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薑婉。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麽。
    喜歡嗎，也不像。
    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讓她受到傷害。
    不喜歡她嗎，好像也不太對。
    那為什麽薑婉提出那麽多次離婚，他一次都沒有同意。
    明明隻要他們倆離婚了，他就可以順利娶了劉靜雅，傅家人就會看在劉靜雅的麵上，對他不再排外，成為他通往成功路上的助力。
    來到平陽縣之後。
    傅澤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趙家大隊的張家。
    傅母以為他不知道她們的去處，實際上，他早就知道了她們去哪了。
    隻是家裏難得安靜，也就隨她們去了。
    很快。
    傅澤成來到了趙家大隊。
    他剛走進去。
    狗蛋便瞧見他了， 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去相認，高高興興相認。
    可下一秒他僵在了原地。
    有了前麵幾次的經驗，他不敢再上前了，隻是怯生生地看著年輕了許多，容貌沒有多少變化的父親。
    經過在招待所的那次談話之後。
    他已經意識到，媽媽……是真不想要他了。
    爸爸也從未想起過他，奶奶和靜雅姑姑不認識他，把他當成乞丐。
    他們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有了各自的孩子。
    他對於他們來說，不再是他們的孩子，隻是一個不想提及的過去。
    傅澤成沒有發現狗蛋，或者說，他看見了，但是瞧見是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乞丐，他便沒有把心思放在狗蛋身上。
    但是，對於趙家大隊他不熟悉，必須找個人帶路。
    現在是白天，大部分的人都去上工了。
    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人。
    傅澤成找了半天，最後看向了不遠處一直盯著他的狗蛋，然後走了過去，從身上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個肉包子。
    “小孩，你給我帶路去張家，我給你吃的怎麽樣？”
    狗蛋仰頭盯著傅澤成，良久才漸漸反應過來。
    對方不認識他了。
    他現在也不是臨臨了。
    “好。”
    狗蛋在前麵帶路。
    傅澤成跟著他走。
    路上。
    狗蛋問，“叔叔，你有孩子嗎？”
    “如果沒有，你看我可以給你當孩子嗎？”
    傅澤成看了眼狗蛋，輕嗤了一聲。
    “不行，叔叔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會收養一個外人。”
    “你爸爸媽媽呢，他們把你給丟了，還是他們死了？”
    他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孩子對他來說，其實可有可無。
    因此，別說是一個陌生的小孩了，哪怕是他親兒子，他其實也沒多少耐心。
    狗蛋執拗地追問，說話已經變得顛倒了，似乎想到什麽，他就說什麽，完全不管邏輯混亂。
    “叔叔，你覺得我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像你的孩子，要不你收養我吧，我會很乖的，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我給你當兒子吧，你看好不好？”
    傅澤成看狗蛋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樣。
    難怪這孩子爹媽不要他了，原來是個小傻子。
    要是他是這孩子的親爹，得知這個小傻子到處找人當爹，非把他打得屁股開花不可。
    “我不僅有兒子，還有閨女，我不需要一個小傻子給我當兒子。”
    這事沒有談妥。
    前往張家的一路上。
    傅澤成都沒有再管狗蛋。
    狗蛋一直緊緊跟著他，望著他，問他要不要兒子。
    很快，兩人到了張家。
    傅澤成一抬頭瞧見了正在院子裏挺著大肚子散步的女人。
    與此同時，劉靜雅也發現了他，她高興不已，下意識跑過去，“澤成，你怎麽突然來了，你是來看我和孩子的嗎？”
    “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離婚了？”
    傅澤成神色冷淡，眉眼疏離。
    “不是，我不是來找你們的。”
    劉靜雅當場愣住，腳步漸漸停了下來，“不是來找她們的，那是來找誰的？”
    “這個地方你從來沒有來過，你能找誰……”
    忽然，一個人的名字從她腦海中冒了出來。
    “薑婉，你是為了薑婉而來的？”劉靜雅簡直難以置信，目光緊緊盯著傅澤成，希望能夠從他的臉上找出什麽東西出來，來證明他不是來找薑婉的。
    可惜，她隻看見了傅澤成的認真，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找到。
    傅澤成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皺眉問道，“你們是怎麽找到薑婉的，她在哪裏？”
    他私下找了那麽久都沒有找到的人，居然被傅母和劉靜雅給找到了。
    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那些夢究竟是真是假。
    更別說夢中的人究竟存不存在了。
    劉靜雅盯著傅澤成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
    “人家結婚生子了，連孩子都有了。”
    “你們之間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放棄吧，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難道不好嗎？”
    從前的日子，他們一家人安安穩穩，其樂融融。
    父母健在，孩子健康，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塊，夫妻之間也算恩愛有加。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傅澤成會為了一個夢中出現的女人，把整個家的安寧都給毀了。
    傅澤成依舊沒有搭理這些話，他皺眉又問，“告訴我，告訴我薑婉在哪裏，我要見她。”
    名字是這個名字不錯。
    但這個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沒有。
    在夢中，薑婉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會，長相普通， 偏偏性子又倔強。
    如果她真的存在，那麽，她現在究竟在哪，她真的是在這個地方嗎？
    劉靜雅摸了摸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你從見到我的第一眼開始，都沒正眼看過我的肚子，難道，那個薑婉就那麽重要，重要到讓你不惜拋妻棄子？”
    他現在對她，甚至連一句關心都沒有了。
    多年的夫妻，做到他們這個地步，還真是可笑可悲。
    傅澤成不冷不熱開口，“我說過，孩子打掉，對你我都好。”
    “是你自己非要選擇生下這個孩子的，那就不能怪我。”
    “以後我隻會支付臨臨的撫養費，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生下這個孩子，我是不會認他的。”
    “臨臨，什麽臨臨，哪來的臨臨？”一旁的狗蛋聽到臨臨這個名字，一下子呆愣住了，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