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阿姊便對我如此避如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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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百年前,在那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日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蕭逸也並沒有像今日這般讓自己懼怕。
    下一瞬,蕭逸的手依然覆上了韻一那纖細的脖頸:“阿姊,你知道嗎,那日我得知你委身於人,心有多痛嗎?”
    韻一早已將此事埋入心中,哪怕後期見到白澤,白澤也從未提及此事,而此刻竟被蕭逸這般點破,心中不知為何,竟莫名心虛起來。
    再看蕭逸覆在脖頸上的手,竟漸漸上了些力道,韻一心涼如水,愈發不敢亂動。
    而蕭逸卻好似囈語般,緩緩靠近韻一耳邊,帶著刺骨的寒意開口道:“阿姊,有時我便想,若你真死了或許也比如今要好。”
    話音剛落,蕭逸緩緩鬆開了手掌,語氣中溢滿了絕望及失落:“阿姊,你本是我的。”
    韻一仿若雷擊一般,顫抖著唇張了又張,卻是吐不出一個字。
    “阿姊,你同我成婚好嗎?”蕭逸倏地貼近韻一麵龐,眼神殷切中還帶著幾分偏執的瘋狂。
    韻一聽蕭逸這倒反天罡的話,陡然回神,怒極抬手便往蕭逸臉上一巴掌。
    黑暗中“啪”的一聲響!
    蕭逸毫無準備,被韻一這一耳光打得微微側過頭去。
    “瘋魔癲狂!不知所畏!”韻一顫抖著說完這話,掙脫著便要奪門而出。
    然而蕭逸眸光驟變,迅速將韻一捉住,沉聲怒道:“阿姊便對我如此避如蛇蠍?”
    韻一被蕭逸製住,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心中又是慌亂又是委屈,在這昏暗之中恐懼愈發升了幾分,幾聲低低的嗚咽,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
    蕭逸聽了這聲音,瞬間沒了脾氣,鬆開了壓製著韻一的手,無措的開口:“啊姊,我......”
    人在委屈之時,本就經不住哄,蕭逸這一聲,韻一更覺委屈,開始的嗚咽聲,驟然間變成了號啕聲。
    蕭逸眸色瞬間暗了下去,卻曲膝將韻一抱起,放置到床榻之上,揮手間殿中再次燈火通明。
    隨即抬手輕輕將韻一那灼眼的淚珠拭去,柔聲哄著:“今日我喝多了,嚇著啊姊了,可.....”
    韻一旋即拉過被褥將自己整個人蓋住,全然一副不想聽蕭逸所言的姿態。
    蕭逸見韻一這般動作,再想到她明日即將同白澤離去,一顆心瞬間如墜深淵。
    再看床榻上那微微顫抖的被褥,麵色愈發陰沉,沉怒之下,終是拂袖而去。
    第二日,晨曦浮現之時,夜魑宮外便已站著一抹紅。
    雲起替白澤撐著傘,遮擋著那漫天風雪,低聲開口:“主子,要不還是喚人去通傳一聲?”
    白澤望著那緊閉的房門,想到昨夜雲起來報,蕭逸深夜才離開夜魑宮中,好似發了很大脾氣,垂下眼簾道:“無妨,等著便是。”
    而殿內,韻一在那黃粱一夢中掙紮不已,嘴裏低喃著“不要!”
    下一瞬便已驚嚇起身,在夢中那日夜相守之人,竟執劍刺向她,待平複下心情,這才察覺早已渾身溢出冷汗。
    起身喚來婢女,命人抬來熱水,準備沐浴,就聽的婢女來報,說白澤已在殿外等候了有一個時辰了。
    韻一看了看殿外那漫天的雪花,想了想讓婢女將白澤迎來前殿稍等片刻。
    白澤隨著婢女進入殿內,婢女們緊接著就將暖爐一應物件都已備好,隨後欠了欠身:“妖王稍等片刻,尊主一會便來。”
    白澤看著這些禦寒的物件,微微頷首,雲起替白澤斟了茶,隨後乖巧的候在一旁。
    待半個時辰後,韻一梳洗完畢才緩緩而來,隨即吩咐婢女們準備膳食。
    兩人坐下後,白澤瞧見韻一唇角,再看韻一神色也是悵悵然。
    微微垂目,再抬起頭時,麵上已經帶著笑:“好媳婦,快多吃些,一會魔界回去的這一路,荒山野嶺可沒什麽好的吃食。”
    韻一腦中還在回蕩著蕭逸昨日的所言所行,心中苦悶不已。
    再看向白澤那雙寶石般的眼,亮閃閃的瞧著自己,卻如何也開不了口,終是強撐著笑容,從嘴角扯出話來:“我知道了。”
    白澤似往常一般,好脾氣的替韻一布菜,見她不怎麽有胃口,如同嚼蠟一般,悠悠道:“好媳婦,任何時候都得好好吃飯。”
    韻一聽到這話,手上銀箸頓了頓,隨後裝作不在意道:“昨日沒睡好,眼下是沒什麽胃口。”
    白澤輕笑:“沒胃口那邊不吃了,何苦為難自己?”
    韻一輕歎了口氣,放下手中銀箸,望著白澤,嘴唇張了又張,半晌:“咱們走吧。”
    白澤麵上卻不見幾分喜色,隻是柔聲應下:“好。”
    待婢女們將一眾物品都搬至馬車之上,韻一已準備啟程,卻仍舊不見蕭逸。
    白澤隨著韻一的目光,左右環視了一番,終究是把目光放回到了韻一身上。
    天寒地凍,白澤本就懼寒,穿著皮裘撐著傘佇立在韻一身旁,隨即便輕咳了兩聲。
    韻一聞聲,隨即扭頭望向白澤,白澤便看韻一那張小臉在風中吹了片刻,鼻尖都有些泛紅起來。
    “媳婦,冷嗎?”說完這話,急忙上前用皮裘環抱住韻一。
    韻一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愣愣看著白澤,而後輕輕吐出:“我們走吧。”
    雲起急忙上前,將車門打開把腳蹬放好,白澤便將傘輕輕收起轉身遞給雲起,扶著還在左顧右盼地韻一上了車。
    兩人進入車後,暖意瞬間便上來了,因得白澤懼寒,這馬車內盡是用皮襖鋪墊其中。
    “媳婦,舍不得走了?”白澤見韻一抬手掀起車簾,目光卻還在尋找,輕笑的開了口。
    韻一聽了這話,不知想到了什麽,鼻腔裏重重哼了一聲,這才望向白澤道:“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逃離此處,有何不舍?”
    白澤隻是輕輕笑了起來,並未多言,隨即吩咐雲起啟程趕往妖界。
    轉手間,已將那溫熱的酒斟上了一杯,遞給韻一:“魔界這地界,終日寒風冷雪的,媳婦先喝兩杯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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