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恐懼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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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彌亞血堡的穹頂下,伊莎貝拉的指尖滑過七十二麵血晶棱鏡,每道劃痕都在欲望牢籠中激起漣漪。血管裏湧動的銀紅色流體是萊彌亞提煉的情感精萃——那是通過九十三道血魔法工序壓縮的恐懼能量,每一滴都烙印著萊彌亞的支配咒文。嬰兒尚未睜眼,肩胛骨處已浮現出血誓枷鎖的雛形,如活物般隨著呼吸明滅。
    「盧西安,」伊莎貝拉的聲音如淬毒的玫瑰,「你將成為恐懼的活體聖杯。」薔薇刺刺破指尖,血珠在嬰兒眉心凝結成血誓枷鎖紋樣,那是萊彌亞貴族的活體契約印記。穹頂血晶吊燈灑下猩紅微光,照亮育嬰池邊緣的銘文:「以恐懼為酒,以秩序為杯」。萊彌亞曆三百二十七年冬至,嬰兒誕生的第一千零一夜,血色沙漏開始倒數凡人的恐懼收割周期。
    五歲的盧西安跪在欲望牢籠前,血晶絲線編織的禮服下,肩胛骨的血誓枷鎖已固化為暗紅色紋路。伊莎貝拉的銀匙浸入水晶碗,碗中金色粉塵是碾碎的色孽信徒嫉妒精魄,每粒都刻著情感收割的符文。「恐懼如同美酒,需用儀式調製。」她指尖勾勒的不是薔薇符文,而是萊彌亞的情感虹吸陣圖,血色薄霧中浮現凡人在恐懼中扭曲的剪影——這是盧西安的「純真恐懼」萃取課。
    當第十名凡人孩童的母愛共鳴如銀箭穿透血晶牢籠,血誓枷鎖在盧西安皮膚下爆發出刺目紅光。他的指甲化作血晶利爪,本能地撲向情感源,卻在觸及孩童前被伊莎貝拉的血誓鎖鏈釘在牆上。血晶沙漏漏下第一千粒沙的瞬間,薔薇荊棘穿透他的肩胛骨,每根刺都注入萊彌亞的冷酷意誌:「情感是雜質,恐懼才是純淨的力量。」
    盧西安跪倒在地,視線模糊中看見伊莎貝拉瞳孔中倒映的血色王冠——那是萊彌亞對「完美容器」的期待。他的淚水滴在血晶地麵,竟凝結成細小的恐懼結晶,這是萊彌亞魔法第一次在容器中引發自主恐懼反應。
    曼弗雷德的骨儀投影如幽影降臨,鐵冠嫩芽的冷光掃過盧西安眉心:「你在製造失控隱患。」伊莎貝拉的血晶戒指叩擊牢籠,驚飛的血鴉撞碎窗上的冰花,露出遠處聖藤圖騰的第七道新芽——那是曼弗雷德植入的法理監測節點。「萊彌亞的秩序容不下情感雜質,」她的聲音驚破血霧,「而你所謂的隱患,不過是容器的淬火過程。」
    盧西安眼底的血晶旋渦卻悄然凝結成荊棘纏繞的薔薇形態,那是長期接觸色孽能量的畸變征兆。他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恐懼爆發,都會向聖藤圖騰傳輸混沌能量的諧波,成為曼弗雷德對抗色孽的「秩序噪聲」。
    又一個永夜,盧西安跪坐牢籠前,掌心藏著從伊莎貝拉手鏈扯下的星砂碎屑——那是莉婭殘留的情感殘片,未經萊彌亞魔法解析的「人性擾動」。當血誓枷鎖觸碰到星砂,枷鎖表麵浮現出紊亂的能量紋路,如蛛網般擴散至鎖骨。走廊銅鍾敲過三聲,侍女的腳步聲臨近瞬間,星砂已藏入禮服暗袋,鏡中的血誓枷鎖卻已滲出銀紅裂紋。
    伊莎貝拉站在陰影中,監控血池裏的星砂倒影正在幹擾法理監測網絡。東方的冷白晨光中,盧西安腕間的血誓印記與侍女的鏡像聯動突然中斷——這是萊彌亞血堡建立以來,第一次出現契約載體的情感抗性突破。她凝視著盧西安肩頸處的荊棘薔薇紋路,終於明白曼弗雷德的警告並非出於關懷:被壓抑的恐懼正在與星砂中的人性共鳴,孕育著連萊彌亞都無法控製的新形態恐懼——那是色孽最鍾愛的「秩序中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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