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舊年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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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碾過青石板,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
宋知淵收起密報,忽然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夫人現在可知,為何本座要如意係響鈴了?"
柳安芷驀然想起臨行前,宋知淵親自為宋如意調整腰鈴的模樣。
那些鈴鐺的節奏,原來是為了...
"幹擾引蟲鈴的頻率。"她恍然大悟。
宋知淵低笑出聲,忽然將她拽進懷裏。
馬車碾過青石板的聲音忽然變得沉悶,似是駛入了某條幽深的巷子。
柳安芷望著宋知淵被月光分割的側臉,輕聲問道:"長公主為何對你這般...特別?"
宋知淵指尖一頓,那枚西域金鈴在他掌心發出細碎的聲響。
良久,他忽然掀開車簾:"夫人可認得這是何處?"
柳安芷望向窗外——黑瓦白牆的宅院連綿不斷,簷角蹲著的卻不是尋常瑞獸,而是一排排猙獰的夜梟石雕。
"這是..."
"十幾年前。"宋知淵的聲音忽然變得極輕,"我在這裏救過個姑娘。"
…
當時的宋知淵還不是東廠督主。那日他剛從死士營逃出來,渾身是血地蜷在這條暗巷裏。
忽然聽見女子呼救聲——華服少女被幾個地痞圍堵,昂貴的狐裘沾滿了泥水。
"滾。"
他嘶啞著嗓子現身時,地痞們笑得前仰後合:"小叫花子也想英雄救美?"
卻不知這滿身傷痕的少年,早被死士營訓成了人形凶器。
當最後一個地痞捂著斷指哀嚎逃竄時,少女顫抖著摘下翡翠鐲遞來:"我...我是..."
"我知道。"宋知淵抹了把臉上的血,"長公主的鑾駕三天前就滿城張榜了。"他轉身就走,卻被拽住衣角。
"你眼睛真好看。"少女突然說,"像黑瑪瑙..."
車簾落下,隔斷了月光。宋知淵的聲音冷得像冰:"三個月後,先帝最寵愛的暗衛統領突然暴斃。”
“死前最後一個任務,是去淨身房提了個差點被閹割的少年。"
柳安芷呼吸一滯。她突然明白為何長公主今日看宋知淵的眼神,既像懷念又像愧疚。
馬車內的夜明珠突然被宋知淵用掌心覆住,黑暗裏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當今聖上並非太後親生,太後隻有長公主趙奢一個孩子,而且比正德帝小了許多歲。”
“按理說凝煙公主不是長女,不應該有長公主的稱號,”此時宋知淵的聲音沉得好像能在空氣中墜落下來,“但太後不知怎麽,求得皇帝讓她繼承了‘長公主’的名號,可見對她的寵愛。”
繼承?
柳安芷聽得更加疑惑,難道原來的長公主另有其人?
"當時她拿著那枚翡翠鐲去求先帝,說非我不嫁。"
柳安芷在黑暗中猛地攥緊了裙裾。她聽見宋知淵的玉佩在輕微作響——那是他手指不受控顫抖的證明。
"先帝怎會允許嫡公主嫁個來曆不明的死士?"一聲極輕的冷笑,"但長公主以死相逼,最後討來個折中的法子。"
車窗外忽有雨點砸下,淅瀝聲中,宋知淵一字一頓道:
"太醫院新研製的"淨塵散",服下後形貌不變,卻再不能人道。說是...既能全公主念想,又不損皇家體麵。"
柳安芷喉間發緊。
她突然明白為何宋知淵對藥物如此敏感——那根本不是什麽閹割,而是持續多年的化學摧殘!
雨點敲打在車頂的聲音忽然變得密集,柳安芷在黑暗中悄悄數著宋知淵的呼吸。
他的氣息拂過她額前碎發,帶著淡淡的香味,隱隱平息了這個話題給人帶來的不安。
"夫君..."她斟酌著開口,指尖無意識地卷著他腰間玉佩的穗子,"我有一事不解。"
宋知淵的胸膛微微震動,"夫人但說無妨。"
"那段時間你昏迷時..."柳安芷耳尖發燙,聲音越來越小,"我不小心碰到..."
話到一半突然卡住,因為宋知淵的手指突然抵上了她的唇。
夜明珠被他重新取出,幽藍的光照出兩人交疊的影子。
被飄進馬車的雨水打濕的領口下,柳安芷看見他喉結滾動。
"淨塵散有個缺陷。"他忽然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頸側,"每月十五,血脈逆行時會失效兩個時辰。"
指腹帶著她的指尖往下滑,"夫人那日喂血...恰逢子時交替。"
柳安芷猛地縮手,卻被他扣住手腕。
她突然想起那夜宋知淵滾燙的體溫,還有他啞著嗓子說的那句"你自找的"——原來不是情動,而是藥效將過的煎熬?
"長公主這些年送的來的藥..."宋知淵突然貼近,鼻尖蹭過她燒紅的耳垂,"就是為了壓製這每月兩個時辰的"紕漏"。"
柳安芷呼吸一滯。
難怪長公主見她與宋知淵親近會失態——那不僅是嫉妒,更是恐懼。
恐懼有人發現這個足以讓皇家蒙羞的秘密...
雨珠順著車簾縫隙濺進來,在柳安芷手背上綻開一朵冰涼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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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淵的指尖突然撫上她頸側動脈,力道大得幾乎要按出淤青:"但長公主卻露算了一點,我自小體內就有毒,後來被選為死士得到了壓製。"
“但老和尚說,我的毒,會帶著我找到我的藥。“
柳安芷此時聽得已經有些暈乎乎,宋知淵的經曆太過曲折,除去別的,在那麽小的時候成為死士,也並非一件易事吧。
而且他身上自小就中了毒?
車簾突然被風掀起,一道閃電劈亮宋知淵的臉。
柳安芷這才發現他眼底翻湧的是某種更黑暗的東西——像是深淵裏終於找到浮木的溺水者。
"怕了?"他鬆開鉗製,聲音又恢複那種漫不經心的調子。
“夫君當時,是誰的死士?”柳安芷在黑暗中輕輕開口。
宋知淵沒有回答,轉而輕輕扯開自己衣襟,心口處赫然有道猙獰的舊傷。
"淨塵散和我體內的毒發生了反應。"宋知淵抓著她手腕按在傷疤上,"一旦觸碰到女子,便會渾身發癢,無法自控..."
他忽然抬眼看向柳安芷,瞳孔黑如曜石,"但夫人的觸碰卻從未讓我難受。"
"青霜大師說這叫"識香"。夫人可有發現,每次你我有身體接觸,周圍都…”
宋知淵的氣息漸近,鼻息噴到柳安芷的脖子上,“好香。”
柳安芷突然想起昏迷那夜,她割破手指喂血時,宋知淵喉間溢出的那聲喟歎。原來不僅是情動,還有毒發的痛苦被緩解...
"所以你..."她聲音發顫,"你對我有反應是因為..."
宋知淵突然咬住她耳垂,犬齒刺破嬌嫩肌膚的瞬間,柳安芷聞到了血腥味:
"因為夫人這具身子..."大掌順著她腰線滑下,"是唯一能讓我"完整"的藥引。"
車外雨聲漸急,柳安芷卻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她突然明白老道士那句"三百年因果"的真正含義——可能不是情緣,而是孽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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