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數字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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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同偉坐在會議室裏,眉頭緊鎖,麵前的 “光明湖項目二期招標公告” 被他反複摩挲,邊角都有些發皺。三天前鴻遠集團轟然倒台,本以為京州商界能消停一陣,可這招標係統卻像被下了蠱。新冒出來的三家公司,報價精準得令人毛骨悚然。混凝土單價,別家公司在市場波動裏上下徘徊,這三家卻像商量好似的,誤差不超過兩毛錢;運輸損耗率,正常企業各有差異,他們卻如出一轍,仿佛用同一把尺子細細量過。祁同偉心煩意亂,順手抽出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大口,隨後將那半截煙頭按滅在會議桌的煙灰缸裏,燙出的焦痕歪歪扭扭,恰似他此刻紛亂如麻的思緒。他撥通內線電話,聽筒裏先是一陣死寂,緊接著,刺耳的電流雜音如潮水般湧來,那聲音尖銳又嘈雜,瞬間讓他後頸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這雜音,和三個月前趙瑞龍案關鍵證人 “意外” 失聯時,電話裏傳出的聲音毫無二致,寒意順著他的脊梁骨直往上躥,他忍不住握緊了聽筒,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些什麽。
    淩晨三點,經偵支隊辦公室裏一片死寂,隻有電腦主機發出的嗡嗡聲。侯亮平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盯著屏幕上不斷閃爍的亂碼,那亂碼就像一群張牙舞爪的小惡魔,肆意嘲笑著他的疲憊。鍵盤縫隙裏,還卡著半截吃了一半的火腿腸碎屑,那是他忙碌一整晚的 “戰果”。突然,十七台電腦屏幕毫無征兆地同時藍屏,慘白的光瞬間照亮整個辦公室,刺得人眼睛生疼。緊接著,技術科小王撕心裂肺的慘叫從走廊盡頭傳來:“所有數據都被加密了!” 那聲音裏滿是絕望,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侯亮平的心坎上。他煩躁地扯了扯皺巴巴的領帶,感覺脖子被勒得愈發難受。這時,他才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多了張便簽,黑色油墨印著 “別多管閑事” 四個大字,那字跡,和趙瑞龍恐嚇信上的簡直一模一樣,一筆一劃,仿佛都帶著冰冷的惡意。還沒等他緩過神,打印機像是發了瘋,突然開始瘋狂吐紙,密密麻麻的 0 和 1 在紙上排列組合,組成一張張扭曲的笑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仿佛在無情地嘲笑他熬紅的雙眼和徒勞的努力。
    高小琴的商業團隊窩在悶熱的地下機房裏,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蟻。技術員阿強雙手在鍵盤上瘋狂敲擊,額角豆大的汗珠滾落,“啪嗒” 一聲滴在滾燙的服務器外殼上,瞬間蒸發。“高姐,這寰宇科技的資金流向太邪乎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飛速調出交易時間軸,屏幕上,綠色光標在淩晨三點整齊劃一地跳動,像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在進行秘密行動。“你看,每筆進賬都像在迷宮裏繞圈,經過十七個虛擬賬戶,而且這些賬戶注冊地址,全是非洲小國的廢棄基站,鬼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高小琴站在一旁,臉色愈發陰沉,下意識地轉動著腕間的卡地亞手鐲。在全息投影的數據流裏,一個加密文件的命名猛地闖入她的眼簾 ——“祁同偉 2008”。看到這幾個字,她的心猛地一縮,那是她和祁同偉相識的年份,無數回憶瞬間湧上心頭。可此刻,冷汗卻順著她的脊椎緩緩滑進裙擺,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瘋狂蔓延。
    祁同偉帶著一隊人馬,如疾風般突襲寰宇科技。剛衝進大樓,就看見前台小妹神色慌張,雙手顫抖著正往碎紙機裏塞 u 盤。他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前,伸手一抓,搶過半截紙片,上麵殘留的 “量子加密” 字樣,像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讓他瞳孔瞬間驟縮。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辦公室裏所有電腦屏幕同時亮起,猩紅的警告字樣奪目刺眼:“非法入侵,後果自負。” 技術員老周剛戴上白手套,準備對服務器動手,整麵牆的服務器卻像被點燃的火藥桶,“呼” 地噴出刺鼻濃煙,那濃煙帶著一股焦糊味,瞬間彌漫整個空間,讓人喘不過氣。在監控畫麵變成雪花屏前的最後一秒,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一閃而過,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那嘴角的朱砂痣,卻像一顆釘子,深深釘進祁同偉的記憶裏。那和他在趙瑞龍書房暗格裏發現的老照片裏,某個神秘女人的特征絲毫不差,疑問如同野草般在他心裏瘋狂生長。
    侯亮平坐在審訊室裏,四周牆壁冰冷,燈光慘白。他反複聽著寰宇科技會計的錄音,那會計戴著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閃爍不定,說話時總下意識地摸袖口的紐扣,那小動作透著心虛與不安。“我... 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合同是假的,郵件都是自動發送的。” 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像寒風中的殘燭。當提到資金去向時,會計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緊接著劇烈咳嗽起來,喉間發出金屬摩擦般的聲響,那聲音尖銳又怪異,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喉嚨裏掙紮。急救車呼嘯著把會計拉走後,侯亮平在其衣領發現一個微型竊聽器,小巧精致,芯片上蝕刻的 ogo,和光明湖工地攝像頭被破壞前拍到的黑影如出一轍。更詭異的是,會計的手機通話記錄裏,有個號碼每天淩晨三點準時通話,像個準時赴約的幽靈,歸屬地卻顯示為 “未知”,這一切,都像是一團解不開的迷霧,籠罩在侯亮平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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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小琴身著一襲黑色晚禮服,坐在私人會所昏暗的角落裏,四周彌漫著紅酒的香氣。對麵,線人壓低聲音,金絲眼鏡在昏黃燈光下泛著冷光,像一隻蟄伏的夜貓。“那個神秘組織叫‘暗網’,” 他湊近高小琴,聲音低得像蚊子嗡嗡,“他們用區塊鏈技術洗錢,手段極其高明,連瑞士銀行都查不到源頭,就像在浩瀚大海裏撈一根針。” 說著,他推過來一個硬盤,硬盤外殼還帶著體溫,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使命。“這是他們篡改招投標數據的程序,不過...” 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閃過一道強光,緊接著 “砰” 的一聲,一枚信號幹擾彈破窗而入,會所裏所有電子設備瞬間癱瘓,燈光熄滅,一片漆黑。黑暗中,高小琴慌亂地伸手摸索,指尖觸碰到線人脖頸處的濕潤,她心裏 “咯噔” 一下,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她驚恐地發現,線人喉間插著枚微型毒針,針尖泛著詭異的藍光,在黑暗中閃爍著死亡的氣息。
    市委大樓的保密會議室裏,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國安局專家站在大屏幕前,手中激光筆在屏幕上輕輕滑動。屏幕上,被刪除的聊天記錄像沉睡的幽靈,逐漸顯現:“老規矩,用深度偽造技術做標書。” 專家指著代碼裏一個特殊標記,神色嚴肅:“這種加密算法,極為複雜,隻有軍方實驗室才有能力研發,普通黑客根本無法企及。” 李達康坐在主位上,臉色鐵青,聽完這話,猛地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砰” 的一聲巨響,震得投影儀畫麵劇烈抖動,仿佛整個會議室都跟著顫抖起來。“不管背後是誰,這次必須連根拔起,絕不能姑息!”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時,某副局長悄悄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可口袋裏的衛星電話卻不合時宜地發出微弱震動,他神色慌張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一串亂碼映入眼簾,那和鴻遠集團財務室搜出的神秘 u 盤裏的文件命名規則完全相同,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後背。
    侯亮平帶著技術團隊趁著夜色,悄悄潛入寰宇科技服務器機房。機房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電子元件燒焦味,夜視儀裏,綠色光斑忽明忽暗,像一群飄忽不定的鬼火。“小心!” 技術員小李突然大喊一聲,猛地把侯亮平撲倒在地。就在這時,頭頂的通風管道傳來 “嘎吱嘎吱” 的齒輪轉動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機房裏格外清晰,仿佛有什麽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眾人屏氣斂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當他們終於破解主服務器時,卻發現所有數據都被替換成亂碼,那些亂碼像一群搗亂的小怪獸,讓人無從下手。唯一留存的,是一段 12 秒的視頻。視頻裏,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正在往他女兒的書包裏塞東西,那畫麵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侯亮平的心。他捏著 u 盤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金屬外殼在掌心留下深深的齒痕。返程路上,車載電台突然毫無征兆地切換頻道,傳來孩童清脆的笑聲:“叔叔什麽時候來陪我玩呀?” 那是他女兒最喜歡的動畫片台詞,此刻,卻像一把溫柔的刀,割得他心疼不已。
    高小琴獨自在自家書房裏,四周堆滿了文件和資料,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如流水般滾動。突然,樓下傳來 “嘩啦” 一聲玻璃碎裂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她心中一驚,迅速摸出抽屜裏的電擊槍,雙手微微顫抖。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電腦屏幕自動彈出直播畫麵:三個戴著黑色麵罩的人正在翻找她的保險櫃,動作粗暴又迅速。當鏡頭對準她收藏的大學合影時,畫麵傳來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那聲音低沉又詭異:“祁同偉還能護著你多久?” 高小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慌亂地抓起手機報警,可屏幕上卻顯示 “無服務”,窗外,無人機的嗡鳴聲由遠及近,像一群不祥的烏鴉。保險櫃被打開的瞬間,她瞥見裏麵的瑞士銀行密鑰卡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泛黃的剪報,報道的正是祁同偉父親當年的 “意外” 工傷事故,那報紙上的文字,像一把把尖銳的匕首,刺痛著她的雙眼。
    深夜,湖邊寒風凜冽,湖麵倒映著警車閃爍的紅藍燈光,像一幅破碎的抽象畫。祁同偉和侯亮平並肩站在車旁,神色凝重。“他們能入侵政務內網,篡改專家評分係統,這手段,太可怕了。” 侯亮平把被攻擊的監控錄像甩在車蓋上,錄像帶在寒風中微微顫抖。“最可怕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哪些人已經被滲透,身邊的人,到底誰可信,誰不可信,全是未知數。” 祁同偉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鴻遠集團舊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趙瑞龍在看守所的獰笑,那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京州的水,深不見底。” 他的手機適時震動,高小琴發來一串亂碼,他迅速破譯,上麵寫著 “暗網核心成員名單在市圖書館”。兩人立刻驅車趕往圖書館,可當他們趕到時,借閱區的電腦同時播放起嘲諷視頻:戴著狐狸麵具的人舉著祁同偉的照片,身後是他父親躺在病床上的畫麵,配文 “孝子還是棋子?” 那畫麵和文字,像一記記重錘,敲打著祁同偉的內心。
    專案組準備收網的關鍵時刻,整個城市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全市網絡突然癱瘓,銀行係統陷入一片混亂,取款機無法工作,交易記錄消失不見;交通信號燈全部熄滅,馬路上車輛亂成一團,喇叭聲此起彼伏;政務內網的招標數據被替換成挑釁文字,那些文字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在屏幕上肆意跳動。祁同偉看著手機裏高小琴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 ——“他們在光明湖湖心島”,他握緊配槍,大步走向警車,眼神堅定卻又透著一絲擔憂。侯亮平整理著防彈衣,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內襯裏塞著的女兒畫的全家福,彩筆字跡被汗水暈染,模糊了 “爸爸加油” 四個字,他的眼眶微微濕潤,深吸一口氣,跟上了祁同偉的腳步。湖心島方向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那聲音劃破夜空,探照燈的強光如利劍般照亮水麵,漂浮的服務器殘骸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那些指示燈,像極了黑暗中窺視的眼睛,默默注視著這場即將到來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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