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儒傀覆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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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儒傀那悠揚而莊重的吟誦《鹿鳴》之聲如同一股洪流般穿透城牆時,守軍們手中緊繃的弓弦竟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開始緩緩地發芽。
陸九霄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原本應該是榆木弓胎的地方,此刻卻長出了青銅色的花蕊,而那原本應該是箭矢的地方,落地後竟然像種子一樣迅速生根,綻開的並非美麗的鮮花,而是刻著“天機”二字的竹簡。
“他們竟然篡改了五行相生的規則……”洛清雪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她的龍爪緊緊地摳進城牆之中,金血從她的指尖滴落,滲入磚縫之間,瞬間長出了荊棘。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這是常理,可如今他們卻讓木直接生出了金,金又反過來侵蝕土……”洛清雪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蘇璃的斷尾突然繃直,她的鼻翼微微顫動,似乎嗅到了什麽異常的氣息。
“這竹簡裏,有紅袖的氣息……”蘇璃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愕和憤怒,“謝明遠竟然把姐姐的妖丹碎片煉成了墨汁!”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般,就在儒傀的陣列之中,九尊巨大的青銅鼎緩緩升起。
鼎身之上的螭紋如同活物一般,正貪婪地吸收著地脈的靈氣,而鼎口噴出的黑霧則在半空中迅速凝聚,形成了紅袖那標誌性的狐尾形狀。
更讓人駭然的是,每一條狐尾都緊緊地卷著城池的輿圖,如同一支支利箭,精準無比地刺向護城大陣的各個節點。
"乾坤坎離......兌巽震艮......"陸九霄複眼自動解析陣法,視網膜浮現八卦裂紋,"他在用紅袖的魂魄反推陣眼!"
隻聽一聲巨響,城牆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一般,轟然坍塌。煙塵彌漫中,一群儒傀踏著《詩經》的節拍,緩緩向前邁進。
這些儒傀手中的竹簡展開後,竟如同雲梯一般,穩穩地架設在城牆廢墟之上。
最前排的儒傀突然毫無征兆地裂開了頭顱,腦腔裏旋轉的命格輪盤迸發出一道耀眼的青光,直直地照射在守軍將士身上。
刹那間,被青光照射到的守軍將士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變成了一尊尊青銅雕像,僵硬地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洛清雪化龍騰空而起,口中噴出熊熊龍息金焰,如同一股洪流般衝向儒傀。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當龍息金焰觸及那些竹簡時,卻如同遇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非但沒有將竹簡燒毀,反而像是被某種力量吸引一般,倒流而回。
“他在用文氣反製我的龍息!”洛清雪驚呼道。
“因為這不是普通的邪氣,而是經過紅袖淨化過的文氣。”陸九霄的複眼中滲出了青銅色的液體,他沉聲道,“紅袖的第九尾,一直在鎮守著寒山書院的密道,而現在,那條密道裏正滲出螭紋膿血!”
話音未落,隻見那九鼎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一般,猛地調轉了方向。
鼎耳處,一雙雙複眼緩緩睜開,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寒山書院密道的景象——那條原本被紅袖第九尾鎮守的通道,此刻正不斷地滲出螭紋膿血,仿佛是被某種邪惡力量侵蝕了一般。
“聲東擊西!”蘇璃見狀,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她狐爪一揮,輕易地撕開了撲來的竹簡,“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打開寒山書院的密道!”
地脈突然沸騰,仿佛大地之下有一頭巨獸正在蘇醒。儒傀陣列在這股強大力量的衝擊下,如紙糊般裂開,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
就在通道出現的瞬間,一輛青銅轎輦從地底破土而出。轎輦的車轅上,雕刻著精美的瑞獸圖案,而轎身則被一層厚厚的銅鏽覆蓋,透露出歲月的滄桑。
轎簾掀起的刹那,一股腐臭之氣撲麵而來。陸九霄的複眼猛地一縮,一陣刺痛襲來——他看到轎中堆滿了寒山弟子的頭骨,每一顆顱頂都插著半截狐尾!
“物歸原主。”
謝明遠的聲音從轎輦中傳出,冰冷而又無情。他隨手拋出一串頭骨串成的念珠,念珠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陸九霄的麵前。
“這是……”陸九霄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念珠,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該讓紅袖姑娘完整了……”謝明遠的聲音在轎輦中回蕩,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蘇璃突然暴起,她的身體如閃電般衝向謝明遠。她的第八尾在這一刻燃起了熊熊的焚魂火,仿佛要將謝明遠燒成灰燼。
然而,當焚魂火觸及那串念珠時,卻突然被狐尾殘片反噬。
蘇璃的身體猛地一顫,一口鮮血噴出,“姐姐……不要……”
陸九霄見狀,毫不猶豫地揮動剜鱗劍,劍刃如閃電般刺向地脈裂縫。劍氣如驚濤駭浪般激蕩,引得九鼎共鳴,鼎身的裂縫中突然迸發出耀眼的青光。
那些嵌在鼎中的九州鼎碎片,在青光的照耀下,仿佛被喚醒了一般,開始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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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謝明遠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他輕輕敲擊著轎輦的扶手,“狐魄祭山河,原來是為了激活這些碎片……”
話音未落,九塊鼎片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破空飛來。它們在空中迅速組合,在陸九霄的周身形成了一個殘缺的九州鼎虛影。
儒傀們的《詩經》吟誦突然變調,竹簡上的文字如蝌蚪遊動,逐漸拚成"焚書"二字。
"小心文字獄!"洛清雪龍尾卷住蘇璃,"他在修改......"
然而已經遲了,隻見所有帶有"鼎"字的竹簡突然自燃,火中飛出青銅烏鴉,尖喙直刺鼎片虛影。
陸九霄的複眼突然超頻運轉,在烏鴉群中看到抹熟悉的殘影——紅袖正在用狐火改寫鼎片銘文!
"她在求救......"剜鱗劍突然調轉方向刺向自己左眼,"用神血......"
劍尖挑出複眼的刹那,青銅血液濺在鼎片虛影上。九州鼎突然凝實,鼎耳處睜開二十四隻神族瞳孔,將儒傀的吟誦聲壓成碎末。
謝明遠首次變色。轎輦炸裂處飛出三百竹簡,每片都裹著寒山弟子的文魄:"那就看看,是上古神鼎厲害......"
"還是今朝文骨重!"
鼎片與竹簡對撞的衝擊波中,陸九霄看見恐怖真相——每具儒傀體內都囚禁著寒山弟子的魂魄,他們被煉成活體圖書館,正用畢生學識為謝明遠推演天機!
"破局在鼎足......"紅袖的殘音突然響起,"找缺失的坎卦......"
陸九霄踏著龍脊躍向九鼎虛影。複眼掃描鼎身紋路時,他發現坎卦位置嵌著的正是紅袖第九尾!
當指尖觸及狐尾的刹那,整座城池的地麵突然琉璃化,地下露出青銅齒輪組成的大胤龍脈。
"原來九州鼎是鑰匙......"謝明遠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而你們......"
儒傀突然集體自爆,衝擊波將九州鼎虛影震碎,飛濺的鼎片劃破陸九霄臉頰。鮮血滴在最大那塊鼎片上,竟燒出紅袖留下的血字:"鼎鎮八荒日,狐魄歸來時......"
地脈深處傳來齒輪咬合聲。
謝明遠的真身從龍脈核心升起,青銅道袍下伸出數據線纜:"現在,讓為師教教你......"
"什麽叫真正的......"
"天機不可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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