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芷，"長公主一字一頓道，"本宮不喜歡被人算計。若讓本宮發現你另有圖謀......"
    "母親！"靈犀郡主突然拉住長公主的衣袖，"柳姐姐是好人！方才她還給了我藥丸，說以後可以防身用呢！"
    長公主神色微動，鬆開柳安芷，轉身看向女兒："當真？"
    靈犀郡主連連點頭，眼中滿是純真的信賴："柳姐姐說，女子多懂些藥理總是好的，萬一遇到今日這種情況......"
    長公主的表情終於鬆動，她輕撫女兒的發絲，再看向柳安芷時，眼中的戒備少了幾分："你倒是有心。"
    柳安芷適時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郡主天真可愛，臣女隻是不忍見她受人蒙騙。"
    長公主沉吟片刻，忽然從腕上褪下一隻翡翠鐲子："這個賞你，算是謝禮。"
    柳安芷連忙推辭："臣女不敢受。"
    "拿著。"長公主不容拒絕地將鐲子塞入她手中，"本宮向來恩怨分明。這次你救了靈犀，這是你應得的。"
    柳安芷隻好接過，福身道謝。
    還未等她細想，長公主已經轉身："時候不早，靈犀，送柳小姐出府吧。"
    靈犀郡主歡快地應了，挽起柳安芷的手臂。
    沒有想到這一次和長公主的見麵難得地氣氛良好，柳安芷隨郡主向外走去，腦中卻沒有停止思考。
    靈犀郡主將柳安芷送至府門外的青石小徑上，此時暮色漸沉，府中已點起了燈籠。暖黃的光暈映在郡主稚嫩的臉龐上，為她添了幾分柔和。她忽然拉住柳安芷的手，眼中閃爍著真摯的感激。
    "柳姐姐，今日多虧有你。"靈犀郡主聲音輕軟，帶著幾分後怕，"若不是你在，怕是要鬧出更大的笑話，甚至是…。"她說著，臉頰微微泛紅，"母親說得對，我太容易輕信他人了。"
    柳安芷溫柔地回握住她的手："郡主心地純善，是好事。隻是這世道複雜，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靈犀郡主用力點頭，她忽然想起什麽，眼睛一亮，"對了，我聽說姐姐的絳仙閣新出了幾款胭脂，上次你給我的那個用著就不一般，新出的胭脂是不是更好？"
    柳安芷微微一笑："不過是些小玩意兒。郡主若感興趣，改日可來我閣中坐坐，我親自為郡主試妝。"
    "真的嗎？"靈犀郡主驚喜地拍手，"那說定了！過兩日我便去尋姐姐！"她忽然壓低聲音，帶著少女特有的俏皮，"母親總說我年紀小，不許我用太多胭脂水粉。但姐姐調製的定然與眾不同，連督主大人都..."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像是意識到失言，臉頰更紅了。
    柳安芷心中一動，麵上卻佯裝不解："督主大人？"
    靈犀郡主慌忙搖頭："沒什麽！我是說...是說姐姐的胭脂一定很好！"她轉移話題道，"後日辰時如何？我讓嬤嬤陪我去，母親應該會應允的。"
    柳安芷會意地不再追問，溫聲道："那我在絳仙閣恭候郡主大駕。正好新到了一批海棠香粉，最襯郡主的嬌俏可人。"
    "海棠？"靈犀郡主眼中閃過詫異，"姐姐怎麽知道我最喜歡海棠？"
    柳安芷笑而不答，隻是輕輕為郡主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她自然不會說，是因為注意到長公主和宋知淵身上的海棠圖案，才特意準備的。
    "那我便告辭了。"柳安芷福身行禮，"郡主留步。"
    靈犀郡主依依不舍地揮手："姐姐路上小心。後日我一定早早去尋你！"
    目送柳安芷的轎子遠去，靈犀郡主站在原處許久未動。她輕輕撫著自己方才被柳安芷整理過的發絲，眼中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深思。
    "海棠啊..."她低聲呢喃，轉身回府時，裙擺掃過石階上飄落的海棠花瓣，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清香。
    …
    夜色漸濃，柳安芷的轎輦剛在督主府府邸側門停穩，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已掀開轎簾。
    不知為何，此時的他戴著他們初遇時的那個麵具。
    在一旁守著的齊木，此時心裏卻是一歎。看主子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剛處理完事情，馬上就回來接夫人了，衣服都沒換。
    他趕緊閃身，免得又看到什麽不適合他這個下屬看到的場麵。
    柳安芷沒有注意到齊木的舉動，隻看到宋知淵修長的手指探入轎中，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勾，熟悉的鬆木香便纏繞上來。
    "夫君這是要做什麽？"柳安芷故意壓低聲音，卻被他直接攔腰抱起。她順勢環住他的脖頸，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熱度——這具在外人眼中冷硬如鐵的身軀，此刻正為她散發著灼人的溫度。
    宋知淵薄唇貼著她耳垂低語："為夫等不及你慢慢走回寢殿了。"話音未落，他已縱身躍起，飛簷走壁間將她穩穩護在懷中。夜風拂過，她發間的茉莉簪花擦過他下頜，惹得他喉結微動。
    寢殿內燭火未燃，唯有月光透過紗窗。宋知淵將她放在軟榻上，卻未起身，反而單膝跪在榻邊，慢條斯理地替她解開發間珠釵。玉簪抽離的細微聲響中，他忽然開口："聽說夫人今日在長公主府..."
    話音未落，柳安芷忽然伸手揭了他的麵具。月光下，那張素來淩厲的麵容此刻竟帶著幾分慵懶的饜足，眼尾還殘留著昨夜纏綿時的紅痕。
    "督主大人這是要審妾身？"她指尖劃過他眉骨，故意用官稱調笑。
    宋知淵捉住她作亂的手，在腕間落下一吻："為夫是擔心。"他聲音陡然轉沉，"靈犀郡主差點被算計，你可知幕後之人..."
    柳安芷忽然傾身，以唇封緘了他未盡的話語。分開時，她撫著他衣襟上繡的金絲雲紋輕聲道："妾身這不是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倒是夫君..."她意有所指地瞥向他已經紊亂的呼吸，"說好的東廠督主鐵麵無情呢？"
    宋知淵低笑一聲，忽然將她壓進錦被之中。他束發的玉扣不知何時鬆開，墨發垂落與她青絲交纏。
    "鐵麵是給外人看的。"他咬著她頸間細嫩的肌膚，聲音含糊卻字字清晰，"在夫人這裏...為夫隻要做裙下臣。"
    柳安芷在他身下輕笑，燭火不知何時被掌風點亮，映出滿室旖旎。窗外更漏聲聲，而紅羅帳內，東廠督主正一寸寸向他唯一的解藥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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