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山藥傳奇·春生卷》
    第六回 芒種忙種·
    一、太行深處埋蠱塚
    芒種時節的太行山脈籠罩在灰紫色霧靄中，每片樹葉都沾著粘稠的露水，像是被人潑了碗冷掉的米漿。懷瑾握著雪魄玉瓶，看著山遇逐漸凝實的指尖——此刻距立夏已過五日，冰晶的微光在她血管裏遊走，如銀河落入手臂。
    “入口在‘五方藥田’。”山遇指著霧中若隱若現的石牆，牆上刻著扭曲的藥草圖騰，“三百年前，懷山堂曾在此培育‘九葉靈芝’，饕餮就是在這裏學會了煉蠱之術。”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無數藤蔓破土而出。懷瑾揮劍斬斷纏來的鬼針草，卻見葉片上布滿人麵蟲紋，正是饕餮用來監控靈植的“窺魂蠱”。山遇虛化的手掌按在石牆上，腕間靈紋與圖騰共鳴，露出暗門後的階梯，盡頭飄來濃重的腐草味。
    二、紫英化劍驚幽獄
    地下三層，靈植塚內一片狼藉。上千具玻璃棺泡在綠色汁液中，每具棺內都沉睡著形態各異的靈植——有長著人臉的人參，纏著鎖鏈的茯苓，還有與山遇化形時相似的山藥精靈，眉心都嵌著黑色蠱蟲。
    “他們……”山遇捂住嘴，眼淚落在棺蓋上，竟腐蝕出小小的黑洞。懷瑾這才發現，所有靈植的靈紋都與饕餮的蠱蟲相連，形成巨大的共生陣，而陣眼處的水晶棺裏，躺著個與山遇一模一樣的女子，隻是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紫色，眉心的蠱蟲已化作花苞形狀。
    “歡迎來到我的靈植花園。”饕餮麵具人從陰影中走出，揭開麵具的瞬間，懷瑾瞳孔驟縮——那是張半人半蟲的臉，左半邊皮膚完好，右半邊爬滿蠱蟲，正是三百年前的王員外！
    “用你的靈魄養蠱三百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饕餮揮手，水晶棺中的蠱母睜開眼睛，山遇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被抽取靈元的劇痛，在蠱池中無數次的重生與毀滅，還有每次瀕死時，遠處傳來的懷瑾的呼喚。
    三、冰火煉蟲現真章
    “破！”懷瑾暴喝一聲，體內的冰火紋路同時亮起。赤焰蟻化作火鏈纏住饕餮，玄冰蠶吐出冰絲封凍棺群，青蚨血在他掌心聚成盾牌，擋住蠱母噴出的毒霧。山遇趁機召回劫後種，藤蔓突然化作紫色長劍，劍柄處纏著她的留魂須，劍身映出昆侖雪頂的倒影。
    “這是……神農劍！”饕餮驚呼，“當年炎帝用此劍斬過蚩尤蠱蟲，你怎麽會……”
    “靈植與人類，本就該共生。”山遇揮劍斬斷蠱母的臍帶，劍刃劃過之處，綠色汁液燃起紫色火焰，“三百年前，懷明堂主用玉簡碎片封印你時，就該想到——”
    她的話被蠱母的尖嘯打斷。那怪物竟掙脫鎖鏈，撲向山遇，指尖的長甲劃過她的肩膀，冰晶碎片紛紛墜落——雪魄的時效，隻剩最後一日了。
    四、青帝玉簡揭天機
    千鈞一發之際，懷瑾眉心的冰火紋路突然融合，化作太極圖案。五蟲魄同時覺醒，玄冰蠶在他背後織出冰翼，赤焰蟻組成火甲，青蚨血凝成護腕，聽音螺的螺音化作戰鼓，忘憂蝶的香粉驅散毒霧。
    “五蟲歸一，神農降世！”土地公公的聲音從玉簡中傳來，懷瑾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跟來，手中捧著完整的神農玉簡，“快用劍劈開共生陣，青帝的降雨玉簡就在陣眼！”
    山遇聞言揮劍刺向蠱母眉心的花苞，紫色劍芒穿透怪物胸膛的瞬間，花苞綻開，露出裏麵裹著的青帝玉簡。玉簡展開時，靈植塚頂部突然裂開，陽光中竟夾雜著青色雨絲，每滴雨珠都映著遠古畫麵：神農氏與青帝共飲靈植露，定下“人護靈根，靈濟世人”的契約，而饕餮正是第一個打破契約的藥師。
    五、雨潤靈根解千劫
    “原來……我們才是背叛者。”饕餮跪倒在雨絲中，右半邊的蠱蟲紛紛脫落，露出底下腐爛的皮膚，“當年見不得懷山堂與靈植親近，便想獨占……”
    他的話音被青帝玉簡的光芒吞沒。雨絲落在山遇身上，她虛化的身體竟開始凝結，那些被抽取的靈元順著雨絲回歸，劫後種的藤蔓也纏繞上來，在她背後形成巨大的山藥圖騰。懷瑾趁機將五蟲魄注入玉簡，神農劍發出龍吟，徹底斬斷了共生陣的鎖鏈。
    玻璃棺紛紛炸裂，沉睡的靈植們破土而出，山遇看見其中有株老山藥精靈，正是三百年前教她化形的前輩。老人朝她點頭，指尖點在蠱母眉心，怪物最終化作光點，融入山遇的靈紋。
    六、芒種雨歇待歸期
    戰鬥結束時，芒種的雨剛好停歇。懷瑾扶著山遇走出靈植塚，看見太行山脈的霧氣已散，漫山遍野的藥草正在瘋長，忘憂蝶在金銀花間飛舞，玄冰蠶為新苗織就防護罩。
    “雪魄的時效……”山遇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指尖，卻笑了，“但青帝的雨潤了靈根，我能感覺到，本體正在愈合。”
    懷瑾握緊她的手，共生紋發出溫暖的光：“剩下的兩日，我們一起守著靈根。等夏至陽氣最盛時，用神農劍重塑你的肉身。”
    土地公公捧著玉簡走來，上麵新出現的銘文寫著：“芒種破陣解靈枷，夏至陽生鑄玉芽。若問人間情何物，靈根與我共天涯。”山遇抬頭，看見遠處的懷川大地，“七星紫”的劫後種正在結出新的玲瓏果，果實表麵映著她和懷瑾並肩而立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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