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是徹底死了吧
    紅娘聽到這話，哭聲一頓，麵上滿是驚疑之色。“怎麽可能？他還活著？”
    說到這裏，迅速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不對，馬上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女婿情況如何？剛才聽說大夫都束手無策。”
    她也是突然想起，大夫隻說沒救了，現在周康還沒斷氣。應該是還在苟延殘喘。
    周子安卻淡淡說道：“我周家有祖傳的解毒藥丸，就是以備家中子弟危急時可救命之用。我剛才已將藥丸給弟弟喂下，他的情況已經好轉。等大夫看過應該很快就能醒來。日後慢慢恢複就好。”
    紅娘心裏一咯噔。周康還能活？那女兒下手的時候不會被周康察覺出不對吧。但她麵上穩得住，嘴上說著：“女婿吉人天相，我也算是放下心來。可惜我女兒心性太高，不堪受屈辱。又一心想追隨女婿而去，竟然服下毒藥。如今女婿還在，可月兒已經離開人世了。”
    說完又哭了起來。可剛開始哭，心下又一緊。周家主有解毒的藥丸，不會身上還有多餘的，要給女兒喂下吧？那會不會對假死藥也有效果？可別讓女兒現在醒過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
    周子安似乎是看穿了紅娘的想法，瞄了一眼她懷中的靈月。“我來時帶了兩顆藥丸，中毒之人都可用。可惜，看樣子靈月姑娘是死透了，那藥丸不是仙丹，已死之人就不用浪費一顆藥丸了。”
    紅娘被噎了一下。她雖不想讓周子安拿出藥丸給女兒服用，可這話也太難聽了。死透了什麽的，直紮耳朵。
    而且什麽叫靈月姑娘，自己女兒是周康的正經夫人，這周家主哪怕不稱呼弟妹，也不用在名字後麵加上姑娘二字吧。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周家主明顯是不承認女兒周康府邸當家主母的身份，那自己想將女兒帶回去安葬的心願應該可以達成。
    可心剛稍稍放下，就聽見麵前的周家主開口：“隻是不知道你女兒身為府裏的女主人，為何房中會有毒藥？”
    紅娘語塞。她倒是把這茬忘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囁嚅半天才開口：“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隻是剛才在房中，月兒哭的傷心，我在一邊安慰。剛一晃神，她就從妝台裏打開匣子將藥粉吞了下去。這藥是哪裏來的，用來做什麽，她之前從來沒跟我提過。”
    然後話頭一轉，又哀傷哭泣：“周家主，現在追究這些又有什麽作用。我女兒已然故去。康兒剛才情況危急，您遷怒我女兒沒有伺候盡心也是情理之中。可現在女婿沒事，我女兒卻成了這樣。我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不忍心和女兒離別，還請周家主暫緩追究其他事情，讓我將女兒帶回去安葬。我沒有其他的要求，隻求女兒能在我身邊陪伴到我離開人世。”
    說著就抱著女兒的身體就要跪下相求。
    周子安一口回絕：“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但此事不可。靈月姑娘還是我弟弟的妻子，哪怕不在了，也還是周康嫡妻的身份，怎麽能回你的院子裏辦喪安葬。自然是要在這府裏出殯，埋在我周家族地。”
    周子安修為高深，剛才一眼就看出哪怕靈月已經幾乎沒了氣息，可神魂凝實，根本就沒有死去。隻怕是為了脫身而服藥假死。
    且哪怕就是下人因為事情一件接一件，忘了請大夫前來醫治看看有沒有救回的可能，紅娘作為母親也絕口不提請大夫，這就不能理解了。隻能是故意回避。
    這樣的情況下，周子安怎麽可能放任紅娘將其帶回，然後兩人逃出生天。不是假裝去死嗎，那還是徹底死透了吧。
    紅娘還要再說，周子安已經手一揮。“我周家決不能做出如此沒規矩之事。靈月一天是周康之妻，就必須要留在周家。你可不是那不通道理之人，不要多說。反正你就在安州居住，院子離此也不遠。再想讓女兒葬在身邊，也不可能埋在你的小院裏吧。等下葬之後，你多去吊唁就是了。”
    話已至此，紅娘知道多說無益，咽下了想勸說的話。心下打定主意，隻能等周子安離開這裏後再想辦法，製造混亂偷出女兒的屍身了。
    於是她裝作心灰意冷，緩緩將女兒交給等在一邊的婆子，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既然周家主如此安排，那就這樣吧。不過喪事需要準備不少東西，我得回去一趟拿些女兒喜歡的物件來，也算是我這為娘的一番心意，陪伴在孤單上路的女兒。”
    周子安並不阻止。於是紅娘很快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了。
    紅娘出了大門就一路疾走，很快回到自己的院中。關緊房門，如螞蟻一般在院子裏慌亂的坐立不安，就很快準備讓下人去找那個給他藥的老爺。
    那老爺和她糾纏多年，且做的生意都是上不得台麵，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不少。也是他承諾會幫助母女倆離開。
    紅娘打算將人請過來，一起商議一下如何將女兒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回自己身邊。
    還沒等她吩咐下人，就聽見院門被人敲響。
    剛才她心中慌亂，不想被人打擾，將伺候的丫鬟趕離了院子。隻有她自己在院中。此刻她心中有事，也顧不上換丫鬟來開門，自己走上前打開了院門。
    門口站著的是兩個婆子。紅娘不認得兩人，穩住心神開口詢問：“不知兩位大娘找誰？是有什麽事嗎？”
    兩個婆子麵色冷肅，並不與其寒暄。也不需要邀請，直接強硬的擠開堵在門口的紅娘，直接進到院子裏麵來。
    還不等紅娘變臉，其中一人說道：“紅娘子，我們倆是周府的下人。此行是周家主讓我們前來告知你一聲，靈月夫人在城中沒有熟悉的親眷，平時也不在外走動，雖然身為周家二房的正妻，但也就是以此規製下葬就行。且她因為服毒身亡，儀容不整，就不發喪讓眾府邸前去吊唁了。等準備妥當今晚就直接下葬。”
    “家主怕紅娘子失去女兒傷心太過，家裏下人太少不能好好伺候，特命我二人前來照顧紅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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