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餘黨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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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醫院走廊被死寂填滿,監護儀單調的滴答聲,像在無情丈量生命的存續。祁同偉在父親病床旁枯坐,雙眼滿是血絲,死死盯著監護儀上跳動的綠線,那起伏的線條仿若他最後的救命稻草。手機猝然震動,尖銳聲響劃破靜謐,在這空間裏來回撞擊。他掏出手機,屏幕藍光映在憔悴麵龐,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稍作猶豫,他按下接聽鍵,阿玉帶著海風呼嘯的聲音傳來:“祁哥,宏達碼頭有人深夜運貨,車牌全是套牌,帶隊的是趙瑞龍以前的貼身保鏢。” 祁同偉眼神瞬間銳利如鷹,捏著手機,快步走到病房外。走廊燈光昏黃黯淡,他從口袋摸出打火機,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連擦三次才點燃香煙。那忽閃的火光,映出走廊消防栓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好似某種命運的讖語。
    同一時刻,侯亮平在辦公室對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財務數據愁眉不展,桌上還淩亂攤著二十幾份舉報信。他順手拿起最上麵那封,隻見用紅筆歪歪扭扭寫著 “祁同偉與高小琴關係密切”,字跡像醉漢亂塗亂畫。侯亮平嗤笑一聲,滿臉不屑,隨手將信紙揉成一團,精準丟進垃圾桶。他抓起車鑰匙準備出門,匆忙間,皮鞋踢到桌下紙箱,裏麵半打趙瑞龍案的卷宗嘩啦啦散落一地,紙張四處翻飛,似在警示這場戰鬥遠未落幕。
    宏達碼頭彌漫著鹹腥刺鼻的鐵鏽味,海風在林立的集裝箱間橫衝直撞。祁同偉貓著腰,借集裝箱的陰影掩護,小心翼翼朝倉庫靠近。海風灌進領口,凍得他脊背發涼。靠近倉庫時,裏麵傳來金屬碰撞聲與低聲交談。“這批貨要是能送到東南亞,趙公子就算在牢裏也能遙控局勢。” 聽到這熟悉聲音,祁同偉瞳孔猛地一縮,是趙瑞龍的司機老周。他悄悄湊近,透過集裝箱縫隙往裏瞧,隻見老周叼著煙,用軍刀熟練劃開印有 “建材” 字樣的木箱,裏麵竟是用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槍械,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警察!不許動!” 侯亮平帶著特警如神兵天降,一腳踹開鐵門。倉庫內瞬間亂作一團,昏暗燈光下,人影四處逃竄。老周反應極快,伸手抓起一把手槍,朝窗口撲去。祁同偉早預判他的動作,如獵豹撲食般一個箭步衝上去,膝蓋狠狠頂住老周後背。老周吃痛,手槍掉落在地。祁同偉貼近他耳邊,低聲說:“還記得你說給魚喂美元嗎?現在該給你喂牢飯了。” 說著,手上的手銬哢嗒一聲扣緊,那清脆聲響仿若對這些不法之徒的最終審判。
    此時,在京州市委大樓的會議室裏,氣氛凝重得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李達康麵色陰沉,將手中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砰” 的一聲,瓷片四散飛濺。“趙瑞龍的洗錢網絡還在運作,昨天又有三筆海外匯款。”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目光如淬毒的利刃,掃視在場眾人,“政法係統內部肯定還有蛀蟲。” 祁同偉坐在一旁,眼神同樣冷峻,掃過參會人員,心中暗驚,發現好幾個麵孔曾出現在趙瑞龍的酒局照片裏。其中一位副局長,此刻正拿著鋼筆,在筆記本上瘋狂劃拉,原本寫著 “肅清” 二字的地方,已被戳得千瘡百孔,似在宣泄某種不滿與恐懼。
    高小琴的辦公室裏,燈光突然熄滅,黑暗瞬間將一切吞噬。她正盯著電腦裏瑞士銀行的轉賬記錄,屏幕微光在黑暗中閃爍。手機屏幕亮起,打破黑暗死寂,是條匿名短信:“三小時後碼頭交易,想保命就閉嘴。” 她攥著手機的手沁出冷汗,指尖冰涼。腦海中浮現出祁同偉堅定的話語:“再深的水也要攪個底朝天。” 咬咬牙,她摸索著打開保險櫃,從香奈兒包夾層裏取出錄音筆,那是她與黑暗勢力鬥爭的最後底牌。
    清掃行動進入第五天,專案組在某會所地下室有了重大發現。推開地下室那扇布滿灰塵的門,一股陳舊黴味撲麵而來。在地下室角落,整齊擺放著幾個鐵皮箱子,打開一看,裏麵全是賬本。賬本扉頁畫著滴血的龍頭,透著詭異氣息。侯亮平一頁頁翻看,上麵記錄著近百筆 “活動經費” 支出。當翻到某頁時,他突然愣住,20 萬款項備注欄寫著 “侯局長母親醫藥費”,那熟悉字跡,正是趙瑞龍的。他眼神瞬間變得憤怒又複雜,將賬本狠狠摔在桌上,震得煙灰缸裏的煙頭都跳了起來,煙灰四處飄散。
    祁同偉帶人來到某處長家搜查。他們敲響房門,許久無人應答。祁同偉心中警惕,示意手下強行破門。衝進屋內,隻見某處長正站在馬桶邊,慌張地往裏麵衝文件。祁同偉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搶過一半,紙上 “光明湖二期規劃” 的字樣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窗外突然傳來刺耳警笛聲,三輛黑色轎車從巷口飛馳而來。祁同偉冷笑一聲,舉起對講機:“b 組注意,有魚咬鉤了。”
    審訊室裏,燈光慘白。老周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盯著頭頂忽明忽暗的燈泡,似在思索自己的命運。“趙公子早留了後手,” 他喉嚨裏發出沙啞笑聲,“京州每個要害部門都有他的人,就像埋在地裏的地雷,隨時能炸。” 侯亮平將監控錄像甩在桌上,畫麵裏老周正把一箱現金塞進某官員後備箱。“那這顆雷,我們現在就拆。” 侯亮平冷冷地說,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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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湖夜色深沉,幾艘快艇如幽靈般劃破水麵。環保部門的工作人員穿著厚重防護服,手持檢測設備,在曾經違規建設的區域取樣。手電筒光束掃過湖岸,映入眼簾的是腐爛的水草和漂浮的死魚,散發著陣陣惡臭。帶隊的老張捏著檢測報告,忍不住罵罵咧咧:“這些畜生,為了錢連子孫的飯碗都砸。” 遠處,挖掘機的轟鳴聲傳來,那是在拆除趙瑞龍建的私人會所,巨大機械臂揮舞著,仿若要將黑暗過往一並碾碎。
    高小琴來到約定地點,心跳如鼓。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海風呼嘯聲。她躲在暗處,靜靜等待。終於,第二輛貨車出現,車燈照亮貨箱裏的成捆現金。接頭人正是趙瑞龍的遠房表弟,他站在車旁,嘴裏叼著煙,手上的金戒指在月光下晃得人眼疼。“按老規矩,給各位領導分三層。” 表弟數著鈔票,聲音在寂靜夜裏格外清晰。高小琴悄悄按下錄音筆,往後退了半步,卻不料鞋跟踩斷枯枝,“哢嚓” 一聲,在這死寂環境裏格外刺耳。
    祁同偉接到高小琴求救電話時,正在辦公室對著鋪滿桌麵的銀行流水發愁。地圖上用紅圈標出的可疑賬戶密密麻麻,像極了趙瑞龍當初畫在餐巾紙上的勢力分布圖。他抓起防彈衣,衝向車庫。發動汽車時,後視鏡裏自己的眼神冰冷如霜,比槍膛裏的子彈還要冷。
    抓捕現場亂成一鍋粥。趙瑞龍表弟的人負隅頑抗,舉著獵槍瘋狂掃射,子彈打在集裝箱上迸出火星。祁同偉憑借多年經驗,貼著地麵翻滾,躲避子彈。瞅準時機,抬手兩槍打爆對方輪胎。高小琴蜷縮在貨車底下,雙手死死攥著錄音筆,指甲縫裏滲著血。“沒事了。” 祁同偉把她拉出來時,發現她後頸有道擦傷,突然想起大學時她被籃球砸到也是這副倔強模樣,心中泛起一絲複雜情緒。
    市委常委會上,氣氛凝重。李達康將新抓獲人員的名單重重摔在桌上,怒聲說道:“工商、稅務、城建,這些人以為換個馬甲就能繼續貪?” 投影儀放出光明湖的衛星圖,曾經密密麻麻的違建區域,如今隻剩一片待開發的荒地。祁同偉坐在一旁,注意到某位常委的領帶在微微顫抖,仔細一看,和趙瑞龍送給他的那條鱷魚牌一模一樣,心中不禁冷笑。
    看守所裏,趙瑞龍隔著鐵欄,看著被押進來的表弟,突然放聲大笑。“我說過留了後手吧?你們抓得完嗎?京州的水,深著呢。” 他笑得直不起腰,臉上滿是癲狂。侯亮平冷冷看著他:“再深的水,也得見底。” 轉身離開時,身後傳來趙瑞龍用指甲刮蹭鐵欄的聲音,那尖銳聲響,像極了當年他在酒桌上劃開紅酒瓶封口的動靜,充滿挑釁與不甘。
    清掃行動持續了整整二十天。專案組的白板上,用紅筆劃掉的名字越來越多,但新補充的線索卻依舊不斷,如同雨後春筍。祁同偉的抽屜裏,放著父親好轉的檢查報告,旁邊是高小琴交來的錄音帶。某天深夜,他獨自在辦公室整理卷宗,翻到高育良的懺悔書,那句 “我辜負了” 後麵,不知被誰用紅筆補上 “人民” 二字,墨跡未幹,似在無聲訴說這一切的荒唐與沉重。
    侯亮平在辦公室安裝了新的保險櫃,專門存放那些見不得光的 “證據”—— 從金條到恐嚇信,從賬本到偷拍照片。他常盯著牆上的 “為人民服務” 標語發呆,覺得這幾個字被趙瑞龍們玷汙得不成樣子。窗外,光明湖的方向亮起新的探照燈,那是工人在清理湖底的建築垃圾,一鏟一鏟,仿若在挖去這座城市的毒瘤。
    高小琴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祁同偉時,手指還在微微發抖。“瑞士銀行的轉賬記錄,涉及的七位廳級幹部,有三位和趙瑞龍有聯姻關係。” 她推了推眼鏡,聲音有些發顫。祁同偉翻開資料,看到某處長女兒的結婚照,背景正是趙瑞龍的私人莊園。他突然想起庭審那天趙瑞龍母親暈倒的樣子,原來早有伏筆,一切的腐敗與勾結,盤根錯節,深不可測。
    當最後一批涉案人員被帶走時,京州飄起了小雨。祁同偉站在市委大樓的台階上,看著警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褲兜裏的手機震動,是醫院發來的消息:父親可以坐起來喝粥了。他摸出煙盒,發現不知何時被人換成了薄荷糖,糖紙印著高小琴喜歡的那家咖啡店的 ogo。遠處,光明湖的輪廓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像是這座城市一道正在愈合的傷疤,提醒著人們曾經的傷痛與如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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