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衍抬頭望著長風，久久說不出話。半晌，幹澀道：“……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長風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示意他喝一口。看他接過，才接過話：
    “這沒有什麽。你也不用太過於感激，因為對我而言，真的也隻是‘略盡綿薄’的程度。
    你太過於感激，反倒會讓我覺得，我所付出的，和我所得到的不對等。”
    他無意識捏緊了手上的礦泉水，心裏有些好笑地想：“事情怎麽能這麽算啊？”
    他看了長風一眼，但他也明白，長風一直都是這麽算的。
    他心裏好奇，於是就直接問：“如果今天，你是我，我是你，你會覺得我的幫助不值得感激嗎？”
    長風皺了皺眉，沒說話。
    決定問一問外援的意見【078，我應該怎麽說？】
    078忠言逆耳【宿主，怎麽說你也都不占理啊。】
    長風把078塞回係統空間。
    最後直接不講理地說：“反正肯定比你有分寸！”
    林自衍的好奇得到滿足，就無心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敷衍道：“嗯嗯嗯。”
    長風：“………”
    長風決定大度地不計較林自衍的敷衍，跟他聊起來別的。
    “你說……我來資助你怎麽樣？”
    林自衍感覺有些不合適，但長風總有自己理由，於是他耐心聽他說.。
    “你看，你很聰明。雖然比我差點，但我肯定不會累到自己。
    我資助你，以後你大學畢業了來沈氏工作。算替我為家族事業出一份力。”
    長風原本隻想給個合適的理由來幫忙，但越說眼睛越亮。
    “而且，沈氏那麽大。我就算以後想找代理人，也不見得比未來的你合適。
    你覺得怎麽樣？”
    林自衍現在這個情況本來就是需要資助的，與其以後會把未來交給不知名企業，還不如……交給長風。
    林自衍點點頭，“那今天這筆錢也算上吧。我們什麽時候簽合同？”
    “簽合同？”
    長風擺擺手，罕見的有幾分倨傲。
    “我要是靠合同來約束我的代理人，那我哪裏敢讓他去沈氏？”
    林自衍剛被對方展露的倨傲晃了眼。下一秒——
    長風拿起他的手，和他拉勾。“君子協議。”
    林自衍：“……”
    林自衍點點頭：“君子協議。”
    ……
    林奶奶得知了長風資助了林自衍，很是開心，終於自家的孩子可以不用那麽辛苦了。
    但林奶奶的年歲畢竟大了，又生了半年多的病，這次手術之後的五個多月，在半夜裏就去世了。
    可能是因為心裏最大的記掛，已經放下了，走的時候很安詳。
    長風和林自衍一起送了老人家最後一程。
    林自衍難受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夜裏做夢，夢見奶奶跟他說話，說他最近怎麽又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是不是太辛苦了？
    就像之前每一次去病房看望她老人家一樣，他也依舊不敢直視那雙關切的眼睛。
    他醒來之後，悵然好久。
    長風發現他狀態不對，幫他請了上午的假後，就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也不說什麽，就是陪在他身邊。
    過了很久，林自衍才慢慢地向長風講述了那個夢。
    他跟長風說：“我也沒有很難過，隻是……有點想她。我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我在夢裏也不敢看她？”
    長風跟他對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因為你對她珍視的人一點都不好。”
    他晃了晃林自衍的手：“對自己好一點吧。這樣下次再見的時候，才能去看著她的眼睛啊。”
    林自衍眸光動了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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