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仙蹤·二十四節氣傳奇》
    一·赤日流金肺金傷
    立夏前十日，青蚨穀的太陽如同被煆燒的赤金，邊緣泛著銳利的金色芒刺，將天穹燒得發白。西方太微星金星）黯淡如鏽鐵，被南方熒惑星火星）的赤色光芒壓製得幾乎隱形，唯有北方辰星水星）在黎明前勉強露出一絲微光，如殘燭照夜。決明子登觀星台，見木星歲星）退居西北乾位，星光微弱搖曳，宛如病虎伏於荒草，不禁以《太素經》占算，卦象顯示"火盛金衰，木失金製"，不禁長歎："此乃"熱傷氣，燥傷肺"之局，金氣被火邪煎迫，如釜底抽薪，危殆至極！"
    穀中的異變如潮水般湧來：蟄伏的蟬提前半月破土，翅翼蜷縮畸形，聲嘶力竭地鳴叫，那聲音不再是夏日的清亮，卻似金屬刮擦青銅器，尖銳刺耳，直刺心肺；蚯蚓從土中鑽出後，軀體迅速幹癟，體表覆滿細密的白霜，如被無形之火烤幹水分，輕輕一碰便碎成粉末；決明樹的嫩葉卷曲如拳，葉脈間滲出的不再是透明樹脂，而是暗紅如血的液體，凝固後狀如瑪瑙，敲擊竟發出清脆的"叮叮"聲，恍若金石相擊。
    井水的變化更是觸目驚心：正午時分打汲，井水竟如沸湯般蒸騰，水麵漂著翻白的赤鱗魚，魚眼突出如珠，鰓蓋鮮紅如血，腹腔剖開後，內髒竟呈焦黑色，散發著烤焦的氣味。村民們惶惶不可終日，青壯年多目赤腫痛，白睛紅絲盤結如蛛網，眼角潰爛流膿，視物模糊；老弱者心悸氣短，稍動即喘息不止，胸前汗出如油，衣襟常被浸透；小兒則高熱驚厥，四肢抽搐如篩糠，啼聲尖銳似猿猴，令聞者心碎。
    豆腐坊王娘子的病症尤為危急。她產後半月，本應漸入康複，卻突然高熱神昏，麵赤如妝，惡露不下，小腹硬痛拒按，舌絳紫如豬肝，脈疾如滾珠，指下感覺如按琴弦，幾乎要繃斷。決明子以手按其小腹，觸到硬塊如石，指尖竟被灼痛，仿佛按在燒紅的鐵塊上。取來青銅鏡照其麵，鏡麵瞬間凝結細密水霧，如肺金受火熏蒸，霧氣中竟隱約浮現扭曲的"火"字紋路，觸之燙手。
    "此乃"熱入血室"重症！"決明子語氣凝重，"火毒熾盛，瘀阻胞宮，惡露不下，熱邪無去路，反逆攻心肺。若不速治，恐致陰陽離決！"說罷，他取出五運囊中珍藏的"火齊湯"古方，卻又搖頭歎息，"古方需變，今歲火毒兼燥，當增金水之品。"
    二·螻蟈鳴時探病機
    立夏初候"螻蟈鳴"，穀中卻一片死寂，唯有土塊下傳出細碎的哀鳴，如幼鳥失群般淒涼。決明子掘開幹燥的土塊，見數隻螻蛄蜷縮成團，甲殼幹裂如久旱的河床，足爪僵直如鐵絲，觸之硬如陶片，正是"土燥水涸，金氣被刑"的慘狀。他取來新鮮的決明子苗汁，輕輕滴在螻蛄身上，奇跡般地，蟲體竟逐漸舒展，足爪恢複柔軟，緩緩爬入濕潤的土中——此乃"以水濟火，潤燥救金"的微縮驗證，讓圍觀的村民驚歎不已。
    為辨明病機，決明子在穀中設下"五行診台"：東方置青蚨草屬木），西方置銀杏樹屬金），南方置朱砂屬火），北方置磁石屬水），中央置黃土屬土）。命患者依次從台東繞行至西，觀其步態：多數人東行時尚輕快木氣尚旺），西行時則蹣跚難行金氣衰微），至中央黃土處，竟有老者踉蹌跌倒土虛不能載木），足見"火盛→金衰→土虛→木無所製"的惡性循環已深入髒腑。
    "《內經》雲："夏氣通心，心主血脈。"今火毒入血，上攻於目，故目赤腫痛；中灼於肺，故心悸咳喘；下瘀於胞宮，故惡露不下。"決明子取患者血液滴入清水中，隻見血滴竟不散開，凝聚如珠，沉於水底——此乃"血被火灼，稠黏難行，如膠似漆"；又取患者痰液置於火上烘烤，痰液瞬間成灰，散出焦臭之氣，如焚燒雞毛，證實"肺津被火邪劫奪，煉液成痰，膠結難化"。
    此時，一隻麻雀突然墜落在診台中央，氣若遊絲。決明子剖之，見其肺髒腫大如桃，色紫黑，布滿出血點，胃腸幹燥如紙，無半點津液——這正是"火盛克金，金傷則水不生，土失潤"的典型征象。
    三·蚯蚓出時製火毒
    立夏二候"蚯蚓出"，穀中蚯蚓出土後即僵死，軀體如炭，觸之即碎，竟無一隻存活。決明子見狀，取出《傷寒論》中"六一散"滑石六兩、甘草一兩），撒在蚯蚓周圍，刹那間水汽蒸騰，蚯蚓屍體竟化為清水，僅留下少許黑色殘渣——此乃"以六一之數，合水克火，火去土潤"的神奇驗法。
    他據此改良方劑，精心配製"清金固肺散"：取生決明子鹹寒，滋腎水）八兩、石膏辛寒，清肺火）四兩、杏仁苦溫，降肺氣）三兩、甘草甘平，和中土）二兩，加朱砂一錢鎮心火）。"生決明子稟北方寒水之氣，滋腎水以製心火，如釜底抽薪；石膏辛寒入肺，清肺金之火熱，如涼風吹爐；杏仁苦溫降氣，導肺火下行，如疏通河道；甘草甘平培土，防止火土相刑，如築堤防洪；朱砂鎮心安神，止驚定搐，如將令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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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煎藥時講究"六一火"之法：先以桑木火屬木）煎三沸，取"木能生火"之意；後以竹火屬金）煎三沸，取"金能克火"之意，文武之火交替煎煮，如金木相戰，最終化為清涼之氣。藥成後，湯汁呈淡青色，如青天之色，嗅之有清涼感直透鼻端，飲之先苦後甘，如夏月飲雪水，沁人心脾。
    王娘子灌服半盞後，腹中突然作響如春水流動，起初如溪流奔湧，繼而如江河澎湃，三刻鍾後，竟排出黑紫色惡露，夾著血塊如雞肝，惡臭異常，血塊落地時竟騰起淡淡熱氣。決明子見狀，立即以艾條溫灸其關元穴，隻見艾煙垂直上升，至寸許處化為青氣——此乃"火毒隨惡露外散，肺金之氣漸複"的吉兆。
    四·七情鎮驚通心絡
    針對小兒高熱驚厥之症，決明子實施"五音鎮驚法"，深諳"百病生於氣，治氣在五音"之理。他命人取來青銅編鍾屬金），輕敲"商"音，鍾聲清越悠揚，如金秋爽朗，肅殺之氣隱隱透出；又以竹塤屬土）吹奏"宮"音，音色沉鬱厚重，如厚土載物，沉穩安寧。兩音相和，如金土相生，患兒聽後竟漸漸止驚，抽搐頻率明顯減少，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眼中火赤之色漸退。
    "商音入肺，可製心火之炎上；宮音入脾，可堵火邪之路，此乃"金土相製，火無遁形"。"決明子解釋道。對於驚厥不止的患兒，他更以"恐勝喜"之法施治：取來深海貝殼，內藏鯨蠟，點燃後發出幽藍光芒，形如鬼火，置於患兒床前。患兒見之，目露驚恐，冷汗自額角滲出，高熱竟隨之漸退——此乃"恐則氣下，引火歸元，如洪水入渠，火勢自減"。輔以決明子蜜丸甘潤滋水），患兒舐食後，唇色由絳紫轉為淡紅，舌尖芒刺減少，如焦土得雨，生機漸複。
    對於心悸氣短的老者，決明子則令其每日寅時35點，肺經當令）麵向西方，吸入清氣時默念"呬"字金音），呼出濁氣時默念"嗬"字火音），"一呬一嗬，如金刀斷火，火去金安，肺氣得肅降，心氣得寧靜"。七日後，老者自覺胸臆舒展，如卸重負，可步行至穀口，觀其麵色，白中透紅，如金土相和，不複往日的萎黃憔悴。
    五·性味歸經煉丹丸
    為根治"火盛克金"的時疫，決明子決定煉製"坎離交泰丹"，此丹需匯聚天地陰陽之氣，曆經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精選北地決明子鹹寒，得北方水精）十斤，置於玄武位北方）的巨大陶甕中，用子夜時分的湧泉水煎煮七日七夜，每夜子時投入鬆明子屬火）七粒，取"水中生火，陰陽互藏"之意。七日後，決明子膨脹如珠，色黑如漆，內仁雪白如髓，竟能在暗處微微發亮，如含北鬥星芒。
    次取浙貝母苦甘微寒，清肺金）三斤，用東流水即江水，性動而不息）淘洗七七四十九次，去心後與決明子同蒸九次，曬九次，直至貝母色轉青灰，如金氣涵木，隱隱透出木紋。再入犀角鹹寒，清心火）、羚羊角鹹寒，涼肝風）各二兩，研磨成粉，與煉蜜甘平，和百藥）同搗三千六百次，搗藥時需配合"六字訣"呼氣，每搗一次，呼出"嗬"字，以散火毒。最終製成梧桐子大的丹丸，外裹金箔屬肺金）、銀箔屬腎水），寓意"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的五行周流。
    "此丹以水為體，以火為用，金箔鎮肺，銀箔滋腎，如日月同輝於天際，水火既濟於深淵。"決明子親自演示服法：每日酉時1719點，金旺之時），以井華水清晨第一汲水，得金水之氣）送服三丸，"金旺時服之，如以金為舟，載水而行，直抵火邪巢穴，此乃"因時製宜"之妙"。患者服後，多數當晚便覺心胸清涼，如置冰雪之中，連續七日，目赤腫痛漸消，舌苔退盡，露出淡紅舌質，宛如春日新土。
    六·夏日養陽調攝法
    立夏正日，決明子在穀中最高處設立"清涼避暑台"，台基以玄冰千年寒冰）砌成，四壁懸掛用決明子葉編成的簾子，葉片間點綴著決明子種殼屬金），地麵鋪滿光滑的鵝卵石屬金），四角置巨大水缸屬水），缸中養睡蓮屬木）、浮萍屬水），水麵漂著決明子殼，取"金木水生，以製火毒"之意。
    他親自教授村民行"嗬字訣"瀉火：每日巳時911點，心經當令），麵向南方，雙手托舉盛有決明子露的玉盞，深吸氣時想象吸入天際的清涼之氣，發"嗬"字音時，想象心中之火隨聲而出，落入手中露水中。同時配合"赤龍攪海"法：以舌攪動口腔，待津液滿口後，分三口咽下，意想津液如甘露，沿任脈澆灌心中焦土，直至丹田。
    飲食上，推出"三苦清心宴"：苦瓜苦，入心）、苦苣苦，入胃）、苦丁茶苦，入肺），佐以決明子涼拌黃瓜甘寒，入腎）。"三苦應火，可瀉心熱；黃瓜決明應水，可滋腎陰，此乃"熱者寒之，虛者補之，損者益之"的治療大法。"王娘子食後，惡露漸淨，乳汁清潤如泉，小兒飲後夜啼頓止，安睡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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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後，穀中決明樹的紅葉漸退，新葉舒展如翠羽，葉麵上的紅色樹脂竟化作晶瑩露珠，清晨采集後，以棉蘸取塗目，可立消目赤腫痛——此乃"火毒化為甘露"的奇跡，印證了"病氣可轉化為藥氣"的中醫至理。
    七·鹿角解時悟真陽
    立夏三候"鹿角解"，穀中雄鹿竟提前脫角，鹿角脫落處鮮血淋漓，血珠落地竟騰起淡淡青煙，狀如微型火焰，觸之燙手。決明子取鹿角血滴入清涼的決明子露中，露水竟瞬間沸騰冒泡，發出"滋滋"聲，如熱油潑入水中——此乃"真陽被火邪所逼，妄行外溢，如君子失位，小人猖獗"。
    他當機立斷，以鹿角霜溫，補腎陽）與決明子炭寒，止血）同炒，製成"陰陽和合散"："鹿角霜稟純陽之氣，得先天之陽；決明子炭具純陰之性，得後天之陰，二藥相和，如龍虎交媾，可引真陽歸宅，陰平陽秘。"將藥散塗於鹿首傷處，血立止，且新角萌發時，表麵竟有青白二色紋路相互纏繞，如陰陽魚太極圖，眾人見之，皆稱奇不已。
    子夜時分，決明子再次登觀星台，見熒惑星光芒轉為柔和的橙紅色，不再如往日刺眼，太微星重新煥發光彩，如金爐熔金，與木星遙相呼應，形成"火金相生"的和諧之象。他解開五運囊，撒出七十二顆"立夏種"，種子落地即生，幼苗出土時，葉片上竟有天然的"炎"字，隨生長逐漸轉為"淡"字——此乃"火炎似水，真陽得養，燥熱自消"的上天垂象。
    村民圍觀時，決明子指天而言："世人畏火如虎，卻不知火乃生命之源，如釜底之薪，燈中之焰，不可無，不可過。今歲火盛，非火之過，乃金氣不足，不能製火，如水不足，不能滅火。治之之法，非滅其火，乃補其金，滋其水，培其土，使火有所歸，如燈有罩，爐有膛，火得其所，方為良相。"說罷，熒惑星與太微星光芒交纏，竟在天際先後寫出"炎"字與"淡"字，良久方散，仿佛天地在印證這一至理。
    此時，王娘子懷抱嬰兒前來致謝，小兒麵色紅潤如蘋果，啼聲清亮如鳳鳴，王娘子胸前衣襟幹爽——乳水充足，火毒盡消，母子安康。決明子輕撫小兒頭頂，見囟門處有青氣隱隱透出，如木生火之象，知其先天木氣旺盛，後天火土調和，必能健康成長，遂欣慰一笑，望向東方漸白的天空，靜待下一個節氣的來臨。
    結語·六章論要
    此回書表立夏時節，決明子以"清熱護肺，固金養陽"為綱，融五音療法、七情勝複、丹丸炮製、時辰養生於一爐，示中醫"火非邪物，過則為災，治火需治金"之真機。正是：
    讚詩曰
    赤日流金肺葉焦，青童煉水製炎飆。
    五音鎮驚通心竅，七情降火透靈苗。
    丹丸凝就陰陽髓，水火烹來日月昭。
    欲知小滿除濕法，且看溽暑化瓊瑤。
    下回預告
    且說立夏過後，穀中濕氣漸重，晝長夜短，村民多感肢體困重，胸悶納呆，小兒身熱不揚，大便黏滯。決明子觀天象，見土星鎮星）漸旺，火星熒惑）漸衰，歎道："此乃"土濕困脾，火不生土"！"欲知如何以決明子健脾化濕，且看下回《小滿苦菜秀·濕土困脾尋燥方》。
    第六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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