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瑜盯著微信對話框，大約等了五六分鍾，見裴禦熵沒回信息。想著他或許是正好有事，沒來得及看手機。
    這樣空等著，實在是浪費時間。她打開電腦，又處理了幾封郵件。
    裴禦熵那頭，依舊是沒有什麽動靜。
    郭子怡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來來回回，又去問了幾次，可對方的回答還是一樣，裴禦熵還是沒有來公司。
    郭子怡既氣惱，又無可奈何。
    隻能繼續等待。
    林曉瑜拿起手機，前後又給裴禦熵發了幾條信息，可都沒有得到回複。
    眼看距離約定的十點，已經快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馬上就到員工午休的時間了，林曉瑜決定親自去問問。
    她找到先前接待的那個女孩，“我是鼎盛集團的總裁，昨天跟裴總約好今天十點要簽訂一份合同。我已經等了一個半小時，麻煩你幫我問問，裴總到公司了沒有？”
    林曉瑜態度溫和，對方這次倒是沒有敷衍，而是態度很誠懇地跟她道歉，“李總，真是抱歉，我剛剛已經問過秘書那邊了，說是裴總還沒有到。”
    林曉瑜追問，“那秘書可有說，裴總大概還要多久才到？”
    對方麵露難色，“這，真是不好意思，這個不清楚。秘書不能隨意向外透露裴總的行程。”
    見她一臉歉疚，林曉瑜也無意為難她。
    “那蔣特助可在公司？”
    接待員搖頭，“沒有，蔣特助今天也沒來。”
    林曉瑜蹙眉，“那你們這邊的負責人蔣經理呢，該不會也不在吧？”
    這次，對方微笑回應，“沒有，蔣總今天很早就來公司了。”
    “既然裴總不在，那合同的事，我跟蔣經理談吧。”頓了頓，林曉瑜又道，“蔣經理的辦公室在幾樓？你若是忙，我可以自己乘電梯上去。”
    林曉瑜話剛落，見對方的笑容微微有些發僵，她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怎麽，不行嗎？”
    “不是，林總您誤會了。您事先跟我們蔣經理沒有預約，我得先問問她的秘書，看看能不能安排。”
    林曉瑜點頭，“行，那就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接待員停了一下，見林曉瑜站著不動，她隻好又揚起笑臉，“林總，您站這裏怪累的，要不您還是先去會客室裏歇著，等我問過秘書，再給您回複？”
    林曉瑜不為所動，“不必，我已經在會客室坐了快兩個小時，一點也不累。你現在就打電話給秘書吧，我就在這裏等著，也免得等下還要勞累你來通知我。”
    林曉瑜話說得溫柔，但態度卻很堅決，接待員無奈，隻能拿順從地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薑秘書，您好，我是行政助理譚薇。鼎盛集團的李總現在在我們公司，要和蔣經理商談一份合同，請問蔣經理方便嗎？”
    林曉瑜雖然站得近，但並沒有聽到電話對麵的人說什麽，隻見譚薇嗯嗯了兩聲，又說了一句“好”，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李總，我們薑秘書有請，您請隨我這邊來。”
    譚薇話剛落，郭子怡臉色慍怒，那秘書的架子還真是大，不說親自來接，還要她們公司的總裁親自去見她。
    林曉瑜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目光裏隱含的威壓，讓郭子怡快要湧到嘴邊的不滿，瞬間咽了回去。
    譚薇領著林曉瑜乘坐電梯，直達十八樓的高層辦公區。
    電梯門剛打開，一位身著幹練職業裝、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士便快步迎了上來。
    林曉瑜掃了一眼，猜測她應該就是蔣經理的秘書。
    果然，對方踩著高跟鞋，幾步便到跟前，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右手虛引道：“林總，實在是抱歉，讓您久等了！我是薑秘書，蔣經理正在會議室開會，特意讓我來迎接您。
    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多包涵。”
    說著，她微微欠身，利落地轉身在前引路，摩卡色長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語氣不卑不亢卻帶著恰到好處的熱絡，“待客室已經備好了新泡的雨前龍井，您這邊請？”
    林曉瑜神色淡然，微微頷首回應，步伐沉穩地跟上薑秘書的節奏，“有勞薑秘書費心。”她目光掃過走廊兩側的裝飾畫，語調平靜如常，“蔣經理今日事務繁忙，還要抽出時間洽談合同，倒顯得我這邊有些催促了。
    不過裴總臨時缺席，合同細節又容不得拖延，希望蔣經理能理解我們的迫切。”
    她話語間雖帶著幾分客氣，卻隱隱透出不容推諉的態度，似在提醒對方合同一事已耽擱許久，後續商談需高效推進。
    薑秘書腳步微頓，臉上浮起歉疚的神色，指尖輕輕按住鬢邊的碎發，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為難：“林總您千萬別這麽說，是我們考慮不周。
    實不相瞞，蔣經理今早臨時接到緊急通知，集團新項目突發技術漏洞，可能影響下周的招標進度。
    這會兒她正帶著技術部、市場部的總監開會商討補救方案，連手機都調了靜音......”
    她沉吟片刻，眉眼染上歉意：“關於合同的事，我們確實沒收到具體安排，若提前知曉，肯定第一時間協調。但現在會議正進行到關鍵階段，實在沒辦法中途打斷。“
    說著側身推開待客室的門，落地窗外人工湖波光粼粼，“這間茶室視野很好，點心是今早現做的龍井酥，您先在這裏稍作休息。我會隨時跟進會議，等蔣經理散會，立刻安排對接。您看這樣行嗎？”
    林曉瑜神色平靜地瞥了對方一眼，這薑秘書果然巧舌如簧。
    一上來就先態度誠懇地道了歉，又點出蔣經理事先並不知道簽合同一事，並非是故意要晾著她。又著重強調了會議正卡在核心議程的關鍵節點。
    這番懇切周全的說辭，將立場與情理都擺得明明白白。
    林曉瑜即便再心急如焚，也不好強人所難。
    畢竟她若是執意要求蔣經理中斷會議來簽合同，鼎盛集團反倒會從有理的一方，淪為無理的一邊。
    如此一來，合同能否順利簽訂，可就難說了。
    事到如今，林曉瑜除了繼續等待，別無他法。
    隻是她原以為蔣經理散會後，便會即刻前來商議合同事宜。結果沒想到是，這一等，又是半天過去，卻始終不見任何人前來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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