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常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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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亮平踏入沙瑞金辦公室,周身裹挾著冷峻氣息,恰似寒夜霜風入室。他抬手,“啪” 的一聲,將那疊新加坡銀行轉賬記錄,重重摔在沙瑞金的辦公桌上。與此同時,空調出風口 “嘶嘶” 作響,風聲陡然尖銳,仿佛在為即將被揭開的腐敗黑幕拉響警報。這疊文件紙張泛黃,上頭的水印透著神秘與嚴肅,其中,張勁鬆兒子名下離岸賬戶的信息尤為醒目,7800 萬新幣的交易記錄,如同一串刺眼的數字炸彈,每一筆轉賬時間精準得令人咋舌,恰好卡在廉政畫像係統故障前後,仿佛被一雙無形黑手精心編排過。
“沙書記,這些是國際刑警組織今早加急移交的加密數據,為了拿到它,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侯亮平神色凝重,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伸出手指,重重按在文件中 “珠寶貿易” 的虛假備注欄上,仿佛要將這塊遮羞布徹底扯碎,“張勁鬆身為分管財政的常務副省長,審批過的 37 個智慧城市項目,資金流向全亂了套,跟申報材料完全對不上號,這裏麵的貓膩,深不見底。”
沙瑞金正伏案審閱文件,聞聲緩緩摘下老花鏡,鏡片在台燈昏黃光線的折射下,冷光一閃,恰似他此刻洞察一切卻又沉穩內斂的心境。他抬眸看向侯亮平,窗外傳來汽車尖銳的鳴笛聲,仿佛城市喧囂對這隱秘談話的一次莽撞闖入。侯亮平心領神會,迅速從公文包中掏出錄音筆,隨著播放鍵 “哢噠” 按下,張勁鬆那熟悉又帶著幾分惶恐的聲音,在辦公室內回蕩開來:“告訴瑞士那邊,用區塊鏈拆分流水,動作快點,別讓人看出破綻……” 聲音戛然而止時,沙瑞金手中的鋼筆不受控製,在文件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歪扭的墨痕,仿佛是被這腐敗行徑狠狠刺痛後的本能反應。“通知祁同偉,讓他帶隊去省財政廳,務必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一個細節都別放過。” 沙瑞金沉聲道,語氣中滿是雷厲風行的果決。
彼時,祁同偉正在主持經濟調度會,會議室內氣氛熱烈,各部門負責人正匯報著工作進展。他夾著香煙的右手隨意搭在會議桌上,指尖輕敲桌麵,節奏與發言者的語速契合。突然,手機屏幕亮起,那屏幕的冷光在會議室暖黃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突兀。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到來電顯示,夾著香煙的手指猛地微微發顫,煙灰簌簌掉落,灑在會議文件上。他強裝鎮定,抬手示意發言者暫停,起身匆匆走出會議室。
回到辦公室,他獨自站在窗前,目光緊鎖牆上的漢東地圖,眼神仿若能穿透紙張,直抵地圖所描繪的真實土地。片刻後,他拿起桌上的紅筆,在濱海新區的位置圈出三個點,那三個點如同三顆定時炸彈,標記著張勁鬆在經濟領域掌控的核心項目,也是權力與利益交織的敏感地帶。秘書敲門而入時,他已換上一身深色西裝,筆挺的西裝襯出他冷峻的氣質。他動作嫻熟地將配槍塞進腋下槍套,眼神銳利如鷹:“備車,去財政廳。立刻通知刑偵支隊,封鎖大樓所有出入口,一隻蒼蠅都別讓飛出去。”
高小琴在山水莊園的豪華會客廳內,正與幾位商界人士談笑風生,手中端著的紅酒杯輕輕晃動,酒液在水晶杯中蕩漾出迷人的光澤。這時,陳啟宗神色匆匆趕來,湊近她耳邊,低聲傳達了加密短信的內容。刹那間,高小琴臉上的笑容凝固,原本優雅的動作也僵住了,手中的翡翠項鏈好似故意作對,突然纏住了鎖骨鏈,她下意識地拉扯,卻越纏越緊。她強忍著內心的慌亂,起身走到落地鏡前,佯裝整理儀容。鏡中的她,妝容精致,可瞳孔卻因焦慮而微微放大,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安。半小時前,她安排的私人偵探傳回消息:侯亮平的人現身樟宜機場海關。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劃過手機通訊錄裏祁同偉的號碼,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猶豫再三,最終停留在 “金蟬計劃” 的加密文件夾上,那裏頭躺著東南亞七個離岸賬戶的密鑰,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侯亮平率領特警部隊,如同一把利刃,迅速衝向省財政廳。抵達時,張勁鬆正在辦公室內銷毀文件,碎紙機 “嗡嗡” 作響,吞噬著可能成為罪證的紙張。這位平日裏威風八麵的常務副省長,此刻仍端坐在真皮座椅上,竭力維持著慣有的威嚴,慢條斯理地擦拭著眼鏡,鏡片在他手中泛著冷冷的光:“侯隊長,未經常委會批準,就貿然闖入省級機關,這程序不合規吧?你可別亂來。” 侯亮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裏滿是對腐敗分子的鄙夷,他微微抬手,示意技術人員啟動數據恢複設備:“張省長,先別急著說這些,您看看這個。” 隨著投影儀啟動,新加坡銀行的交易記錄清晰地投射在牆麵,數字與時間的組合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張勁鬆緊緊籠罩。張勁鬆擦拭鏡片的動作瞬間僵住,原本穩穩拿捏的鏡架從指間滑落,“啪嗒” 一聲掉落在地毯上,沿著弧線滾出長長的距離,仿若在宣告他的仕途與自由正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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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偉踏入財政廳大樓時,現場一片肅殺。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電梯,皮鞋踏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剛出電梯,便正撞見張勁鬆被戴上手銬,這位昔日在官場與他明爭暗鬥的政敵,此刻麵色灰敗如土,眼神中滿是絕望與不甘。然而,在與祁同偉對視的刹那,張勁鬆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裏藏著無盡的嘲諷與威脅:“祁同偉,你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倒了,你也別想好過!” 祁同偉眉頭微皺,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向張勁鬆的辦公室。打開保險櫃的瞬間,他瞳孔猛地收縮,裏麵除了碼放整齊的金條和數張境外銀行卡,還有一份標注 “祁同偉關聯證據” 的加密硬盤,宛如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讓他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深夜,萬籟俱寂,高小琴獨自一人來到祁同偉的別墅前。她身形輕盈,仿若一隻暗夜中的貓,熟練地輸入密碼,密碼鎖發出 “滴” 的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她輕車熟路地走進書房,檀木保險櫃佇立在角落,那密碼她再熟悉不過,可轉動密碼盤時,指尖卻不受控製地傳來細微的顫抖。“哢噠” 一聲,保險櫃打開,當 “政商切割預案” 的文件出現在眼前,她的心猛地一沉。文件裏詳細羅列著將新山水集團罪責一股腦推給她的方案,連媒體通稿都已準備妥當,一字一句,如同鋒利的刀刃,刺痛她的心。她手一鬆,翡翠戒指磕在金屬櫃門上,發出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書房內回蕩。她緩緩走到窗前,月光如水,灑在她身上,窗外的漢東大橋上車流如織,燈光閃爍,倒映在江麵上,碎成千萬片,恰似她此刻支離破碎的心情。
侯亮平回到經偵支隊,一頭紮進張勁鬆的財務數據中。他雙眼緊盯著電腦屏幕,一行行數據飛速滾動,突然,他發現所有異常資金竟都經過 “漢盾” 加密係統。“這絕對不是巧合!” 他低聲自語,語氣篤定。技術人員迅速調出監控,畫麵顯示,三個月前,祁同偉的秘書曾神色匆匆地攜帶硬盤進入新山水集團實驗室。侯亮平將照片打印出來,釘在白板上,拿起紅筆,在 “祁同偉 高小琴 張勁鬆” 之間畫出粗重的連線,那線條仿若一條罪惡的紐帶:“這條利益鏈的核心,就是那個號稱保護數據安全,實則淪為腐敗工具的‘漢盾’係統,必須盡快揭開它的真麵目。”
常委會上,氣氛凝重得近乎窒息。祁同偉站在台前,神色嚴肅地宣布張勁鬆雙規的決定。台下坐著的四名常委,皆是張勁鬆派係的骨幹,聽聞此消息,麵色瞬間慘白如紙,仿若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周正國突然站起身,舉起手中的文件,聲音裏帶著一絲憤怒與質疑:“張勁鬆分管的智慧城市項目,祁省長作為分管領導,是否也該承擔失察責任?這項目裏出了這麽大的問題,您就一點都不知情?” 祁同偉聞言,不慌不忙地摘下眼鏡,從口袋裏掏出眼鏡布,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那動作看似隨意,實則暗藏玄機:“周書記,如果您有確鑿證據,歡迎向中紀委實名舉報。但在組織結論出來前,我建議還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眼下漢東的發展可耽誤不得。” 散會後,四名常委經過短暫商議,同時提交辭呈,這一舉動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漢東政壇掀起驚濤駭浪,漢東政壇出現十年來最大規模的權力真空,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局勢愈發撲朔迷離。
高小琴獨自一人來到江邊,江風呼嘯著撲麵而來,肆意卷起她的長發。她的發絲在風中狂舞,如同她此刻紛亂的思緒。手機屏幕亮起,是祁同偉發來的消息:“最近別見麵。” 短短幾個字,卻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她望著江麵,貨輪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時隱時現。突然,她的思緒飄回到二十年前,在漢大圖書館的那次初遇。那時的祁同偉,還是個青澀的窮學生,穿著樸素,眼神裏卻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而她,隻是圖書館裏一名普通的管理員,懷揣著少女的懵懂與純真。曾經的美好回憶,此刻卻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刺痛她的心。她緊握著手中的翡翠戒指,那戒指曾是他們愛情與利益交織的見證,此刻卻讓她感到無比燙手。最終,她一揚手,將戒指狠狠扔進江裏,戒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撲通” 一聲落入水中,濺起的水花瞬間被洶湧的江水吞沒,恰似他們這段複雜關係的終結。
侯亮平帶著搜查令,再次率領行動小組闖入新山水集團。彼時,陳啟宗正在服務器機房內,滿頭大汗地銷毀服務器日誌,文件在碎紙機中化為齏粉。“根據《網絡安全法》第 21 條,任何數據刪除行為都涉嫌妨礙調查。” 侯亮平出示證件,聲音冷峻,目光如利劍般掃過驚慌失措的員工,“打開‘漢盾’係統的核心數據庫,別做無謂的抵抗。” 技術人員迅速行動,經過一番緊張的破解,當加密層被成功打開,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幅政商勾結的完整圖譜,密密麻麻的線條與數據,清晰地展示著每條資金鏈如何通過 “漢盾” 的加密通道洗白,一樁樁腐敗交易就此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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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偉坐在主持工作的常委會議室裏,望著會議桌旁空缺的四個席位,心中五味雜陳。秘書匆匆送來最新輿情報告,他翻開一看,網絡上關於 “漢東官場地震” 的討論熱度持續攀升,各種猜測與傳言甚囂塵上。他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煙霧在會議室裏彌漫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突然,他想起高小琴說過的話:“在權力的遊戲裏,沒有永遠的盟友。” 一語成讖,如今他們的關係也走向了盡頭。手機震動,是高小琴的最後一條消息:“山水莊園的密室已清空,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他盯著手機屏幕,久久不語,最終,將手機扔在桌上,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侯亮平將所有搜集到的證據,精心整理成十二卷宗,卷宗封麵印著 “漢東係列腐敗案” 幾個大字,字體莊重而嚴肅。他站在經偵支隊的落地窗前,俯瞰著夜幕下的漢東市。遠處的漢東大橋依舊車水馬龍,燈光璀璨,可這座城市的權力格局,卻在悄然間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當他準備將卷宗提交給沙瑞金時,技術科的同事匆匆趕來,神色慌張:“侯隊,剛收到消息,祁同偉辦公室的監控顯示,有人連夜轉移了三個神秘的金屬箱,看著很可疑。” 侯亮平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繼續密切監控,務必搞清楚箱子裏裝的是什麽,這很可能是關鍵線索。”
高小琴登上私人飛機時,飛機停在空曠的停機坪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她最後回望了一眼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機窗外,暴雨傾盆而下,雨水如注,瘋狂地衝刷著舷窗,模糊了漢東的輪廓,恰似她此刻對這座城市複雜而又模糊的情感。她緩緩戴上墨鏡,遮住眼中的落寞與決絕,隨後啟動了手機裏的自毀程序,隨著屏幕上進度條的飛速前進,所有與祁同偉的通訊記錄在瞬間化為烏有,仿佛他們之間的過往從未發生過。飛機緩緩滑行,加速,最終騰空而起,載著她飛向未知的遠方,而漢東的政壇風暴,才剛剛開始真正的肆虐,更大的危機與變革,正蓄勢待發,籠罩著這座城市。
祁同偉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暴雨中的城市。雨水順著窗戶玻璃滑落,扭曲了城市的街景。辦公桌上放著新山水集團的股權變更書,高小琴的簽名處已被劃去,那空白處好似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他的希望。他握緊拳頭,指節泛白,青筋暴起。窗外的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他陰沉如墨的臉。手機響起,是王莉發來的消息:“侯亮平掌握了‘漢盾’係統的核心證據。” 他看完消息,麵無表情地刪除,隨後打開保險櫃,取出那份從未啟用的假護照。雷聲滾滾而來,震得窗戶嗡嗡作響,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而他,已然站在了懸崖邊緣,進退維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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