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牽掛著南疆的情況，但在柳安芷眼前還有更多事情需要解決。
    明日就是柳如曄的拜師宴，趙氏前兩日將名單擬定好後便發出去，柳安芷不知道會來些什麽人，但霜降卻早早給她列出了一個名單。
    “小姐以往從不參加這些聚會，如今算是在府裏的頭一次，可要好好打一下那些看不起小姐之人的臉。”
    在霜降眼裏，柳安芷自然什麽都是好的。
    她無奈笑笑，隻好點點頭。
    這時看到許嬤嬤和錦書帶了兩女一男走到門外，屈膝行禮後走了進來。
    “小姐，這是我和嬤嬤前幾日選好的兩個丫鬟和一個小廝，剛教好了規矩，帶過來給小姐掌掌眼。”
    許嬤嬤邊說著，柳安芷就在打量這三人。
    她和錦書都是太後身邊的人，調教下人自然是有一套。
    柳安芷記得那日人牙子帶了不少人過來，她們兩人就選了這三個，看起來樣貌端正，年紀也比較小，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兩人見柳安芷沒說話，錦書便輕聲介紹起三人的家庭情況。
    主子家選人，身家清白，人品正直最關鍵，柳安芷不得不說太後娘娘的人確實是會辦事。
    “你們可有名字？”
    三人聽到柳安芷的話皆搖搖頭，她便動了動眼睛，“既然是錦書和許嬤嬤挑的，就和錦書一樣帶個錦字。”
    “就叫錦樂，錦詩和錦豐吧。”
    三人點頭謝恩後，兩個丫鬟跟著錦書出去，先從三等丫鬟做起，錦豐則跟著霜降去外院找了穀雨。
    這下柳安芷總算感覺自己手邊不再是緊巴巴地，隻有那麽兩三個人可用。
    此時房間內隻剩下她和許嬤嬤，柳安芷才開口，“汀蘭院中母親的人還剩下多少？”
    許嬤嬤彎腰輕聲回答，“較為明顯的那些都尋了由頭趕出了府，剩下的還還有幾個在觀望形勢。”
    柳安芷點點頭，水至清則無魚，先讓這些人蹦噠一下，至少她的屋子裏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來就行。
    “明日的場合很重要，趙氏很有可能借著這個機會找華姨娘的不痛快，若是嬤嬤發現有什麽端倪，一定想辦法幫幫她，或者直接來找我。”
    她總覺得趙氏的態度有些古怪，明明她已經是國公府說一不二的女主人，卻好像隱隱地針對華姨娘。
    明明柳如曄好了也越不過她去，趙氏卻總在暗暗打壓這個庶子。
    按理說，趙家養出的女兒不會如此短視，所以這讓柳安芷不得不思考是否有背後的其它原因。
    隻希望明日一切順利吧。
    第二日一早，柳安芷便到了主院，看趙氏打點好一切後，和她一起到前院去招呼客人。
    雖然隻是一個庶子的拜師宴，但國公府作為純臣，極少舉辦宴會，加上這是國公府唯一的一個男丁，故京中不少勳貴家族都派了人來參加。
    柳國公在二門外接待男賓，柳安芷則和趙氏一起接待眾小姐夫人。
    她從前幾乎不會安安靜靜在這樣的場合裏坐著，但是如今的柳安芷是要嫁給東廠督主的人，即使是現在大家仍然不待見她，卻不好說出什麽重話。
    “敬王殿下到！敬王妃到！”
    聽到外麵太監的聲音，趙氏欣喜地站了起來，連忙走出門去迎。
    柳安芷這時也不好再坐著，隻能跟著趙氏走了出去。
    剛走到院門外，就看到丫鬟扶著柳安苒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敬王趙淩琛跟著柳國公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似乎還回過頭看了她幾眼。
    “敬王妃可真是落在了敬王的心尖尖上，就這麽一會的分別時間，都好似怕你跑掉了似的。”
    一位眼尖的夫人對著柳安苒打趣道，聽到此話的趙氏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先給柳安苒行了禮，才拉過她的手上下仔細打量著。
    看到自己的女兒麵色紅潤，周身貴氣，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完全忘記了還有另外一個女兒在場。
    柳安芷也不開口，她本來就不願意去爭這個風頭，從她自己這個角色出發，敬王對她也並不好，如果真心喜歡柳安苒，何必要和自己虛與委蛇十年，浪費她的青春又把她殺掉呢？
    在她看來，最後柳安芷變成惡毒女配，都是他們逼出來的。
    誰一生下來就想要害人呢？
    所幸如今這兩位男女主已經激不起她任何的情緒，她絕不會再因為一個男人黑化了。
    趙氏母女沒有注意，但在場的夫人小姐中倒有不少人想起來，這位柳大小姐曾經如此愛慕敬王，卻眼睜睜看著敬王娶了自己的妹妹。
    任憑眾人打量著自己的神色，柳安芷依然泰然自若，仿佛眼前親熱的母女，和剛才匆匆回頭的敬王，都沒有絲毫影響到她的心情。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憤怒與不甘，不知為何柳安苒心中覺得氣悶，以往隻要敬王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柳安芷就會吵著鬧著，讓敬王不得不礙於麵子安撫她。
    可自從和敬王成婚之後，柳安芷此人就好像從敬王的世界中完全消失了，不僅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而且還根本打聽不到她的消息。
    柳安苒不相信她這麽快就能將放在心底，捧在神壇上多年的人放下，除非...
    她有了新的目標。
    此時霜降正好進來，走到柳安芷身邊，低聲告訴她秦素已經到了。
    霜降的聲音不大，但離她不遠的幾人都聽到了，包括柳安苒。
    本來柳安芷在這裏坐著就無聊，聽到穀雨將人送來的消息，她眼睛一亮，覺得正好有個機會可以出去透透氣，順便再讓許嬤嬤看看需不需要再交待秦素些什麽。
    這樣想著，她便向在場的女眷們道了歉，和趙氏說明情況後就出去了。
    柳安苒看著她的背影，想起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心裏閃過一絲了然，但又有些疑惑。
    根據她打聽到的消息，秦素隻是個窮書生，柳安芷能看上他嗎？
    但想到她的婚約，柳安苒又有些能夠理解，自己夫君是個不能人道的，若要找姘頭，自然不能找太有背景的了。
    想到這裏，柳安苒對趙氏輕聲低語，“姐姐對這位秦先生還真是熱情啊，竟然親自去迎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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