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棋局初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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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天燼海的業火紅蓮在虛空中綻放,素箋魔主端坐蓮心,鎏骨扇輕搖間,混沌氣息凝成茶盞。陸崢的霜色衣擺被業火灼得卷邊,卻仍倚在對麵冰晶凝成的王座上剝栗子,寒毒發作的咳聲混著栗子殼落地的脆響,竟顯出幾分荒誕的和諧。
    “陸宗主這寒毒,倒是比三百年前更會挑時候發作。”素箋抿了口混沌茶,判世筆虛影在指尖流轉,“本座在浮世鏡裏看你咳血,差點以為這局棋要提前收場。”
    陸崢將栗子殼彈向業火,冰魄靈力在火中凝成一朵霜花:“素箋,你這戲演得浮世鏡都要碎了,偷天道氣運時故意留破綻,就為逼我入局?”
    “彼此彼此。”素箋忽然展開鎏骨扇,扇麵浮現兩人幼年共鳴的畫麵:八歲的陸崢寒毒發作蜷縮冰窟,素箋在魔宮地脈無意識繪出冰魄符陣,“當年你借我之手緩解寒毒,本座不也睜隻眼閉隻眼?”
    紅蓮業火驟然暴漲,映出兩人神魂深處的流光赤蓮圖與焚天業火經。陸崢的冰魄靈力與素箋的混沌氣息在空中交織,凝成完整的太極圖騰。
    “冰封業火,焚盡霜天。”素箋的判世筆點向圖騰中心,“你我在梵天穀碑文前立誓時,可沒說過要當天道的傀儡。”
    陸崢忽然冷笑,指尖紫金符光劈碎圖騰:“少拿碑文糊弄我。你引煞影盜取淨魔蓮標本,又讓沐山君飲雄黃酒示警,不就想告訴我,天道早將你我煉成棋子?”
    素箋的儒雅麵具裂開一瞬,鎏骨扇猛地合攏:“棋子?陸崢,你當真以為九百年前梵天穀之戰是誤會?那道混沌裂縫......本就是天道為誘殺你我而開!”
    業火中突然浮現記憶殘片:少年時期的陸崢與素箋在焚天穀底相遇,冰火靈力交融的刹那,天道禁製轟然降臨,抹去了他們相識的真相。
    陸崢的咳聲忽然停了。他自袖中取出半塊浮世鏡殘片,恰是素箋在擂台時故意遺落的:“你要用雙鏡共鳴,篡改天道命軌?”
    “不愧是丹陣符三絕的陸宗主。”素箋的判世筆在空中繪出星圖,“你鎮守的玄冰極淵,與本座掌控的焚天燼海,實為天道平衡陰陽的陣眼。若要破局,需讓雙鏡歸一,重寫因果。”
    冰魄靈力忽然纏上素箋手腕,陸崢眼底泛起赤蓮金焰:“然後呢?你吞並極淵,我煉化燼海,成為新的天道?”
    “陸宗主這話,倒像在罵自己。”素箋反手扣住他命脈,業火順著經脈侵入,“本座要的,是焚盡這偽天,重鑄三界法則,而你寒毒入髓,除了與本座合作,還有得選麽?”
    兩人靈力對衝的刹那,紅蓮與冰峰同時崩碎。陸崢忽然悶笑,咳出的黑血濺在素箋袖口:“你這魔頭......咳......簡直是戲精轉世。”
    素箋的鎏骨扇忽然展開,扇麵浮現靈宗子弟的命軌:“沐山君的化龍之劫,葉輕禾的赤蓮紋,林知苑的盜夢,這些棋子,陸宗主布得可比本座精細。”
    “彼此。”陸崢指尖點向扇麵中的葉輕禾,“合作是合作,但不你準動葉輕禾。”
    業火凝成的茶盞突然炸裂,素箋眼底泛起猩紅:“還是先說說沐山君的化龍之劫吧。”
    “沐山君化龍需湊齊天地人三才陣,天時取九星連珠就靠你了。” 陸崢正色道。
    “天地人三才陣?”素箋的判世筆在星盤上勾出一道血紋,“陸宗主既要借本座的判世筆改星軌,又要使喚佘歆佘燁給你賣命,還勾引我手下大將,這不要臉的功夫,倒是比三百年前精進不少。”
    陸崢將冰魄珠彈向星盤,珠內赤蓮紋驟亮,精準撞散一道混沌煞氣:“素箋,你魔宮大公子可還有契約在身呢。哎呀,我也沒白吃了蟹粉丸子。這筆賬,該算誰不要臉?”
    業火突然暴漲,映出浮世鏡中一幀畫麵:佘歆拿著蟹粉丸子,陸崢笑得狡黠。素箋的儒雅假麵裂開條縫:“煞影的《永夜光明錄》裏可記著,某位宗主用三串糖葫蘆騙他簽了千年賣身契,陸崢,你這‘美人計’使得,連本座都要歎服。”
    “飯能多吃,話不可亂講。”陸崢廣袖翻卷,冰魄靈力凝出煞影跪獻耳墜的虛影,“當年是他命都要沒了,是本座每月為他續命。倒是你兩個好兒子......”
    星盤倏然浮現佘燁深夜潛入靈宗的畫麵,守夜人將夜遊燈塞進陸崢手中,耳尖通紅如滴血。素箋的鎏骨扇“啪”地合攏:“佘燁偷夜遊燈贈人的事,本座還沒跟你算賬!”
    陸崢忽然悶笑:“魔主這管教兒子的能耐,倒和當年教佘歆畫圖一脈相承,聽說那本《魔界風月錄》,如今還在焚天穀黑市流通?白離千金求購。”
    判世筆驟然戳向陸崢咽喉,在距肌膚半寸處被冰魄珠抵住。
    “本座可以改星軌助九星連珠,但......”
    “但什麽?”陸崢指尖赤蓮紋纏上判世筆,“要沐山君蛻下的蛇皮?還是要我靈宗庫房三成丹藥?”
    鎏骨扇忽然展開,扇麵浮現陸崢扮作女裝執扇起舞的幻象:“本座要你披霓裳羽衣,在九星連珠時跳《霓裳羽衣舞》,陣成一刻,需以極陰之姿鎮住地脈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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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魄珠“哢”地裂開道縫。陸崢的咳聲混著冷笑:“素箋,你這癖好......咳咳......比佘歆收藏本座畫像還變態。”
    “陸宗主當年為破問心陣,連白離的狐尾都敢薅。”素箋的判世筆勾出陸崢揪狐毛的畫麵,“跳支舞罷了,比得上你坑蒙拐騙的光輝史?”。
    業火蓮台忽然降下三尺,素箋的鎏骨扇拂過陸崢頸間寒玉:“不肯?那本座便告訴葉輕禾,他師尊三百年前為取淨魔蓮,扮作琴姬在素箋魔宮彈了三天《鳳求凰》。”
    陸崢的冰魄靈力驟然暴走,霜花凝成利刃抵住素箋心口:“你若敢提半字......”
    “陸宗主當年隔著珠簾彈破琴弦的模樣,本座可是繪成了百丈畫卷。”素箋的指尖燃起業火,火中浮現陸崢女裝撫琴的側影,“跳支舞換九星連珠,這買賣不虧。”
    沉默良久,陸崢嘴角忽然勾起病態笑意:“行,成交!”
    陸崢返回玉鏡山時,葉輕禾正抱著赤霄劍守在山門前。焚天火映得他眉間赤蓮紋灼灼如血:“師尊與魔主沆瀣一氣,倒不忘留暗號讓我善後。”
    “咳咳......這叫謀略。”陸崢將霜帕塞給徒弟,“沐山君潭底的淨魔蓮標本,該取出來了。”
    葉輕禾的劍氣忽然暴漲:“您當真要信那魔頭?三百年前他差點害您......”
    “三百年前的事,以後會和你慢慢解釋。”陸崢指尖凝出冰魄珠,珠內竟有素箋的魂印流轉,“咳咳......去準備霓裳羽衣。為師要跳支舞。”
    赤蓮紋驟然灼燙:“您答應那魔頭什麽了?!”
    “不過替湯山君的化龍劫添點風雅。”陸崢的指尖凝出冰魄珠,珠內竟有素箋勾勒的舞姿虛影,“記得把白離私藏的留影石收了,若讓這支舞流出,為師就把他的狐尾編成毯子。”
    潭底忽然傳來沐山君的悶笑:“陸宗主當年扮琴姬時,可是騙得煞影連噬魂廉都當了......”
    冰魄靈力轟然砸向潭麵,玄蛇的尾梢卻早卷著《霓裳羽衣譜》溜走。葉輕禾望著師尊泛紅的耳尖,忽然覺得這場化龍劫,恐怕比三宗大比還凶險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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