽，選擇他也是因為他合適，可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她對他漸漸也有了感情。
    ……
    趙家大隊。
    傅母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打聽了到了一些薑婉的消息。
    比如，薑婉是六一年大饑荒的時候，逃荒跑到部隊來投奔她大哥的，後來又憑借著努力，參加了當年的高考，一舉考上了海市第一軍區醫學院，最後在海市提前一年畢業，又被調回到了這個地方參加工作，嫁人。
    如今，薑婉參加工作差不多快兩年了。
    她在軍區醫院很有名，在海市那邊也有些名氣。
    傅母看著這些調查資料，陷入了思考。
    光從這些來看，薑婉和傅澤成倒是沒什麽關係。
    不過，薑婉究竟是從哪裏逃荒到這個地方，還有她之前嫁過的男人是誰……說不定，他們兩人不是最近才認識的，而是很久之前就認識的。
    不行，不能大意了。
    那個女人既然敢破壞靜雅的婚姻，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哪怕，掘地三尺，她也要把人給挖出來，不放過一絲隱患。
    傅母握筆低頭寫信。
    這事光靠她一個調查，是調查不了多少信息的，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這事隻能找人幫忙調查。
    正好，傅澤成從前生活的那個小縣城裏，有她認識的人，以對方的能力，應該可以幫上忙。
    “媽，你在寫些什麽？”劉靜雅挺著肚子從外麵走了進來，有些好奇地看著正在伏案寫字的人。
    傅母連忙藏好剛剛她寫的這些東西，悄悄放到了抽屜內。
    “沒寫啥，靜雅，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